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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邰家少爺的身邊雖然始終只出現這位靳管家一個人,但實際上這位貼身管家領導著五個小組,多達六十人的專業人員,專門為邰之源一人進行全方位的服務,在一天的時間內換好兩塊指觸光屏實在是太簡單的事情。

  許樂當然猜不到自己沾了一位大人物的光,享受了聯邦最高等級的後勤服務,他這時候已經坐進了操作艙,開始了第六級的練習,只是今天晚上他進行的格外小心翼翼,有意識地控制著體內那股顫抖或熱流的輸出強度……

  很奇妙,真的很奇妙,面對著光屏上那些越來越快地光線和色塊,許樂的雙眼一眨不眨。全部刻進自己的腦海,然而心念一動。體內的肌肉神經中似乎便突然出現了一個通道,那股熱流或顫抖便會順著那個通道,忠實而迅速地將他的想法傳遞到自己的指尖,從而快速地在指觸式光屏上移動,輸入一個又一個的指令。

  不過依然難堪,十一秒八的最好成績比昨天夜裡提高了零點一秒,這也算進步嗎?渾身是汗的許樂癱軟無力地坐在座艙椅中。汗水順著他濕漉秒漉的黑髮向下滴著,他的手指因為運動過量而不停地微微顫抖,這種顫抖純粹是疲憊的後遺症,沒有絲毫出奇之處可言。

  許樂若有所思地坐在機甲腹部操作艙中,不停地回想著當初山谷中大叔的一舉一動,手指模擬著曾經看到過的那些動作。忽然間,他站了起來,從操作艙的側面機甲夾層里看去,忍不住吹了一聲口哨,看來圖紙上和現實里果然還是有些差別。那些數據排線和傳感裝置雖然確實在機甲保護之下,可是與合金機甲之間並沒有絕緣控制。隱約里,許樂大致明白了封余大叔那雙有魔力的手。是怎樣在機甲表面便能控制機甲的動作——大概是體內的那種顫抖,能夠離開人的身體,形成某種類似電流或數據流般的東西,通過合金機甲的表面進入機甲的數據傳遞線。

  這是一個異想天開的念頭,人體不是發電機更不是傳感器,怎麼可能會與機器之間用電流或數據流進行交流?但除此之外,許樂實在是沒有辦法解釋大叔曾經展現出來的能力。許樂坐回了椅中,又陷入了長時間的思考,如果要證明他的猜想,證明體內那種顫抖在某種情況下可以轉化成為固定頻段的波,甚至可以控制機甲,那必須要進入聯邦最頂尖的實驗室。

  已經過去了一年,許樂體內那種可以突然爆發出巨大力量的顫抖已經潛入了他的皮膚之下,不再那麼引人注意,而是變成了某種微麻的熱流。沿著他體內某條通道不停往返循環……不過這與他操作指觸式光屏關係不大。除非他能夠搞到一個早已經被淘汰了的機甲全身感應控制台。

  許樂抹掉了額頭上的汗,享受著控制台四周不停湧進來的清潔微風。據說如今的M52系列操控舒適性還要更強一些,不過他已經很滿足了。在清風中,他看著自己微微顫抖的雙手出神,不知道怎樣才能將體內的那股熱流釋放出皮膚之外,更不要提用這股力量去控制機甲的三大系統。可是再遲鈍的人,到了這個時候也會知道,老闆大叔當年教他的十個動作,是一種怎樣神秘而強大的能力,他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手,忽然感到了害怕,總覺得再這樣下去,只怕自己……都不再是自己,而會變成一個機器,只是不知道是殺人的機器還是別的什麼?可害怕又如何?那種強烈的好奇與對未知的渴求,依然鞭策著他,不停地在這條沒有老師的道路上自我摸索,完全忘記他只想修理機甲的初衷,越來越沉淪於機甲和自己身體這兩個永無盡頭的範圍里。

  老闆大叔當年說的第一機器,究竟指的是什麼意思?

  疲憊卻又精神百倍的許樂走出了房間,一個全新的世界已經在他的面前拉開了帷幕。他的腦海里充滿了與身體疲倦感完全不相符的興奮。面對著這種神奇而未知的世界,或許有的人會害怕,有的人會躲避,可許樂不,他只是興致勃勃地等待著將來可能會發生什麼事情。

  對面房間的門還是緊緊關閉著,隔音極為良好的H1區一片安靜,只有門旁亮著的綠燈表示裡面有人。從休息室里的熱咖啡和變質餅乾,許樂知道此時那個不知道姓名的「同伴」正是昨天晚上的同一個人。他好奇地看著那扇門,心想這時候已經這麼晚了,除了自己外,居然還有人連著兩夜睡不著?自己是因為腦子裡總被那些稀奇古怪、無法理解的東西占據,裡面的人呢?

  咕咕叫著的腹部提醒他正處於極端的飢餓狀態中。許樂苦著臉走進了休息室,狼吞虎咽地吃完了自己那份豆漿和油條,然後開始綠著眼睛看著本來是帶給那個人的豆漿和油條。此時的許樂已經確認,自己每次使用體內顫抖的力量之後,便會陷入飢餓的狀態,在東林區掙斷塑料繩逃跑時是這樣,每天夜裡在門房裡的練習也是如此……尤其是兩夜在H1進行重複而枯燥的高強度練習,他的精神被繃緊到了極點,飢餓也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這點兒豆漿和油條確實填不飽肚子。

  他低聲咕噥了幾句什麼,好像是在對著空氣表示歉意,然後閃電般拿起一塊油餅,三下五除五地吞了下去。可還是不滿足……他有些意猶未盡地盯著桌上那些並不多的食物,抿了抿嘴唇,有些不好意思地咧開嘴笑了笑,悄悄地拿起了那杯咖啡。

  咖啡沒了,魚子餅還在,那個沒有品味的人果然來了。渾身是汗的邰之源一臉不爽地盯著休息間的桌子,看到了紙袋裡的豆漿和一塊油糊糊看上去很令人頭痛的東西。他拿起那張紙,看見上面又留下了寫的筆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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