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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樂叼著菸捲,含糊不清說道:「他們不是說我是帝國人嗎?按照他們的邏輯,帕布爾總統就應該自我犧牲。帝國人刺殺聯邦總統,這可比古鐘號那件事情猛更多,把民眾和部隊的戰鬥激情煽動起來,聯邦肯定能在戰場上獲得最大的勝利。」

  就在李封準備讚美許樂這記對聯邦政府特有力的打臉時,懷中的電話響了起來,他在第一時間接通,並沒有避開許樂。

  掛斷電話後,李封轉過頭來,表情極複雜地看著許樂,沉默了非常長的時間,聲音微嘶說道:「出結果了。」

  許樂的眼睛眯了起來。

  「你真不知道自己是帝國人?」

  李封收回目光,沉默看著唇間泛著白霧的菸捲,十分專注。

  許樂緊眯著的眼睛驟然睜開,看似冷靜的臉上,那對像刀一樣直的濃黑眉毛危險挑起,平時充滿誠摯可信味道的眼瞳在極短的時間內緊縮,然後緩緩舒張。

  他沒有回答,因為無法回答。

  幽暗囚室內陷入死寂般的沉默中,漫長枯燥到仿佛將要凝結的時間,就在沉默中緩慢行走,直到李封微冷的聲音再次響起。

  「當年就是在這座監獄裡,爺爺第一次見你。你應該記得,當著你的面,我答應過他,如果將來有一天,你敢背叛聯邦,我一定會親手殺了你。」

  許樂依然沒有回答,雙腳縮回床上,後背仰靠著牆壁,漠然地看著對面雪白牆上某處死蒼蠅在夏天時留下的烏黑血跡,不知道在想什麼。

  「許樂,我一直都不喜歡你,你可能是個好人,但肯定不是個好兵,經常瞎搞,可我必須承認,我從來沒有想像過你會背叛聯邦,所以我一直不明白,爺爺當時為什麼會如此嚴肅地說出那番話。」

  李瘋子深深吸了口香菸,用舌尖用力地舔著嘴唇,停頓片刻後繼續說道:「我現在大概明白了一些,或許爺爺比所有人都更早知道這件事。」

  許樂依舊倚靠著牆,眼睛沒有眯,像刀一樣的濃眉也漸漸舒展,就這樣沉默看著對面,沒有說話。

  「我相信你並不知道自己是帝國人,當然沒有背叛過聯邦,但既然你的身體裡流淌著帝國皇族的血,這本身就是一種背叛。」

  李瘋子將已經沒有滋味兒的菸頭扔到地上,轉過頭看著極近的那張漠然的臉,說道:「我不會親手殺你,因為你是好人。」

  「不,帝國人沒有好人,好吧,就算你是帝國人,但肯定不是帝國間諜,這個理由應該夠了。」

  聽到這段明顯有些邏輯混亂而可笑的話,許樂轉頭望著他,唇角牽動,極難看地笑了笑,說道:「走吧。」

  笑的像哭似的。

  第四卷 星光流年 第二百二十三章 望星空

  聽到走吧兩個字,李瘋子沉默了很長時間,點了點頭。

  兩個人此時幾乎並肩坐在床上,背靠囚房牆壁,很有默契地隨意舉起被銬住的手——許樂的左手,李封的右手,同時向相反的方向用力。

  把他們兩個人銬了很多天的特製合金手銬,精密卡簧早已被破壞,就算有鑰匙也無法打開,然而就在床上那兩個年輕男人看似很隨意的拉扯下,竟開始喀吱作響,逐漸變形!

  一聲清脆的金屬斷裂聲迴蕩在安靜的囚室之中,特別針對許樂製造的加粗合金手銬,就這樣被兩個人生生扯斷!

  只剩下一個圓圈的手銬,在兩個人的手腕上旋轉不停,逐漸消化著先前那刻承受的恐怖力量,泛著冰冷光澤的斷口,不時閃動。

  幾名一直守在囚房門外的聯邦精銳特種兵,看到這個畫面,直接被震撼的身體僵硬,眼瞳劇縮,陷入長時間惘然的精神狀態,直到李封臉色鐵青地走到門口,他們才反應過來,比以往更加謹慎地打開房門。

  看著逐漸消失在走道深處的李封魁梧強悍的背影,看著囚房內再次看著牆上蒼蠅屍體與黑血發怔的許樂,這些都在費城修身館裡接受過近身戰技修行的精銳特種兵,依然難以相信,這個世界上居然真的有人能夠生生掙斷如此堅硬的合金手銬。

  而且他們只用了一隻手的力量!這是人還是機器?

  精銳特種兵們到此時完全認同了部隊裡的傳聞,許樂和李瘋子毫無疑問,就是聯邦最強大的兩個男人,只不過現在他們的處境卻是截然不同,李封可以隨時離開這座監獄,許樂卻只能沉默地枯坐囚室,等待著死亡的到來。

  許樂靠牆坐在床上,微偏著頭看著對面的雪白牆壁發呆,以他的眼力,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烏黑凝固的血漬間,早已乾枯的蒼蠅屍體上微小的雙翅高高翹起,看來這個令人厭惡又可憐的傢伙,在夏天被這間囚室前任主人打死時,還在徒勞地試圖逃離。

  何必逃呢?作為一隻蒼蠅,你的命運不是死在糞坑中,就是死在尋找糞坑的道路上,從此糞坑逃到彼糞坑,又有什麼意義?

  許樂疲憊地閉上了眼睛,聽著門外傳來的急促腳步聲,猜到肯定是傾城軍事監獄方面來給自己上措施。

  他明白,李瘋子先前選擇直接掙斷合金手銬,就是想無聲地告訴監獄方面,像這樣的手段根本沒有辦法束縛住自己強而有力的雙手。

  對於這一點,許樂心中沒有什麼怨恨失望,反而認為理所當然,既然確認自己是帝國人,李瘋子必然不會讓自己有機會逃離,換成以前的自己,肯定也會做出相同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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