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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霞歸去,河水一片碧綠,平靜無波。

  第四卷 星光流年 第三百六十二章 最強的集體

  棲霞州州長府邸。

  州長夫人半靠在沙發上,像木頭人一般看著電視光幕上的畫面,平日氣度雍容的她,此時顯得份外憔悴,臉上的精緻妝容早被無聲流淌的淚水沖成亂糟糟的色塊。

  目光從那名青年軍人的堅毅面容,移到輪椅和兩道空蕩蕩的褲管上,她的心臟仿佛被燒紅的尖刀狠狠刺中,再也控制不住,癱在沙發上開始痛聲哭泣。

  府邸寒風拂動的露台上,棲霞州州長臉色鐵青,撥通了聯邦總統官邸的電話。

  接通之後,他寒聲說道:「布林主任,我想總統先生和你應該都很清楚,這些年我和棲霞州的選民給了他多大的支持,你們曾經承諾過會給予適當的回報,那麼我現在想向你請教一下,這所謂的回報究竟是什麼?」

  「難道就是把我最疼愛的兒子變成殘廢!」

  州長先生憤怒地咆哮道,然後用力地掛斷電話,回頭望向客廳里的電視光幕,看著輪椅上的兒子,忍不住揉了揉心口,扶著欄杆才沒有摔倒。

  首都特區,喬治卡林藝術中心前。

  鉛雲與寒風的環境裡一片沉默,無邊無際像海洋般遼遠而恐怖的沉默,數萬人的集會現場死寂無聲,只能聽到一個人的聲音,達文西的聲音。

  「以上就是我,一名曾經的聯邦軍官,現在的叛亂分子想講給這個狗日的聯邦聽的故事。」

  「這個故事是陰謀是殺害,更是背叛。」

  「我和我的戰友們不接受這種背叛,所以我冒著被政府逮捕甚至暗殺的危險來到這裡,而他們……」

  輪椅上的達文西表情莊嚴,舉起右手滿是死難戰友身份牌的行軍背囊,伸出左手對準鉛灰一片的高遠天空。

  雪花再次開始飄落,有一朵最晶瑩的落在他的指尖。

  「為了天上的光輝,為了那些死去的以及活著的人,他們去了另一個地方,去做他們應該做的事情,去奪回那些原本就應該屬於他們的光榮。」

  沉默行軍數萬名成員,沉默望著台上那輛孤單的輪椅,望著那名殘廢軍官,聽完那個悲傷的故事,藝術中心門前所有人都感到了那種深入骨髓的痛苦與寒冷,於是有人收攏雙拳抱在懷裡仿佛要多給他一些溫暖,有人捂住臉想要不看到他的痛苦。

  像冬日海洋般漫無邊際的死寂,被零星掌聲打破,然後迅速變成掌聲與吶喊聲的夏日海洋,民眾望著輪椅上的青年軍官揮舞著手臂,噙著淚珠表達著安慰。

  集會現場東面是沉默行軍臨時指揮部,數百名黑鷹武裝保鏢散布在四周,邰之源望著已經開始沸騰的人海,緩緩開口問道:「許樂在哪裡?」

  鄒郁站在他身旁,並不意外他知道許樂回到聯邦的消息,但對於這個問題,她並不打算回答。

  邰之源自嘲微笑,轉而問道:「他和七組在做什麼?」

  鄒郁指著遠處台上的達文西,平靜回答道:「剛才他已經回答了這個問題,他們在做他們應該做的事情。」

  邰之源望著她的側臉,注意到她今天的打扮特別漂亮迷人,難得沒有插紅花的黑髮,看似粗略實則極精緻地在兩鬢挽成花狀,纖秀的雙眉被塗的濃墨直俏,特別是她的唇染的格外艷紅,越往中間越紅,仿似嘟著索吻的甜密糖果,又像是倔犟不肯從枝頭墜落的紅果。

  「改變風格了?很漂亮,很符合你凜冽的性子。」

  鄒郁微笑回答道:「從小到大,你很少讚美我的容貌,但這並不足以讓我說更多。」

  邰之源笑了笑。

  這時鄒郁接到一個電話,電話的內容讓那雙如濃墨柳葉蹙著的眉漸漸鬆開,望著窗外雪花的眼眸里笑意漸盈。

  她望著邰之源微笑說道:「男女之間的差別很多,比如每逢大事來臨,你會靜氣盈身,而我則會特意打扮的漂亮些,一如出嫁時。」

  邰之源沒有詢問,知道有下文。

  「鮑勃和伍德以後的安全,就交給你了。」

  鄒郁開始穿戴黑色小羊皮手套,說道:「不管你樂不樂意接手,擔不擔心軍方表態,我們都會把他們交給你。」

  邰之源輕輕咳了兩聲,微笑回答道:「果然是這個答案,既然你們如此堅持,我沒有理由不繼續下去。」

  鄒郁走到門旁,忽然回頭望著他認真說道:「你應該很清楚,那個傢伙做這些事情是在配合你。」

  「我永遠不會承認。」邰之源笑容漸斂,拿起白色絲絹輕拭唇角,說道:「這是我欠你的人情。」

  「為什麼你不肯欠他的人情?」鄒郁問道。

  邰之源平靜回答道:「因為未來的聯邦總統永遠不能欠未來的帝國皇帝人情。」

  鄒郁沒有再說什麼,直接走出門外。城市裡灌滿了寒冷的空氣,身後傳來越來越整齊響亮的聲聲口號,她緊了緊衣領,抿著紅艷的雙唇,在雪花中漸行漸遠。

  春都市警備區趕到療養院時,戰鬥已經結束,殘破的大樓,狼籍的河畔,證明先前的火力是何等樣猛烈,然而河對面的梅山里早已全無人蹤,除了漫山遍野渾著碎梅花依舊滾燙的彈殼,什麼都找不到。

  事來如春風拂面,事去如碧水無波,從成立之初就帶著陰影色彩的果殼七組,向來稟承這種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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