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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出生的時候並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到這個世界的,我們沒有批准和審核的權限,我們甚至沒有任何記憶。」

  施清海說道:「人這輩子不過就是生死兩個字,生已經不可記憶,如果連死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死,那這輩子未免也太糊塗懵懂了些,哪裡有什麼幸福可言?」

  「我一直盼望著能夠知道或者掌握自己的死法,如果時間充分,我當然要把死法設計的非常漂亮,如果時間更充分一些,我甚至想提前安排一場葬禮,讓所有朋友親人都來落淚致詞,而自己坐在棺材裡微笑著觀看這場戲劇。」

  施清海的目光十分平靜,因為他說的是真心話。

  「你有精神病……得治。」

  小護士怔怔望著他,咬著下唇倔犟說道:「所以你不能離開。」

  電子泵發出嘀的一聲輕響,蛋白壓解標程流程結束,施清海望著空蕩蕩的藥液瓶,忽然唇角微翹笑了起來,從手背拔出尖針,站在地面穿好衣服,將沉甸甸的手槍插進腰後。

  輕輕攬住小護士,表示最真誠的感謝,施清海淡紫色的嘴唇微動,在她耳畔輕聲說道:「我不可能總住下去,總讓你幫我偷藥,會曝露的。我答應你,這件任務完成之後,我馬上回來做手術。」

  「你在騙我。」黃麗緊緊抿著嘴唇說道。

  「沒有騙你,我必須出任務,不然怎麼賺津貼,怎麼治病,怎麼養那麼多女人?」

  施清海微笑著拍拍她的臉頰,沒有怎麼停留往房間外走去。

  黃麗怔怔望著微微搖晃的房間門,手指尖有些麻痛,其實也許她早就猜到這個男人在撒謊,但不知道為什麼,她不願意揭穿。

  女人都是浪漫主義的俘虜,但對於這個長著可愛雀斑的善良小護士來說,那個男人,這次遭逢,和浪漫主義扯不上任何關係,她只是看著那個抹紫口紅的漂亮男子便覺得歡喜,心跳加快。

  這不是浪漫,這是喜歡,對於小護士來說,這短暫的幾天大概會是她這一生最難以忘懷的時光,老去之時她若要給孫女講述當年的故事,這一段肯定不會遺漏。

  「我養你啊!」

  她忽然衝出房間,對著走廊那頭用力地大聲喊道,或許是因為喊的太用力的緣故,甚至帶上了一絲哭腔。

  走廊那頭沒有出現任何人,只有被驚動的病人和護士好奇地探出頭來,看著蹲在地上失聲痛哭的女孩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從後門離開陸軍總醫院的施清海,並不知道樓上發生了什麼,他微笑著偷了一輛汽車,然後進入首都特區,在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取出需要的工具,然後走進一條偏僻街區陳舊的假髮店中,買了一頂棕紅色的假髮。

  對著鏡子,他試著套在自己頭上,覺得棕紅色頭髮配著淡紫色嘴唇實在是非常難看,不由搖了搖頭。

  第四卷 星光流年 第一百三十二章 塗紫口紅的漂亮男人(下)

  因為軍神葬禮,聯邦政府有很多項事物被迫延遲,尤其是一些與葬禮肅穆氣氛相牴觸的活動,比如頒獎、慶典之類的活動被推遲的時間更長一些。

  進攻帝國本土的第一批部隊已經輪轉班師一個多月的時間,就因為這個原因,授勳和嘉獎儀式一直到今天才召開。

  前線官兵英勇善戰,獲得了赫赫戰功,因此被嘉獎的人數特別多,整個授勳儀式被迫分成兩天舉行,昨天帕布爾總統先生,已經為以十七師為代表的第一軍區部隊舉行了儀式,今天儀式的主角,則是輪到了以鐵七師為代表的第三軍區部隊,而今天到場的最重要人物,則是拜倫副總統。

  必須承認,杜少卿和他的鐵七師在此次進攻帝國的戰略中,立下了最大的功勞,所以哪怕總統先生因要務無法親至,整個授勳的規格感覺卻比昨天還要更高一些。

  憲章廣場一角的議會山,已經雲集了無數達官貴人,而聯邦各大電視台除了進入大廳的記者外,在長長石階下安排了更密集的攝像鏡頭,他們要負責把鐵七師及其他部隊官兵英勇威武的形象,傳遞到每個家庭的電視光幕之中。

  西門瑾知道今天自己將被授予二等紫信勳章,這是非常難得的榮耀,但他關心的重點並不在這裡,他憂慮的是自己和師長之間的關係,似乎再也無法回到當年的模樣,雖然他一樣無比忠誠於師長,然而很明顯,自從發現自己直接領取任務之後,師長對他的信任早已不復當年。

  站在便池前,面無表情地低頭看著白瓷上反射的身影,西門瑾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很多年前就知道,議會山洗手間裡的超細白瓷立式便池的價格,恰好和東林礦區失業礦工一家領取的救濟金相等,那時候年輕人們在網上鬧了很長一段時間,結果卻沒有引起任何回應。

  如果不是今天有機會真的來到議會山洗手間,來到這塊立式便池前,西門瑾自己都或許快要忘記了這件往事,想到當年天真而衝動的熱血,想到如今的冷靜與前景,他微微一笑,覺得大腿間的熱流走的十分舒暢。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身後隱隱傳來一陣尖銳的口哨聲,有人走了進來。

  口哨聲並不響亮,但格外尖細,曲調活潑跳躍不停,而且有些耳熟。西門瑾的眼睛與鼻樑同時皺了起來,想要分辨出這究竟是什麼曲子,明明耳熟,但記憶中卻沒有這麼輕快的曲調,師長應該也沒有演奏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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