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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剛剛被律師事務所開除,在飄雪的首都冬日浪蕩街頭,愁苦喝到爛醉的失業黑膚律師,居然只用了半個小時不到,便成功地說服了那群變態天才,並且讓他們真的開始執行這個當時看上去異常瘋狂的長年計劃,這個暫時還沒有多少人知道,大概卻會被歷史書籍牢牢銘記的歷史事件,看上去是如此的不可思議。

  這大概就是施清海曾經說過的人格魅力,許樂默默想著,他右手緊緊握著真皮文物沙發的扶手,指頭感受著微涼光滑的觸感,心情異常複雜。

  沉默看著透明牆後那個面色黝黑的中年男人,許樂的濃眉皺的極緊,為什麼這個男人眼眸里的目光總是這樣平靜深沉而令人生出信任的感覺?為什麼他那雙像尺子一樣直的眉毛顯得這樣鎮定?為什麼他的神情如此尋常卻總能讓人看出內里隱藏著的悲憫?

  因為他對聯邦這片星空愛的深沉?真是強悍的演員啊,好吧,再怎樣在心中嘲諷他,可這個中年男人真的擁有某種特質可以說服人打動人感動人感染著身邊所有人,站在他的身旁,一起向某個不確定的目標勇敢而囂張地前行。

  比如當年小酒館裡正在開會的三一協會會員們,比如冷酷驕傲的杜少卿,比如曾經的許樂和施清海。

  「協會會員和總統先生之間並沒有太多共同點,除了我們都曾經當過兵,只是服役的兵種和役務各不相同。在這之後,我們的人生似乎也沒有太多相同或者是相通的地方。」

  李在道將軍繼續緩聲說道:「後來我們在聖達菲小酒館裡又聚過幾次,只是各自還有各自的事業或者學業,所以很快便分開。在那天之後,我和拜倫資助帕布爾先生重新殺回司法界,在嚴苛地自我摒棄所謂自由主義者的精神潔癖之後,帕布爾先生成功地進入產業工人協會,緊接著他成為三大工會和老兵協會的指定律師。」

  「拜倫年齡稍大一些,在我們當中他是第一個參加競選,走上政壇的人。我依然留在部隊,但按照計劃離開了前線野戰部隊,回到一院重新教書育人,在這十幾年的教育生涯里,我發掘了一些很不錯的年輕人才,我可以很自豪地說,這些青年是我們這項偉大事業將來能否真正成功的關鍵。」

  許樂望向一直站在門旁的杜少卿。

  杜少卿保持著沉默,鼻樑上那副墨鏡反射著機要室內的光芒,清亮惘然莫名。

  「不,少卿進入協會並且能夠接受我們的理念與我無關。」李在道說道:「帕布爾先生親自說服了他。」

  許樂不知道此刻應該感慨些什麼。

  整個聯邦部隊都清楚,總統先生從來沒有掩飾過對兩個人的特殊欣賞和照顧,無論是晉級還是相關控訴,都在總統先生的親自關照下非常順利,這兩個人就是許樂自己和杜少卿師長,只不過他一直沒有想過這種欣賞背後隱藏著怎樣的故事。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故事,是想向你說明,我們的想法或許有些瘋狂,但我們是實用主義者,我們是在一步步做這些事情。」

  帕布爾總統靜靜望著他,說道。

  「做什麼事情?不間斷謀殺?包括臨海州體育館裡那些躺在血泊中的女服務生,包括當時還不滿十歲的鐘家小姑娘?」

  許樂盯著牆後面的人們,臉上沒有絲毫情緒,說道:「不要忘了,我當時就在現場,我知道你們做過些什麼事情,我親眼看著那些至死都不知道發生什麼的普通民眾痛苦地死去。」

  「總統先生,有件事情,到這時候我還是非常不明白。」

  他說話的語速特別緩慢沉重,眉頭皺的特別痛苦,「當時總統大選,莫愁後山是你的夥伴和幕後支持者,你為什麼要去殺邰之源?為什麼要讓那麼多人死去?」

  緊接著他望向一直沉默的杜少卿,問道:「你說你是聯邦軍人,所以你要服從命令,那之後的事情我不問你,但臨海州體育館事件爆發時,他還不是聯邦總統,他只是一個議員,為什麼西門瑾會參與其中?少卿師長,你和你的鐵七師能不能做出解釋?」

  杜少卿依舊沉默,沒有開口解釋。

  「我來解釋,少卿當時並不知情。」

  帕布爾總統看著身旁忠誠的將軍,繼續說道:「至於第一個問題,原因其實很簡單,七大家中邰家是最強大的,卻也是最看不清楚面目的,歷任政府甚至沒有辦法觸及到它的核心要害區域,但這個前皇族有個最大的問題,那就是人丁稀少,連續數代單傳的事實,有時候忍不住讓人們想到,這會不會是上蒼對於前皇族的某種懲罰救濟。」

  「七大家中最強大的邰家事實上也是最脆弱的邰家,只要那位被人們稱為太子爺的年輕人死了,邰家自然會消沉直至消失。」

  帕布爾總統微微眯眼,緩聲說道:「至於當時正在進行的大選,相信憤怒絕望的邰夫人,無論出於發泄情感還是打擊她所認為的兇手角度出發,都會繼續幫助我。」

  他看著許樂說道:「而且這種幫助會更加不遺餘力不計代價,也就意味著,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贏得總統大選。」

  「我一直以為你是政治家,不是政客。」許樂沉默片刻後說道:「現在才知道,你的胸膛里不停跳躍的依然是一顆政客的野心。」

  「不是野心。」總統先生並未動怒,極有耐心地微笑解釋道:「如果僅僅為了所謂野心,就不會有後面的那些事情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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