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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選擇張小萌,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因為我信任她。」老人的聲音忽然清淡起來,望著施清海說道:「其實我也信任你,但你怎麼可能安心於這些事務性的工作,所以我安排了別的事情給你……當然,如果你願意接替我的位置,我會毫不猶豫改變最初的想法。」

  「你來干?」他問道。

  「狗才幹。」施清海回答道。

  「你不干總得有人干吧?」他帶著一絲滄桑之意說道,「以後多幫幫她。」

  施清海沉默不語,轉而問道:「你究竟給我安排了什麼活兒?要知道我現在剛被特赦,聯邦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著我。」

  「你去西林。」他緩緩說道:「山里與政府達成的協議一條條地在執行,雖然我也比較信任帕布爾總統,但他畢竟是位政客,他的背後還有那位夫人和很多權貴的影子。山裡的部隊調去西林抵抗帝國,聯邦政府答應的裝備能不能落到實處,答應我們不摻沙子能不能落到實處,這個需要你去查,去看,然後回報。」

  「聽說以前皇朝時期有監軍這種工作。」施清海抿了抿薄薄的嘴唇,自嘲說道:「雖說我禍害了不少良家婦女,但也不至於讓我受這種罪。」

  仲才先生笑了笑,說道:「我想因為兩年前的事情,帕布爾總統應該對你有印象,所以你出任聯絡官,容易被政府接受。再加上你和許樂的關係,你去西林有先天優勢。」

  施清海沉默了很久,點了點頭,並沒有進行什麼討價還價,只是神情複雜地看了這位老人一眼,然後走下台階,從地上那灘污水中揀起那個煙盒,極辛苦地找出兩根沒有被打濕的煙。

  他自己點燃了一根,很恭敬地為老人點燃了一根。

  仲才先生深深地吸了一口煙,十分滿足,笑眯眯說道:「你只抽三七牌香菸,作為間諜來說,這也是一個漏洞。要做一名優秀的間諜,便不能有被任何人知道的愛好……我當年進入這個行當後,便戒了煙戒了酒,當然,同時我又能抽菸又能喝酒。」

  這句話有些難懂,但像施清海這種專業人士卻很容易地聽明白了。

  老人扭過頭來,溫和地看了施清海一眼,說道:「你老師是我在聯邦里發展的第一批下線,沒想到你這麼快就成長了起來。如今我們老了,將來的事情就看你們了。」

  說完這句話,他將一個冰冷的小工具遞了過去,說道:「這個東西很有用,使用方法嵌在光幕里,我已經做了信息脫離,你第一次開啟時,把指紋印上去就行了。」

  施清海叼著菸捲接過此物放入口袋中,看著此人瘦削的身軀,不知怎的,竟覺得和老師那個胖胖的身軀重疊起來,心頭一陣酸楚,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疑問,淡聲問道:「今天你像是在交待後事?山裡面究竟出什麼事了?難道那幾個老不死的又開始搞清洗?但南水一直信任你,這麼多年你都安坐風中,難道這次出了什麼問題?」

  「你想多了,山里早已不是多年前的山裡,你唯一那次進山培訓,就碰見了最後一次清洗,難怪心裡一直有陰影。」

  仲才先生溫和笑著解釋道:「而且就算內部有些錯誤的鬥爭,但我們這些活下來的人,總要堅持做些正確的事情。」

  「就像這次帝國入侵,我們身為人類的一分子,當然要出力。但是怎樣在殘酷的戰爭中打擊敵人,保存自己,這又是一道難題。誰知道政府軍會不會在我們的背後開槍?我們必須要為正義的事業留下火種,不能任由聯邦把我們當成一盤菜,送到帝國崽子們的手裡……而這,就是你去西林的任務。」

  「我是問你怎麼了。」施清海追問道。

  「我們這一行不能退休,既然我準備交班,自然是我要死了。」他笑眯眯的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情,望著施清海認真說道:「肺癌,深度三期。」

  施清海的動作僵了僵,緩慢地取下唇邊的香菸,想把身邊這人嘴裡的香菸也拿掉,卻終究沒有動作。

  「你這條老狗,終於要變死狗了。」施公子笑著說道,笑聲卻有些清淡悲涼。

  反政府軍的情報網絡是一片海,他總以為這個始終不知道名字的頂頭上司是一條銀鯊,可能鮮血淋漓的死在鋒利的魚鉤之上,卻永遠不會垂垂老死,安靜沉默地沉於海底白沙之上。

  像這樣傳奇的人物,怎麼可能死於這樣一個庸俗的理由?他不想相信這一點,卻不得不相信。沉默許久之後,他沙啞著聲音問道:「反正都要死了,能不能告訴我你究竟叫什麼。」

  「噢,你可以叫我施清海。」老人認真地說道。

  片刻後,洗碗機旁,污水之畔的兩個男人同時大笑了起來。

  離開露台之後,許樂被人悄無聲息地引到了一處偏僻的房間,在房間裡他看到站在油畫前安靜欣賞的那位恬靜少婦,心情也頓時平靜起來。

  能夠影響國防部命令自己參加酒會,自然是有人想見自己,此時這個疑問不問而解,只是許樂不明白,為什麼西林鐘夫人會選擇流風坡會所,而且做的這樣隱秘。

  「我知道你的疑問。」鍾夫人回過頭來,微笑望著許樂,「去年那個電話,你給我出了一道難題,在莫愁後山的眼皮子下面搶人……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轉瞬間,這位恬靜少婦的臉上流露出一絲淡淡的驕傲:「當然,在百慕達和西林,我們鍾家有這個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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