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蕭文靜低頭認錯,走到電腦前面,開始認真地查看那些已經被整理成四個卷宗的材料,他越看越是驚心,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位以非暴力主張聞名於聯邦的麥德林議員,竟然是這麼多起恐怖襲擊的幕後主使?

  身為一名專業素質極為優秀的檢察官,蕭文靜並沒有花多長時間,便判斷出了這些材料絕對不是有心人用來構陷麥德林議員的,他此時當然不知道,這些是一名叫做施清海的優秀間諜,花了無數個黑夜才收集到的情報,只是下意識里想到,如果這些事情被查實,只怕整個聯邦要迎來一場極大的震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蕭文靜終於看完了這些觸目驚心的材料,眉頭也漸漸地皺了起來。

  「總統候選人,在選舉委員會登記在冊之後,擁有臨時相關豁免權。」他憂慮地看著自己的老師,「這些材料只能在情理之上起作用,卻無法用來幫助控訴。」

  「你的判斷是什麼?」中年檢查官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直接問道。

  「我認為麥德林議員很可疑。」蕭文靜再次梳理了一下腦海中的材料,十分慎重地說道。

  「麥德林議員擁有轄免權,所以調查只能暗中進行,司法部已經開通了權限,只是現在聯邦管理委員會方面不可能通過設立獨立檢查官的申請,所以我現在也是個臨時的傢伙。」

  蕭文靜明白了前些天這個機構里所做的主要工作。

  「你有權限調動警察局、聯邦管理局的資源。」中年檢查官看著他說道:「如果沒有證據,你就要把證據找出來。不要忘記,我們是聯邦,他只是一名嫌疑犯,再如何老辣的政客,也永遠不要奢望能夠在法律的面前遁形。你有沒有這個信心?」

  「有。」蕭文靜回答道。

  「很好。」中年檢查官笑了起來,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報紙上的麥德林議員政論專欄,輕聲說道:「我不知道這位副總統候選人的心中有沒有道德法庭,但我很想提醒他,聯邦是有真的法庭存在。」

  蕭文靜點了點頭,心裡卻清楚,如果麥德林議員真的當選了聯邦副總統,以聯邦管理委員會的效率與分散,肯定無法通過彈劾法案或獨立調查法案,那麼至少在任期之內,司法部都很難再把這個調查繼續下去,麥德林議員會十分安全。

  他這時候忽然發現,原來自己手中那一張選票也是很重要的。

  就在同一時刻,首都特區雲集了各大媒體的卡賓街上,一個建築內部的總編辦公室內,爆發了一場比司法部那邊要激烈的多的爭論,或者說是爭吵。首都日報的編輯部常年上演這種劇情,就像報社建築外面那個隱寓著深意的月蝕圖案一般,沒有什麼圓滿安寧的說法。

  「我需要一個理由,你今天必須給我一個理由!我找了三名記者和十七個狗仔,花了七萬聯邦幣,才終於核實了一點兒那些匿名資料上的東西,寫成了幾百字的豆腐塊,你居然把它壓下來了?而且連續壓了三次!」

  首都日報資深政治新聞記者伍德先生,憤怒地看著總編輯,十分生氣地吼道:「鮑勃先生,你究竟想做什麼?難道你也因為不想得罪政治人物,而變成了一個忘記報紙從業者守則的廢物?」

  總編輯鮑勃看了一眼緊閉的玻璃門,確認自己和老夥計這場談話不會被任何人聽到,才稍微鬆了一口氣,他沉默了片刻,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伍德,不要忘記我也是一名記者,而且是首都日報的首席記者,日報的宗旨我比誰都清楚,外面那一個蝕去一半的月亮在不斷地提醒我們,但是你這篇報導還是不能發。」

  「月亮被蝕去一半,需要我們去找出原因,這是當年聯邦開拓東林大區時,新聞從業者要突破政府封鎖而說出的一句名言。」伍德先生沉著一張臉坐了下來,說道:「連政府的壓力都無所畏懼,我不明白,難道你想眼睜睜看著一個欺世盜名的政客,玩弄反政府軍於前,玩弄聯邦選民於後,就這樣成為一名副總統?」

  「問題是你們的調查沒有真實的證據。」鮑勃總編皺著眉頭說道:「這樣一篇報導出爐,報社要承擔多大的壓力你很清楚,現在的關鍵問題是,我們面對的不是政府,而是一名深受聯邦選民敬重的政治家,我們必須小心求證。」

  「小心求證是科學家的事情,新聞記者只需要客觀地報導他所發現的事情,至於讀者會從這些新聞事實當中聯想到什麼,發現什麼,那不是我們應該關心的問題。」伍德記者直接截斷了他的話。

  「我們報社一向以公正客觀聞名。」總編也開始惱怒起來,一拍桌子吼道:「可你現在要用這篇報導來影響總統大選,還是一個出自反對派的候選人,卻沒有實在的證據,整個聯邦會怎麼看待我們的報紙?他們會認為是你或我僅憑著新聞從業者的自覺,就這樣發出了報導?他們只會認為我們是受了聯邦某些勢力的壓力,充當政客們的打手,打壓一個在聯邦毫無根基,剛剛進入管理委員會不到兩年的非暴力主張的老人!」

  這是很長的一段話,總編鮑勃說完之後也有些喘不過氣來,他喝了一口咖啡,沙啞著聲音說道:「如果你能找到切實的證據,我拼著不幹這個總編,也會同意你的報導出爐,可如果你找不到,我不能同意。」

  「正是因為我們報紙在聯盟內以公正客觀聞名,所以那個報料者才會把這麼重要的資料交給我們。」伍德先生已經沒有先前那般激動,他帶著一絲沉痛之色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我們只是記者,如果連我們都能調查清楚麥德林議員背後那些事情,那還要司法部做什麼?還要法官做什麼?我們只是事實的闡述者,那些事實就在你的桌子上,如果這些都無法報導出來,我們怎麼面對那位勇敢報料者的信任?」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