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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相美站在鄒郁的身邊,微笑望著他,沒有說什麼。

  「輪休的部隊馬上就要回來了,其中有杜少卿的鐵七師和你們師。」利孝通給許樂點燃一根香菸,壓低聲音說道:「謝天謝地你肯離開,如果真讓你查下去,肯定又是麥德林事件的重演,作為你的投資人,我真擔心血本無歸。」

  許樂笑了笑,想到十七師的戰友們馬上就要回來,而自己卻沒辦法和他們見面,心情有些低落。

  所謂避風頭度假都是假的,拜倫副總統和軍方激進派,還有那些唯利是圖的家族議員們,只是不希望他這塊東林石頭再去查古鐘號的事情,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似乎獲得了暫時的勝利。

  「度假就是度假,你不要想別的什麼。」鄒郁豎起手指,凜冽十足盯著他,「你瞞了我們這麼多年,現在才知道原來你真是塊東林的臭石頭,但至少現在,你得把這臭石頭的脾氣收起來。」

  「明白。」

  許樂平靜回答道,然後欠身與鄒鬱南相美輕輕擁抱,和利孝通緊緊握手,邰之源在準備明年的議員選舉,所以沒有前來,然而環顧四周,一直沒有看到施清海的身影,他剛有些溫暖的心又生出了一些不安。

  他轉身牽起鍾煙花柔軟的小手,二人向舷梯上走去。

  一直安靜站在他身邊,一個字都沒有說的鐘煙花,忽然開口好奇問道:「就這麼回家了?」

  「怎麼可能?」許樂牽著她的手,忽然發現短短几天時間,小姑娘似乎又長高了些,漸漸要向清秀少女的方向發展,微笑說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哥哥,你殺進帝國後,聯邦以為你死了,又做了一個紀錄片,上面你的那些手下說……你曾經說過一句話,你習慣小人物的報仇,要從早到晚?」

  鍾煙花睜著大大的無辜的雙眼,望著他認真問道。

  許樂笑了起來,揉著她柔順的黑色短髮,沒有說什麼。

  鍾煙花開心地笑了起來,靠著他的手臂,輕輕搖晃著身體。

  戰艦轟鳴,震動之中,許樂牽著小女孩踏上了返回西林的旅程,透過監視光幕看著白莽莽一片的首都特區,想著那些建築里的政客們,他的眼睛眯了起來。

  明年便是大選,他期待著帕布爾總統成功連任,李在道將軍在聯邦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的位置上坐的更牢固,和鄒部長一同壓制住軍方那些激進派,己方掌握全面的戰略優勢。

  那時他將歸來,用禮貌有理或簡單粗暴的手段向那些人索取他們應付的代價和利息。

  憲歷七十二年新年悄無聲息地過去了,那個令所有人憂慮的事情並沒有發生,在戰爭中獲得勝利榮耀與實際資源利益的聯邦一片歌舞昇平。

  前線部隊展開了第一階段的輪換,在進入帝國本土軍事行動中承擔嚴苛任務的八支地面野戰部隊,分別乘坐軍艦返回首都星圈。

  聯邦第三軍區第七機械師和第一軍區十七裝甲師經過舊月基地的短暫休整後,在熱情民眾的歡呼聲浪中,降落地表。

  鐵七師沒有回到S3原駐地,這個變動讓某些軍事分析家感到奇怪,但在政府內部卻沒有引發任何迴響,因為眾所周知,帕布爾總統對少卿師長向來極為信任,更何況這是憲章光輝庇護下的首都星圈,根本沒有任何人會往那些危險的方向去思考。

  新十七師官兵對於許樂曾經遭受的指控,有怎樣的心理反應,沒有人知道,人們只知道以蔫壞著稱的于澄海師長,像個紅了眼的瘋子般,用最快的速度衝到了費城,衝到了他的老師長病榻之前。

  第二天清晨,杜少卿也趕到了費城,事實上第一波輪換的所有部隊軍事主官,都沒有回家,而是直接來到了費城。

  從前線撤回來的部隊主要隸屬於一、三軍區,提前兩個月出發進入帝國前線的第二波部隊自然大部分出自二、四兩大軍區,不知道是出於警惕青龍山反政府軍,還是別的什麼原因,被調往帝國前線的地面部隊,大部分出自西林,還包括了青龍山的特一軍。

  明眼人都能瞧出,這是聯邦政府打亂西林軍區軍事編制,從而完全控制兵權的手段,然而如今西林鐘家已然分裂,內亂難休,無法形成統一而強有力的聲音,根本無法阻止這種趨勢。

  西林已經沒有了老虎。

  就是在這樣的局面下,身陷混亂風波之中的許樂上校,牽著鍾家小公主的手,回到了西林落日州。

  東林人像石頭一樣沉默堅韌,西林人卻有著最鮮明強烈的樸素愛憎,他們根本不在乎許樂上校觸犯過多少條聯邦法律,他們只知道是許樂為鍾司令夫妻,為古鐘號上的年輕戰士們報了仇,他們只知道是許樂替老宅打贏了官司,並且成為了小公主的監護人。

  於是他們用最大的熱情歡迎許樂的到來。

  帝國地下抵抗組織的代表還在旅途之中,總裝基地的軍械試驗有條不紊地展開著,許樂在西林的日子過的很是輕鬆隨意,新年快樂,新春快樂,似乎一直都在快樂,只是有時候望著頭頂那片湛藍的天空,他很難不去想那位老爺子的身體,每每想到老爺子再也沒有可能再過一個新年,心情便開始黯淡起來。

  費城湖畔。

  像雕像一樣躺在病床上的老人緩緩睜開雙眼,眯著眼睛望著屋角的陰影,沉默片刻後,伸手摁下一個按鈕,房中那片透明的玻璃隔斷瞬間變黑,所有監控設施全部中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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