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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樂搖了搖頭,起身向軍車那邊走去,說道:「特赦令已經下來,政府總不可能出爾反爾。再說了,就算他們想反悔,又何必調戲我。」

  「這是國防部的命令,你的安全是我們工作的重心。」蘭曉龍聳聳肩,跟在他的身後說道:「再說,你這位朋友可不是一般人,誰知道會不會有什麼意外發生,小心一點總沒錯。」

  便在此時,墨綠色的軍車側門打開,一個男人從車上走了下來。他的臉頰蒼白,髮絲凌亂於秋風之中,只有那雙桃花眼和那張漂亮英俊的面容,似乎還沒有被長達近一年的囚房生涯磨去神采。

  英俊憔悴的男人下車後,抬頭望了一眼天,根本沒有理會身後光幕上那番熱鬧的新聞,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眯著眼睛顯得極為陶醉。

  看著這一幕,許樂沉默地加快了腳步,向他走了過去,心裡卻想著西山大院那邊傳過來的消息,據說政府與反政府軍的談判中,本沒有這方面的安排,是那位傳奇的反政府軍情報領袖,親自向政府聯邦調查局局長提出了條件,若不是如此,大概這傢伙還會被繼續關下去吧。

  上次兩人坐在麥德林議員的血泊中抽菸聽鐘聲,這一晃便是快一年了。

  聯邦政府在兩個月前重新啟動了麥德林專案,這位帝國的種子,老辣的議員,在身亡之後依然不得安寧,漸漸被聯邦剝下了外面那件光鮮的外衣。

  麥德林死,麥德林臭,帕布爾當上了總統,南水來到了首都,聯邦大和解,聽說前些天前任聯邦科學院院長林遠湖悄無聲息地死去。這世界的變化總是如此迅速,迅速地讓身處其中的人們竟是來不及感慨滄海與桑田間的關係,便發現自己所站立的位置早已不是當初之地。

  墨綠色的軍車悄無聲息地駛離,聯邦政府的特赦永遠是這樣的悄無聲息,誰都不願意這種政治交易被坦露在所有公眾的面前。

  許樂走到他的身前,眯著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從軍服的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包三七牌香菸,賽了一根到對方枯乾薄細的雙唇中,小心翼翼地用手擋著風,認真點燃。

  嘶的一聲,菸頭上的火芒大放明亮,如原野上火燒的暮色般迅即後退。

  施清海深深地吸了一口,眯著眼睛,皺著眉頭,似乎痛苦,似乎享受,卻是久久沉默無語。片刻後,他將菸頭從自己的唇間摘了下來,遞到許樂的面前。

  許樂接過來,也狠狠地抽了一口,被嗆的咳嗽了好幾聲,他用微顯沙啞的聲音說道:「瘦了點兒,除此之外倒沒有什麼變化。」

  「那是自然。」施清海微笑看著面前的許樂,說道:「小爺我是怎樣的人物,你應該比誰都清楚。」

  「五個月的黑牢,你是怎麼熬過去的?」許樂將煙遞了過去,從煙盒裡給自己掏了一根,這是他這幾個月里最擔心的問題,他在狐狸堡壘的時候,有老東西陪他聊天,為他播放愛情動作片,但施清海一個人怎麼熬過那段冰冷沉默的歲月?

  「小爺我是專業人士。」施海笑了笑,只是笑容有些狠厲,大概便是他也不怎麼願意回憶那段黑暗的辰光,頓了頓後,他繼續說道:「這幾個月沒怎麼吃苦,大概就是你被特赦之後……事實上,小爺我在狐狸堡壘的黑獄裡,還發展了幾個熟人。」

  「你果然比我生猛些。」許樂認真地說道。

  秋風漸起,安靜的憲章廣場上,只有光幕里帕布爾總統演講的聲音,和這兩個男人低聲的交談。

  蘭曉龍、熊臨泉等六個人站在不遠處的四周,警惕地注視著周邊的環境,卻將許樂和施清海的對話清清楚楚地聽進了耳里。

  此時他們大概了解,許樂在課堂上小爺的自稱,應該是從這個男人身上學來的,不過在他們看來,以第一名的成績從一院畢業,穿行於政府與反政府軍之間的優秀間諜,刺殺麥德林的牛人,自稱一聲小爺,非常的有資格。

  「被關的日子裡,我一直想著如果能夠出來,一定要見一個人,你猜是誰?」施清海此時已經點燃了第二根煙,蹲在街邊說道。

  許樂也蹲了下來,應道:「想必不是我。」

  「你又不好看。」施清海微微一笑,那雙迷死眾生的桃花眼於秋風之中漸漸綻開花瓣,透著絲令人心醉的思念與嚮往。

  「我已經做了安排。」許樂低頭說道:「晚上她帶流火過來見你。」

  西山大院前亦是一樣的秋風蕭瑟,門口站崗的軍人和這座大院透出的鐵血氣息,讓這種蕭瑟之意變得更加濃郁幾分。

  鄒郁今天穿著一襲黑色的風衣,懷裡抱著包裹的實實在在的流火,她眉宇間的那抹冷冽之色,因為衣服顏色的改變,而顯得格外清晰刺人。

  這位部長千金的五官總是透著一股叫做明妍的感覺,要說到漂亮,實在是漂亮到了極點,然而無論人前人後,無論是當初的紅衣少女,還是如今的漂亮媽媽,大多數時刻,她那雙清直的眉毛間總是透著股酷意。在許樂面前她其實已經不再刻意扮演某種人物,只是在今天這種場合,她重新戴起了這張面具。

  許樂走下了黑色的汽車,向著她微微一笑,目光從她黑色風衣的領口看見一抹紅色,鮮艷到有些刺目的那種紅。

  汽車開動了起來,鄒郁坐在副駕駛位上,於意想不到處打破沉默,聲音極為清冷:「家裡以為我是跟你出去吃飯,呆會兒你接我回來時,不要說漏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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