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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朴志鎬還記得那天深夜,在青山公園路口,許樂曾經給那些公子哥和二世祖以怎樣的羞辱,有了這樣的機會,那些公子哥一定不會放過。

  他只需要平靜地在山崖上看著這一幕的發生,確認許樂不會死,只會殘,如果有什麼意外,他可以在第一時間內進行補救。

  查覺到後方有危險逼近,許樂的臉上表情依然沒有一絲變化。鄒郁系好了安全帶之後,微微皺眉看著他,不明白他為什麼能如此平靜。

  黑色汽車沒有加速,反而緩緩地減速,最後在虎山道的入口處停了下來。許樂仔細地看著車控電腦光屏上那些光點的顯示,抬起頭來看了一眼,似乎想要通過車頂看到山上的某些事物。

  伴隨著一陣刺耳的剎車聲,還有微微焦糊的味道,後方急速駛來的五六輛高級跑車猛然停止,將黑色汽車圍了起來。車裡的那些人們,明顯沒有想到,許樂沒有催動油門離開,反而是停了下來,就像是在等他們一樣。

  許樂打開車門,走了下來,順手將黑色汽車的門鎖全部鎖死。鄒郁看著那些從名貴跑車裡走下來的年輕人們,心裡不禁寒了幾分,因為她很清楚,那些人今天是來報仇的,不止從對方的表情上看得出來,更是因為他們今天都帶著自己的保鏢。

  在聯邦的世界裡,有錢便有一切,這些公子哥不論家庭里的背景如何,身旁的保鏢都是些非常厲害的人物。

  「看來今天運氣不錯,居然能逮著你。」一個面容陰鷙的年輕人,手裡拿著一根高爾夫鐵棍,向著許樂走了過來,只是走到約有五六米的距離,他便停步不前,用一種看著死人般的冷漠口吻說道:「放心,我們有分寸,頂多讓你斷一條腿。」

  十幾個人將許樂圍了起來,很明顯走在最前方的那些悍勇漢子,都是些保鏢。許樂眯著眼睛看著四周的人群,感覺到那些保鏢的能力,同時心中也生出一絲疑惑,這些人明顯不是撞著自己,而是有備而來,問題是自己與對方沒有什麼深仇大恨,是誰會刻意盯著自己?

  許樂的沉默在這些人的眼中顯得有些怪異。領頭那名年輕人,沉著臉說道:「不用廢話了,把他的兩根腳筋挑斷,看他以後還怎麼踩油門。」

  許樂本來已經忘記了這些人長什麼模樣,但聽到這句話才想起來,這個年輕人正是那天夜裡,被自己撞到泄洪溝里的白色跑車的主人。

  一個保鏢緩緩從腰間抽出了一把刀,刀色在夜色中寒冷如水,卻透著股淡淡的血腥味道,看來平時也經常見血。

  許樂眯了眯眼,他知道手無寸鐵的自己,在對方的眼中,就像是一隻待宰的羔羊。這些公子哥的身份,他一直沒有弄清楚,也不想弄清楚,但看對方今天帶的這些人,確實是些專業人士,尤其是那一把刀……七把刀,上面寒芒絲毫不閃,卻有些閃寒了他的心。

  聯邦嚴格管制槍械,除了鄒家兄妹這種軍方背景深厚無比的人物之外,沒有誰敢隨意搬出一把衝鋒鎗來掃射,即便是鄒家兄妹,在首都特區這種地方,也要小意謹慎得多。

  爭執殺人,不論是江湖還是廟堂,總是需要趁手的傢伙,而毫無疑問,此時許樂面對著的這七把刀,就是慣做挑人腳筋之類的殘酷事物。

  沒有人是神仙,李瘋子號稱打遍軍中無敵手,那也只是在單挑的狀況下。如果李瘋子面對著幾十把明晃晃、寒沁沁的刀,只怕也會馬上轉身就走。不過以那人的凶名,大概也沒有誰敢追他。

  許樂面對的只有七把刀,而且他也沒有足以震懾敵人的凶名,所以他沒有逃,他已經感覺到,有些人,有些勢力已經盯住了自己,這時候逃沒有任何意義。

  嗖。

  一把刀衝著許樂的面門劈了下來,毫無花俏,有的只是浸淫多年的狠辣與熟練。

  刀光一閃的同時,許樂已經動了,他知道今天晚上的兇險,所以沒有任何留手,那雙蹬在水泥路面上的軍靴底部,就像是急剎車時那般,與地面強烈的摩擦,為他提供了強大的速度支持。

  咔的一聲脆響,刀還沒有劈下,許樂便已經欺近了那名保鏢的懷內,一拳擊中了那人的腋窩,像一根鐵棍般橫在身前的右小臂,則是實實在在地打中了那人的咽喉。

  那聲脆響,正是咽喉軟骨斷裂的聲音。

  那名保鏢哼都沒有哼一聲,身體便像是被抽離了骨頭般,軟軟地向著地面上癱倒,手中的那把寒刀早已脫離了虎口,向著地面落去。

  四周圍觀的那些公子哥們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他們根本不知道今天要收拾的這個小子竟是如此棘手。

  刀還在空中下落,許樂反手緊緊握住了刀把,他的一雙腳依然沉穩地踩在水泥地面上,沒有一絲顫抖,只有根站紮實了,習自封余大叔的那十個動作,才能發揮詭狠的勁意。

  許樂相信自己的拳頭,但刀總比拳頭硬,所以他反手緊握住了刀把,將頭一低,便向著剩下的六把刀所構成的雪光里沖了過去。

  嗤啦,刀鋒劃破衣裳,割斷血肉筋絡,迸出血水!

  許樂雙足沉穩踩在地面,上半身卻像是風中的柳枝一般,胡亂晃著,搖擺著,將那些已經深植於腦海中的近身戰技姿式,發揮到了極致,在刀光中,險之又險地躲避,突進。

  他有一雙擅於捕捉一切痕跡的雙眼,他的體內有聯邦最強橫的力量,他有最狠勁的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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