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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道你不動心?」

  「呃……當然有一點,但你知道,我是有女朋友的人,如果我是單身,你又願意請客,我自然會很高興地做些什麼。」

  「我記得你好像失戀了。」

  「失戀啊……我還沒有確認。」

  「真是一個外表老實,內心虛偽的人。」

  反穿著風衣,用雨帽遮住自己面孔的邰之源與許樂聊著天,在街邊等著計程車。他薄薄的嘴唇露在帽子外面,配上他略有些蒼白的臉頰,看上去線條格外分明,唇角忽然翹了起來,多了幾絲柔和之意。

  不論邰之源自幼接受什麼樣的教育,擁有怎樣的城府,畢竟只是個剛剛成人的年輕人,對於自己的第一次做愛,總會回味片刻,也正是逐漸地回味,才明白了先祖們安排這種成人禮的含義。一個男人只有到了十八歲的時候,才會擁有初步的控制力,才能被允許去接觸那些美妙的事情,才能真正看出是否會被這些美妙而噬魂的事情擊敗。

  邰之源知道自己不是一個能被女色擊倒的人,但這並不意味著他不願意回味先前的美妙,想到先前那個女人最開始像只貓一樣溫柔地挑弄,中途卻變成了一隻不服輸的小老虎,最後還是變回了軟綿綿的小貓,心情便愉快起來。

  打擾他此時愉悅心情的,是會所里走出來的一群人。許樂一眼就看出那些人來意不善,尤其當他認出人群後面的兩個人,馬上下意識里將邰之源拉到了自己的身後。

  他以為這些人是來找自己麻煩的,而且他總以為邰之源是個身體孱弱很可憐的小男生。

  Thirteen夜店的趙老闆花了三秒鐘的時間,才想起來這個反應無比迅速,警惕盯著自己的年輕學生是誰。不由望向了身旁那個身材魁梧的漢子,說道:「本想看看是誰能這麼厲害,讓白琪都捨不得下鍾來陪你,沒想到是你要找的人。」

  聽到白琪這個有些耳熟的名字,低頭用雨帽遮掩自己面容的邰之源眉頭皺了皺,唇角微微繃緊了一絲。許樂沒有注意到身後邰之源的反應,只是緊張地看著面前那個高大的漢子,心裡隱隱有些後悔,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裡碰見鄒家的人。

  那個漢子正是鄒家兄妹的夥伴,出手殘忍的軍人鉤子。鉤子盯著許樂那張平實的臉,笑著說道:「我知道你在大學裡躲了好幾個月,可你今天的運氣確實不怎麼好。看樣子我那位師兄也不在。」

  許樂從這句話里聽出,對方一定不會放過自己,緩緩調勻呼吸:「我同學與這事兒無關,讓他先走?」

  鉤子不在意地揮揮手,用一種盯住獵物的眼神盯著他,「不是我要滅你。至於今天是殺了你,還是打殘你,我要打一個電話。」

  鄒侑回了第三軍區,把鉤子留下來陪自己的妹妹。這一對兄妹從來沒有忘記臨海州有人曾經扇過自己耳光,開槍打了自己的下屬,還讓自己很狼狽地離開,對於這種人物來說,如此深的羞辱如果不見血,是怎樣也洗不乾淨的。

  片刻後,鉤子放下了手中的電話,說道:「你運氣不錯,侑子說最近臨海有大事兒,所以你不用死,只需要斷一條腿。」

  「中間那條。」

  他說話的語氣很平靜,然而就是這種平靜里卻夾著股令人心寒的味道。許樂微微眯眼,盯著對方的手,然後有些無奈地發現對方的腰間果然帶著槍,與軍人進行衝突,果然沒有辦法謀求平等。

  邰之源聽到侑子那兩個字後,眼睛也眯了起來,搖了搖頭。

  第二卷 上林的鐘聲 第二十五章 黑色的汽車

  許樂知道對方等著自己反抗,沒有人會願意年紀輕輕地就當太監,看著對方刻意亮出來給自己看到的軍用槍械,他的心裡充滿了憤怒,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這些有權有勢的人們,就敢把聯邦的法律當成泡沫,那個遍布整個聯邦的第一憲章呢?難道這些人就不擔心會被抓到?

  在這一瞬間,憤怒而無奈的許樂終於想起了封余大叔曾經說過一句話,第一憲章終究是在人類社會的架構下發揮作用,這些大人物們壓迫普通人,然而警察局根本不會立案,不會調查,就算第一憲章能夠準確地知道是誰參與了這些事情,可又有什麼辦法?中央電腦永遠只能被動地工作,這是第一憲章早就已經規定了的。

  場間的氣氛有些壓抑,有些緊張。鉤子眯著眼睛看著許樂,他知道這個看上去極為普通的小子擁有怎樣強大的近戰格鬥能力,所以他的手早已經按到了腰間的槍柄之上。如果對方真的還敢反抗,那他也只有開槍。以鄒家如今在聯邦里的地位,壓平這件事情並不困難,今天也沒有聯邦調查局摻和在裡面。

  就在這個一觸即發的時刻,穿著風衣的邰之源很自然地向後退了兩步,將許樂一個人留在了那些虎視眈眈的人群面前。

  鉤子並不打算難為那個傢伙,他不是一個喜歡爭風吃醋的人,如果不是趙老闆為了討好他,而執意追了出來,或許他根本就不可能碰到許樂和邰之源二人。像鄒家兄妹這個階層的人,做事雖然很強橫混帳,但這種強橫依然講究規矩,他們只是不肯放過許樂和施清海,別的人只要不摻和進來,他們自然不會理會。只是在那麼一瞬間,鉤子忽然覺得那個穿著風衣的少年有些古怪,那件風衣很奇怪地翻了過來,被風吹起的一角,看上去有些眼熟,有些像第四軍區的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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