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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與梅嶺馬生大師之間的糾葛,又豈是幾句話能說清的,雖然他始終認為稟持菩薩意旨而行,斷無一點錯處,但夜深之時,偶於樹梢葉片隙間見那明月當空,也不免會想起那個叫做馬生的血族和尚朋友。

  老祖宗的聲音響了起來:「苦臉小和尚,這兒隔得太遠,這張破驢好象比他在天界表現的要厲害挺多,俺這根毛好象護不住你性命……待你死了俺家會讓人來收屍的,去陰間報俺名號,想那閻羅也不敢難為你,等俺家出去了,會去告訴菩薩,讓她給你作主嘀。」

  斌苦大師微微一笑,鮮血滿面,雙瞳已瞎,卻也是抑不住平和之意。

  那根猴毛依然在空中飄著,忽然很納悶問道:「我說張死驢,你和那個馬生到底有啥親戚關係?」

  ……

  張果老一振衣袖,強大的氣息充盈著他的身體,嘴唇微開,雙眼微紅,淡淡道:「好教大聖知曉,我本是天地鴻蒙初始一……白蝙蝠,當初因救人有功,才蒙元始天尊渡化為人形。」

  場間的震驚還未開始,便被山林外的一個聲音打斷了。

  「吹,你繼續吹。」一個老的不成人樣的紅衣教士拄著一根模樣普通的塵杖走了進來,走的顫顫巍巍的,似乎隨時準備隨風而倒。

  紅衣教士渾濁的雙眼在張果老的身上瞥了一瞥,譏諷道:「不過就是一個被聖光重傷成白化病人的二代血族,在這兒冒充什麼天地初始的聖物。」

  第四十五章 千年以後

  「你是誰?」

  每一個反動分子在被識破身份後,都會發出這樣憤怒的吼叫。

  張果老雖貴為仙師,卻也不能免俗,兩眼寒光大盛,盯著那個不停咳嗽的紅衣教士。

  他分在身側的雙手上黑暗的氣息漸漸旋成兩團棉絮,裹在手上,顯得十分慎重——這個紅衣教士能在自己毫無察覺的情況下,進入山林,由此可見這個西洋人的境界極高。

  紅衣教士用空著的手摸摸下頜,似乎想把自己臉上的皺紋撫平一些,蒼老的臉上雙唇沒有什麼顏色,微微動著說道:「我是誰?很多年沒有人問過我這個問題了。」

  張果老盯著他手上的那柄法杖,忽然間皺了皺眉,似乎有一種埋在心底深處很多年的厭惡突然迸發了出來。

  「去死吧。」

  張果老一揮雙手,手上黑暗的氣漩離體而飛,靜靜幽幽地向著紅衣教士的身上飛去。黑色氣漩飛行的速度看似很慢,但在離手之後,卻似乎擺脫了時間的束縛,在剎那間擊在了紅衣教士的身上。

  一道聖潔的白光閃過。

  有著一張蒼老面容的紅衣教士昂然站在林邊,手中緊緊握著那柄法杖,法杖頂端不知是塊什麼材質做成的石頭,在猛然間大放光芒,純淨無比的聖光從那石頭裡迸發出來,由上而下,變作了一道防護膜。

  聖光微彈,便輕輕鬆鬆將張果老的黑暗氣漩擋了出去。

  緊接著,乳白色的聖光侵漫著向張果老的身體射去,張果老微微閉目,竟然不躲不避,生受了這記聖光,嗤嗤微響起,竟沒有受傷。

  一直守在斌苦和尚身前的那根猴毛,看見這道聖光後,似乎想起了什麼,在空中微微一扭,便消失不見。

  紅衣主教施了一手聖光後,臉上松馳的皮膚竟然緩緩變得有了彈性,蒼老的面容也在剎那間往青春路上在走,顯得無比神奇。他看著正皺眉苦思的張果老,微微笑道:「這麼多年了,你在東方大能門下修行,怎麼還只會用你們血族的那幾套?」

  張果老緩緩睜眼,淡淡道:「我修道千年,教廷的聖光已經不再能傷害到我。」

  紅衣主教微微笑道:「那是自然,我也只是試一試。」

  「你到底是誰,怎麼知道我的本身?」張果老微眯著眼,卻看不出有什麼恐懼。

  紅衣教士再次摸了摸自己的下頜,似乎滿意於皮膚重現光滑,微微笑道:「我是誰?我是一千四百年前在恆山腳下追殺你的那個人,那次下界之後,我就再也沒有回去了。」

  張果老的瞳子猛然一縮,似乎想起了這個人的身份,手指微微抖了起來:「是你!」

  「不錯。」

  「我如今已皈東方道門,你不要多管閒事。」張果老的語氣如常,似乎並不十分害怕對方。

  「我只是來中國看看老朋友,沒想到會碰見你。」

  「教廷的話,從來都是狗屁。你們屠殺我們族眾,何時曾有過憐憫心?」

  「對於異徒,何須憐憫?」紅衣教士微微皺眉:「那一年我在麥加殺死穆罕默德,結果被那些瀆神的彎刀使者下了毒,不得已往東遁去,然後恰好遇見了大聖,心想閒來無事,便隨它回東土玩耍,那時應該是唐貞觀年間,不料卻發現了你。」

  他微微笑道:「你是二代血族,我是主的僕人,沒想到在東方,我居然能看見一個二代血族,真是很有意思。」

  「果然是你。」張果老喘著粗氣,似乎在回憶一千多年前的場景。

  紅衣教士皺眉道:「我當時本應殺你,但你師尊求情,所以留你一命,但你曾經答應過我,不再下界。」

  張果老輕輕揮動著雙手,微微笑著,顯得十分詭異:「當年我就奇怪,你一個教廷的狗腿子,怎麼可能打贏我這個二代血族,如今才知道,原來你與大聖有舊,原來,是他在暗中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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