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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聯邦的軍事力量就像吹氣球一樣膨脹起來,短短的幾十年間,軍隊瘋狂地增編,甚至因為增編的速度太快,導致編制和軍銜有些混亂。但無論怎樣混亂,這名軍官肩上的兩槓兩星,依然讓流風坡會所的賓客們感到震驚與錯愕。

  聯邦軍方只有一位少將師長杜少卿,其餘的師長全部掛的是上校軍銜,而露台上這名軍官,明顯才將將二十歲左右,如此年輕,怎麼就成了中校?

  有資格出現在酒會上,此時出現在露台上的人們都有各自的信息渠道,只不過是剎那失神,他們便反應了過來——聯邦里如此年輕的中校軍官只有兩個人,其中一人是李封,另外一人叫做許樂,前者是聯邦軍神李匹夫的親孫子,而很多信息渠道說明,後者似乎與費城那位老爺子也有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如果按照聯邦政治體系扳著指頭算,議會道德委員會主席錫安先生,毫無疑問是可以排進前二十位的真正大人物,可此刻當許樂說了這句話之後,老議員忽然覺得心頭一悶,竟是說不出話來。

  前年李封闖入議會山,打的就是錫安議員辦公室的人,這位權高位重的議員一直記得那令他無比憤怒的一幕,李瘋子不是真的瘋子,自然不敢對他動粗,卻把他的幾名幕僚秘書揍成了豬頭。沒有任何媒體膽敢報導此事,誰知道以訛傳訛,竟成了李瘋子痛打議員的故事。

  錫安議員看著許樂,心情並不像表面這般平靜,費城出了個李瘋子,便已經鬧得他顏面掃地,這個叫許樂的中校倒沒有什麼瘋名,但像他這種大人物,自然很清楚此人曾經做過一些什麼。

  露台上並沒有變得絕對沉默,眾人神情複雜地看著燈光下的許樂,人群後方傳出輕聲議論的聲音。

  「這就是破了鐵七師的許樂?」

  「聽說李封都是他的手下敗將。」

  「不知道他和費城那邊究竟是什麼關係。」

  南明秀注意了身旁眾人的異樣眼神,卻沒有聽到這些議論,只是有些憤怒地猜想,在張小萌身前的年輕軍官究竟是什麼來歷,居然敢一句話把這位老議員都頂了回去。但看著張小萌安靜地站在許樂的身後,他臉上的陰沉之意便越來越濃。

  露台後方的大廳內,在一株常青植物的遮掩下,利修竹安靜地看著不遠處的這場風波,英秀迷人的面容上閃過一絲複雜的感慨,不知道他是不是想到了這兩年裡與總統大選有關的那些故事。

  他身旁的林斗海狠狠地望了露台上的許樂一眼,說道:「不出去?」

  從在港都第一次見到許樂,以及後來在首都大學旁的夜總會,再到去年冬日的流風坡會所,這位林家的繼承人每每看到許樂,便會觸一次霉頭,丟一次大臉,去年此門中,他甚至被許樂一個酒杯直接砸的鼻樑出血。

  身為聯邦七大家的繼承人,林斗海怎麼都想不到,這個世界上敢有人如此輕慢甚至是侮辱自己,更何況是許樂這樣的小人物。

  然而當時許樂的身後有莫愁後山那位夫人,如今那位夫人或許捨棄了他,結果他卻又攀上了費城李家這座高山。林家不敢惹的人很少,偏生莫愁後山和費城湖畔那兩家,恰恰都是他們絕對不願意招惹的存在。

  每每想到此點,林斗海便不禁無比痛恨許樂此人的狗屎運氣。此時看到此人似乎得罪了錫安議員和青龍山的人,他不禁感到幸災樂禍,準備去橫加一手。

  「我們出去做什麼?」利修竹端著酒杯,看著露台上的人群,自嘲一笑。像他們這樣的千世之家子弟,很少有人會像林斗海這樣愚蠢不堪,不知道低調兩個字如何寫,更是連一些大勢都看不清楚。

  七大家的二代子弟們不可能喜歡、甚至有些隱隱鄙視南明秀這位青龍山領袖的兒子,此時露台上站在南明秀身邊的都是一些幫閒的公子哥。

  「李瘋子也不過打了個議員,許樂卻是敢殺議員,這差別就太大了。」利修竹微嘲說道:「錫安議員這時候只怕正在想,到哪裡去找一個台階來下。」

  錫安議員是大人物,他站的太高,所以很難找到一個合適的台階走下來,他並不是南明秀這種來自青龍山的賓客,可以時時扮演一下革命者的粗俗直接,更沒有辦法就此拂袖而去,所以哪怕明知道面前的年輕中校是那位老爺子用心培養的人物,沉默片刻後,依然要用一種長輩的語氣不悅訓斥道:「今天是什麼場合?為什麼要和遠道而來的客人發生衝突?」

  許樂的眼睛微微一眯,大人物既然沒有把那頂帽子扔過來,自然是想等著自己接話,然後漸漸地把這件事情化開,政客的老辣持重在這一刻展現無遺。

  「我在和朋友聊天,結果忽然有人衝過來打擾,這就是事情的全部。」

  許樂回答道。自從傾城軍事監獄裡與那位老爺子認了遠親,他在聯邦里便有了足夠的背景與底氣,但他更明白,像錫安議員這種真正的大人物,此時願意做出某種退讓,自己如果還要咄咄逼人,只怕那位老爺子都不會同意。

  錫安議員面色微霽,輕輕地嗯了一聲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不料南明秀陰沉地插了一句話:「朋友?我只看到你在騷擾我們青龍山的女軍人。」

  錫安議員表情不變,心情卻是低沉了下去,他的第二句話已經不著痕跡地做了梳理與軟化,面前的許中校也很有禮貌地給予了回應,眼看著自己便能砌成高高的台階,然後輕身遠去,誰知道這個愚蠢的領袖兒子,居然在此時極不合適地加了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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