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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前若不是他授易天行精妙神通,這場雪自然不可能如此平緩止住。若讓易天行自行出手,天火亂燒一通,只怕雪域頓時要變作洪澤。

  「別貪功,這是動了嗔念。」易天行笑著,「不要忘記,是你要求咱們旅行團一定要到日喀則來。」

  葉相僧搖搖頭:「明明是你和那位仁波切在省城就約好的。」

  上高原之後,空氣稀薄,天氣寒冷。雖然鄒蕾蕾身邊的三個人都是大有神通的傢伙,和這渾身真火的兩父子行走,縱使在南極,可能也不會覺著冷,天天晚上抱著易朱睡,也不可能著涼。但旅途仍然勞累,加上先前葉相僧傳的法門,易天行的暴戾天火通過蕾蕾的眉間散發出去,讓姑娘微微有些疲憊。

  縱是疲憊,她還是習慣性地當著裁判。

  「都別爭了。很明顯,扎什倫布寺,是你們兩個人都一定要來的地方,不用推給對方。」

  葉相僧和易天行尷尬互視。

  易朱轉著骨碌碌的眼睛,挪到蕾蕾媽的身邊,抱著她圓潤的大腿:「媽,你累了,我們找地方休息。」

  「等這些藏民散了再說。」易天行看著寺廟前那些情緒激昂的藏民,微微皺眉。他轉過身望著葉相僧:「你看清楚這件事情了嗎?」

  葉相僧俊美的美容在此時微微黯淡了一下:「我感覺很悲哀,不知為何。」

  「看來有些人正在找那個佛師,所以趁著班禪活佛進京的時間,來扎什倫布寺逼人出來。」

  「佛師怎麼可能在扎什倫布寺。」

  「不錯。」易天行靜靜望了他一眼,「宗喀巴大師是文殊菩薩化身,當年傳授達賴和班禪活佛。如今宗喀巴大師跟在我身邊已經兩年了,當然不可能在扎什倫布寺里。」

  「南無我佛。」葉相僧微微欠身,合什行禮,似乎受不得這稱謂。

  小易朱細聲細氣道:「既然這些人要找師叔,但師叔又不是在寺里,他們是在找誰?」

  「扎什倫布寺里究竟是誰呢?」

  易天行看著威嚴寺廟中那些耀著金光的褐色建築,盯著建築上的那些金頂,這些都是前幾世班禪圓寂後的靈塔,內里不知道有多少秘密。

  葉相僧朝著寺廟的方向輕輕合什,在心裡默默念道:「真是辛苦你了。」

  第三十一章 那城那寺那人

  「春天在哪裡?春天在哪裡?春天在俺們全家人的心窩裡。」

  易朱在日喀城的西邊山坡上唱兒歌。

  易天行很得意地說道:「俺們在哪裡,哪裡就四季如春。」

  ※※※

  暴雪已停,陽光已至,藏原上的湛湛青天離地面顯得特別近。拉什倫布寺背後的那道山樑仿佛已經要與那水洗般的碧天挨著了,雪山黑石,相映美壯。

  藏民們在寺廟前唱歌跳舞,不過一會兒也都紛紛散去。

  他們一行四人也往城中走去,準備先去吃點兒飯,然後去扎什倫布寺的招待所住一晚上。

  雪停之後,寂清的城市漸漸甦醒過來,街上的行人也多了起來,被寒冷留在家中旅社中的遊客們也走了出來,與此相應,各式小飯館也開始正常營業。日喀則算是旅遊目的地,街上一旦熱鬧起來,才發現此間口味頗雜,什麼咸陽哨子面,西安饅頭店,各式招牌在日光下誘惑著食客。走了會兒,在人民法院的拐角處,易天行他們甚至找到了一家川味館子。

  掀開帘子走了進去,四人隨意點了些吃食,然後開始坐在小木桌旁發呆。

  發呆是成年人用來消磨時間的無聊自殺方式,易朱還很嫩生,所以發了一會兒呆就開始覺著無聊,骨碌碌轉著黑漆明眸,說道:「爹,那寺廟裡是誰?我們是來看他的嗎?」

  這句問話,似乎打破了易天行與葉相僧之間的某種默契。

  易天行皺眉苦笑著搖搖頭,葉相僧陷入了沉默,俊美無儔的面容上隱隱帶著悲戚之色。

  蕾蕾穿著一身粉粉的外套,還是易天行一年前送她的那件,頭上戴著一個毛茸茸的帽子,看著特別可愛。

  她並不了解易天行和葉相僧心裡在想些什麼,她也不願意去管,因為有很多事情,除了知道的人,其他的人,縱使再親近,也不能稍減其惑。

  幫小易朱把背後的書包拿了下來,放在旁邊的板凳上,她脫下帽子,喚來小老闆,點了幾個菜。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的慌。易天行和葉相僧可以神神道道、悲悲戚戚、一味玩深沉,但她身為唯一的女性,自然要把這事情安排好。

  不久,飯菜便上來了,小老闆是個康巴漢子,往年在溫江學的川菜手藝,幾個菜式做的頗為地道,滿盤的辣子淹沒了雞丁,看著紅紅誘人。

  易朱小小的手捏著長長的筷子,在辣椒里撥拉了許久,發現找出雞丁來比較困難,嘟著嘴鬧脾氣,把筷子在盤子上使勁敲著。

  筷子敲在瓷盤上,發出十分鬧人的噹噹脆響。

  「娘,我要吃燒雞!」

  「吃你個屁!」易天行心情正是壓抑,葉相僧自剛才見到扎什倫布寺之後便是一臉戚容,不想而知,裡面肯定有什麼問題。這個認識讓他更是心煩,再聽見這小子在鬧,不由怒上心頭,罵道:「給老子吃!不吃把你做成燒雞!」

  易朱哇的一聲正準備哭,忽然想起父親給自己定的三大紀律的頭一條,趕緊忍住,眨巴著眼,可憐兮兮地望著蕾蕾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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