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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鍾煙花笑眯眯地拍拍自己胸脯,說道:「像你這樣天生的乖乖女,當然頂不住這麼猛的東西。」

  「好噁心的形容。」南相美腦海中泛起那副畫面,臉上沒有紅暈,只有壓抑不住的驚恐,偏看著鍾煙花一臉自然輕鬆,帶著一絲不理解和不服氣說道:「剛才你說首都星圈……難道你們西林人不是這樣看帝國人的?」

  「當然不。」鍾煙花揮著細白的小胳膊,說道:「我們那邊經常能看到帝國人,戰俘什麼的都挺多,雖然我知道那些帝國人很壞,但……」

  她聳了聳肩,黑髮微舞:「在我們眼裡,其實和你們首都星圈的人差不多壞。」

  很簡單的兩句話,卻讓南相美蹙起了眉頭,隱約抓住了某些關鍵的問題。鍾煙花注意到她情緒的變化,心裡咯登一聲暗道糟糕,咳了兩聲打斷對方的思緒,極為誠懇關懷說道:「你不用愧疚,想想帝國人殺了我們多少同胞?強姦了多少姐妹?你怎麼能愛上一個帝國人?南相姐姐,忘了這些事情吧,世界上又不是只有許樂一個男人。」

  夜深人靜的時候,經歷了強烈精神衝擊的南相美終於沉沉睡去,眼角猶自掛著一抹淚痕。鍾煙花小姑娘卻是睜著一雙明亮的眼睛,看著天花板出神,心中充滿了難以抑止的愉悅。

  你居然是帝國人?這樣可真好,聯邦里那些對著你發花痴的女人大概都會跑的乾乾淨淨,還敢跟在你身邊的就只剩下我一個。世界上不止你一個男人,你的身邊卻只有我一個女孩兒,那你除了等著我長大成為女人,還能有什麼別的辦法?

  可愛的小姑娘在床上輾轉反側不能入眠,臉上時不時浮現出滿足而神經兮兮的笑容,她根本不擔心那個人的安危,死?怎麼可能,你可是我無所不能的許樂哥哥。

  西山大院獨棟別墅內。

  終於成功安撫住母親那顆受驚過度的心臟,一腳把鄒流火踹上床,鄒郁解開發髻,疲憊地坐在梳妝檯前,看著鏡中憔悴的容顏。

  沉默很長時間後,那抹熟悉的令人心折的凜冽美感,再次回到她的眉眼之間。

  拉開梳妝檯的抽屜,看著最深處那個施清海在憲章廣場上塞進自己手裡的小儀器,她默然想著,如果這個東西真能避開憲章光輝,那麼現在最需要它的毫無疑問是帝國人。

  問題是你這個該死的愚蠢的不自知的帝國人現在被關在那座該死的監獄裡,我又能想出什麼該死的方法交給你?

  這裡是傾城軍事監獄。

  前皇朝時期負責關押異議分子,共和之後曾經有幾任七大家的家主曾被政府關押在此,而對付七大家手段最強硬的那幾位總統,除了兩位死於暗殺之外,有一位總統在任期即被彈劾下台,因為貪腐案服刑,服刑地點也是在這裡。

  在那段鬥爭最激烈的流血時期過後,七大家逐漸退出舞台,隱於幕後,與政府形成某種妥協,局面歸於和諧,從那之後,這座監獄主要負責關押聯邦最窮凶極惡的罪犯。

  被關押在傾城軍事監獄的人,很難再有機會出去,如果有人真的幸運或者強勢地離開,那麼在他的餘生中絕對會想盡一切辦法,哪怕寧死也不會再次回到這片絕望的建築群中。

  許樂曾經來過,然後被特赦,如今又第二次被投入傾城軍事監獄,歷史上有他這樣遭遇的人,絕對不超過三個。

  至于越獄?從傾城軍事監獄開始投入使用以來,就從未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在人類社會裡顯得再如何無所不能的傢伙,一旦進入這裡,就像是禿鷹失了翅膀,戰艦沒了晶礦,再如何掙扎,也擺脫不了這片羅網,直到逐漸被冰冷枯燥單調絕望而沒有止盡的日子,變成爛肉或是冰冷無知覺的鋼鐵堆。

  沉重的磁性腳鐐撕扯著他小腿處的肌肉,似刀割般的痛,腳踝處時隱時現的感應燈光,危險地警告四周,腳鐐里有感應電控炸彈,三道像金屬環般的加粗合金手銬,掛在手腕上。

  獄醫注射進體內的肌肉鬆馳劑開始發揮作用,虛弱的感覺貫注全身,他想要拖動沉重的腳鐐已經變得十分困難,手腕上沉甸甸的合金環,把無力的小臂拉扯向下,就如秋日過熟沉重的果實,壓的枝丫無力地彎曲。

  許樂眯著眼睛,困難地抬起頭望向監獄透明穹頂更上方那層鉛灰似的厚雲,他想創造歷史,想成為第一個成功逃離傾城軍事監獄的人,然而他沒有任何信心,甚至連一個清晰些的方法都還沒有找到。

  強勁而粗暴的拉扯力,順著絞索傳到脖頸處,扯得他踉蹌向前一步,險些跌倒。

  少將獄長先生咳了兩聲,揮手示意四周手持絞索控制許樂身體的下屬們稍微放鬆一些,低聲說道:「能讓你出來吃飯,已經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想太多。」

  許樂沉默片刻後點點頭,順著磁性通道,向專屬自己的餐桌走去。

  清脆的金屬碰撞聲悽惶響起,透明材料的那頭,正在用餐的重犯們,默默看著那邊正緩緩走過的男人,看著他被割短的頭髮像野草般直指天空,鬍鬚像被燒過的田野般倔犟長出草根,集體下意識里放下手中的餐具。

  對於這些罪不可恕的聯邦重犯們來說,這一幕似曾相識,更準確地說,這只是五年前那一幕的枯燥重複,只不過這次重複的間隔太長了些,比他們每天的重複要更有趣味,長到有些人花了一些時間才想起來他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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