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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之,一家人都在過幸福生活。

  只有鄒蕾蕾忙著畢業的事情,有些焦頭爛額。

  更讓她焦頭爛額的是,易天行每隔幾天就要湊到她耳邊,極其厚顏無恥,毫無誠意地說:「嫁給我吧?」

  姑娘家怎會這般容易上賊船,自然是裝糊塗,等待著某人能不能學會浪漫這兩個字。

  ……

  一九九八年秋季里的一天,省城大學門口荷花池旁的郵箱裡有異象發生。

  大四的郵箱裡插滿了鮮花,紅紅的玫瑰暖人心。

  不知道是誰做的,這種普渡天下的浪漫,確實讓女生們的心頭溫暖起來。

  放學之後,七眼橋上,夕陽之下。

  鄒蕾蕾的中食二指輕輕拈著那朵玫瑰,似笑非笑地望著易天行。

  一旁的小易朱正捧著根玉米棒子在啃,來不及注意父母間蕩漾著的暖昧情緒。

  易天行咳了兩聲,問道:「不喜歡這花嗎?為什麼這麼笑。」

  蕾蕾甜甜一笑,問道:「為什麼會想到把花插在郵箱裡?」

  「因為每天你們班上收信都是你收啊,怎麼樣?夠浪漫吧?」易天行有些驕傲。

  蕾蕾搖搖頭:「那為什麼每個班的郵箱你都要插一朵玫瑰?」

  「因為……這個……因為我忘了你是讀幾班的?」

  易天行緊握雙拳,知道自己確實很討打——蕾蕾都讀了三年半大學,自己連她讀哪個班還沒有記住,虧得自己還是個記憶狂人。

  蕾蕾懶懶地嘆了口氣:「不和你追究這個。」

  易天行一笑,旋即喚住小易朱:「你先回去,我和你媽有些事情要做。」

  ……

  在七眼橋下的府北河畔,易天行單膝跪地,鄭重地從懷裡取出一枚金戒指,緩緩舉到臉前。

  「這是師傅給你的那枚,那天之後我一直留在身邊,就是為了今天能給你親手戴上。」

  蕾蕾輕輕咬著下嘴唇,沒有說什麼,眼睛裡卻隱隱有些水光閃爍。

  「嫁給我吧,老婆。」

  求婚的人,沒有人會稱呼老婆吧?

  不過這點小瑕疵很容易被兩個沉浸在愛河裡的男女刻意略過。

  府北河旁的柳枝在金風中綿軟無力地搖擺著,慵懶而美麗,河中碧水隱隱泛光,如流金般。

  鄒蕾蕾擦了擦眼角,掙出笑容說道:「結婚了,你就要走了。」

  易天行笑著,眼神里不盡愧疚之意:「我是一個很自私的男人,人生沒有完美之前,真的很難有勇氣去挑戰什麼東西。」

  「你準備好了嗎?」

  「一年的時間,足夠了。」

  「你一個人去嗎?」

  「是啊,葉相太老實,他跟著我去,會倒霉的。」

  沉默良久。

  「好吧。」鄒蕾蕾從他的手裡接過金戒指,微微一笑:「為了讓你能有些勇氣,我就……勉為其難嫁吧……不過不要忘記,騎著五彩的自行車來接我。」

  她看著他。

  他看著她,為她戴上戒。

  ……

  誰也不聞戰叫:太平。

  天下太平。

  天上不太平。

  (第五部《焚城》終)

  第六部 梵城

  第一章 鈴兒釘鐺響

  雨聲漸漸地停了,城市的上空漸漸透進清光。春日裡百花盛開,經清水一沐,愈發鮮艷。葉上殘露於日光下閃閃發亮,街畔青樹於涼風中輕輕搖擺。省城裡的人們按照很多年來的模樣生活著,街邊的小攤販依然在與城管玩游擊戰,放學的小孩子們舉著小木牌很守規矩地過馬路。

  在省城外圍一個路口處,氣氛卻十分緊張,農舍外的新黃嫩綠作物都有些瑟瑟發抖。

  這裡沒有農人,沒有汽車經過,安靜的十分異常,在寬闊的道路正中,停著一輛破舊的長途汽車。

  道路兩旁有很多穿著制服的蒙面人,手裡拿著絕非一般軍警配置的武器,緊緊地包圍著這輛長途汽車。

  前後數公里的路段已經被封死了。

  雙方對峙著。

  ……

  「裡面的人聽著,你已經被包圍了,馬上釋放人質,舉手投降。」

  喊話的人,是一個面上微微顯怒的女子,女子扎著馬尾辮,長眉如秀劍,看著很清爽,正是省城六處主任,秦琪兒。

  不知道過了多久,破爛的長途汽車的門被打開了,裡面那些乘客面有土色地慢慢走了下來,腿在不停地抖著,迅即有六處的職員勇敢地衝上前去,將這些乘客接了下來。

  「秦主任,已經查過了,目標沒有乘機溜下來,應該還在車子裡面。」一個隊員前來報告。

  秦琪兒微微皺眉,臉上很平靜,緊握的右拳卻透露了她內心的緊張:「北京的突擊隊最快什麼時候能趕到?」

  「四十二分鐘。」

  「來不及了。」

  秦琪兒嘆了一口氣,左手舉起一個小小的顯示屏,顯示屏上頓時出現了六處最機要的一些文件,文件裡面是這些年來六處設定的危險人物。

  顯示屏一幻,現出一張臉來,那張臉看著憨中帶著煞勁,穿著藍卡嘰布的中山裝,油膩膩的分頭下面,高高的鼻樑上架著一副黑框眼鏡。

  這張照片看來是很多年前拍下來的。

  「確認是這個人嗎?」

  「是的。」隊員確認長途汽車上目標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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