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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叔平陰陰一笑:「當然,如果你睡醒了,我自然不敢放肆……親愛的菩薩。」

  鄒蕾蕾這個時候已經收拾好了包包,轉過頭來,看著兩個人安靜地一立一坐,撓著腦袋說道:「在發什麼呆呢?」

  ……

  陳叔平與葉相僧對視一眼,葉相僧微微一笑,陳叔平思琢少許後輕聲道:「沒什麼。」

  說完這三個字,陳叔平緩緩轉過身來,雙腳一前一後站立著,負在身後的雙手也自然垂在了腰側,看著很輕鬆。

  葉相僧眉頭一皺,很明顯這是一個搏殺的姿式——所以他單手合什,將右掌豎了起來,對著陳叔平行了一禮。

  一道白光閃起。

  那道白光來自葉相僧右手的中指,白光里隱著渾厚至極的佛性光芒,其勢疾逾風雷,猛地擊打在陳叔平的右肩之上。

  陳叔平悶哼一聲,迅疾被打成了一個小黑點,像箭一般疾速往後飛去,重重地摔在數公里之外的沙礫灘上,激起滿天黑塵。

  「噢,到底怎麼了。」鄒蕾蕾叉著腰,沒好氣問道。

  葉相僧雙掌合什,漂亮的五官像春風的柳絮一樣順貼:「給哮天犬加持一下佛光,以免呆會兒他被昊天君的遺毒害了。」

  陳叔平歪歪扭扭地沿著戈壁灘地面,像道黑影般奇快無比地爬了回來,身上沒有受傷,反而由內至外滲出一些清妙光芒。他看著葉相僧,嘴唇抖了兩下,眼瞳急劇縮小,閃過極重的恐懼之色。

  他一面喘著氣,一面小心翼翼問道:「……菩薩……醒了?」

  葉相僧面色寧靜,沒有回答這很關鍵的問題,反而輕聲說道:「昊天君瘟毒可怕,犬仙君可有中毒?」

  陳叔平這才想起來,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確認沒有中毒。

  ……

  又過了會兒,渾身耀動著半透明火芒的莫殺從黑色劇毒的沙地里鑽了出來,葉相僧和陳叔平微微側過臉去,鄒蕾蕾等莫殺丫頭收斂火息後,趕緊把那件火烷布的衣裳給她從頭上套了下去,又小心地整理了一下她微亂的紅髮,就像打扮自己的閨女一樣。

  莫殺看著鄒蕾蕾在自己的身前忙活著,忽然皺眉說了一句話:「小師娘,我比你大三個月。」

  鄒蕾蕾撲哧一笑,在她腦袋上敲了一下:「誰管這些。」

  莫殺向眾人匯報探入沙地深處的情況,原來昊天君呂岳自爆之後,殘留的毒素竟然一直深入到了沙漠深處約有一公里處,那裡已經再不是沙礫,而是些堅實的土岩,地下流水雖然也被污染了不少,但好在此地乾旱,所以也沒有流出這片沙漠去。

  莫殺忽然頓了頓,說道:「下面右下方很深的地方,有軍事基地,死很多人。」

  眾人陷入了沉默之中,知道這肯定是六處拋棄的那處基地,鄒蕾蕾忽然嘆道:「連秦臨川也死了,六處這一次真的是損失慘重。」

  陳叔平在一旁甜甜笑著,那張木臉上夾著范曉萱似的笑容,看著很噁心,但他自己聽著這消息非常高興。

  莫殺在一旁皺眉說道:「或許是好事。」

  鄒蕾蕾一怔,旋即馬上明白了她說的是什麼意思。六處在國家機器里的地位一向不明,依政府的力量很難進行全盤的制衡,更多靠的,乃是秦家這些人的所謂道德約束,既然如今六處實力大損,只怕反而會讓他們日後的存在,顯得更安全一些。

  「讓我們開始吧。」葉相僧俊美的容顏上顯出一絲戚容,看著面前的「死地」,看著沙礫中殘存的乾乾甲殼和黑灰一般的死鳥,還有遠處那些已經被毒干成了無數殘渣的胡揚林。

  ……

  在這幾個月里,這片中國西部的沙漠戈壁遭受了兩次致命的打擊。第一次小型核爆雖然也很恐怖,但畢竟當量擺在那裡,後續影響不會太大。而第二次昊天君呂岳大人地無由自爆,卻是完全破壞了更大範圍內的生態系統,摻在沙子裡的毒素足以讓這片地區千年不長一根雜草。

  好在今天有幾個好心「人」開始幫助這片沒有生命的沙漠。

  沙漠之上,青光乍現,生命的氣息緩緩鋪灑開去。

  葉相僧坐在沙漠之中,身後數十丈隱有菩薩寶像現出,青光之中,菩薩幼顏清純,髮髻微聳,現寶器之光,右手一柄晶瑩能斬群魔的寶劍用作犁田,與黑色沙礫一觸,便消去毒素,回復沙漠戈壁原有的顏色。

  菩薩寶像左手是一朵微微綻放的青色小花,此時的這朵小花,已經比當年在西藏扎什倫布寺口時,葉相僧所能展開的那朵清憐可人的小花骨朵要大上了許多。

  數年以來,這位未睡醒的菩薩已經強大了許多。

  青色小花緩緩綻放,每一花瓣打開,便有一道慈悲憐憫的氣息送出,輕輕吹拂著毫無生氣的沙漠,像是在撫慰著這些受苦受難的沙礫。

  在另一邊,受到葉相僧佛息感染,鄒蕾蕾閉目側頭,微微靠在莫殺的懷裡,她修習過佛法,但此時佛法未動,她修行過心經,但此時經文未出。她只是有些疲憊地靠著,便有一股清新無比的氣息自然而然地從她的體內散發出來。

  這股清新無比的氣息隨著菩薩寶像的一劍一花的去路,緩緩地在這片沙漠上行走著。

  一劍犁死地,一花拂毒去,一息催生意。

  漸漸地,沙漠裡緩緩降下雨來,雨水滋潤著這片土地,隱隱可見某些石礫之間,有些青翠無比的小椏開始冒出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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