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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你褲子上破了個大洞,脫下來,我給你補補。」鄒蕾蕾看他的神情有些憤憤然,難得小意討好道。

  易天行認真地看著她:「如果你不介意我穿著一條小內褲與你在這校園裡散步,那我此時脫了又何妨?」

  ……

  「說正經的,我剛才演的如何?」他笑眯眯地等待著表揚。

  「有些過。」鄒蕾蕾緊閉著雙唇,忍著笑:「不過……還是很成功。」

  「耶!」二人像老頭老太太一樣擊掌相慶。

  走了一截,易天行忽然說道:「你在這兒等我一會兒。」說完便消失在黑夜之中,蕾蕾姑娘早習慣了這些,也不吃驚,輕輕絡了絡夜風中的髮絲,安靜地站在人行道等著。

  由南園回校門的路邊是一大片荒場,據說是學校當年準備改作球場的,但由於資金問題一直停在那兒,每逢深夜,荒草深處,總有些異動傳來。

  此時是冬日,冬草早萎,卻也沒有多少人敢踏足其間。

  黑黑的荒地里,有一個人正蹲在地上哭泣。

  易天行停在了他身旁,輕聲說道:「大男人,哭什麼哭?」

  哭泣的,正是那位賀之章賀大人。

  賀之章扭過頭來,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老子哭也要你管?」猛地站起身來,往易天行撲去,嘶吼道:「有本事你打死我,別來羞辱我!」

  易天行眉間一擰,手指輕輕一合,搭了個意橋,體內道意微吐。

  酒醉後的賀之章宛若被空中幾隻無形的手握住了手腕腳踝,以十分怪異的姿式停頓在了空中,然後慘慘摔到地上,吃了一嘴黃泥。

  易天行唇角輕輕抽動了一下,淡淡笑道:「我只是來說句話。」

  「記住該記住的,忘記該忘記的。改變能改變的,接受不能改變的。」他微微點點頭,然後轉身離開,「就是這樣了。」

  「勝利的人對於情敵都這麼寬容嗎?」在他身後,賀之章勉強地爬了起來,唇角流著血,低聲吼道。

  「情敵?」

  易天行皺皺眉頭,露出冥思苦想表情,半晌後才像是忽然想明白了些什麼,喔了一聲,露出「誠懇」的歉意:「實在對不起,我剛才一時沒想到你嘴裡說的情敵就是你自己。」

  ……

  一顆脆弱的少男水晶心,在遭受了對方無意,卻又是最致命的「無視羞辱」後,終於清脆一聲響,破碎在了這塊荒地上。

  身後男兒的哭聲嗚咽不停傳來,易天行沒有回頭,沒有停步,只是聳聳肩,臉上沒有一絲同情憐憫的表情。

  「這小孩兒哭的真傷心,可憐。」

  他搖搖頭,往荒地外走去,嘴裡哼著輕快的小調。

  ※※※

  小宴之後,便是大宴。

  又過了數日,六處的轎車停在了小書店的門外,易天行抱著易朱牽著蕾蕾上了車,他搖下車玻璃,對櫃檯裡面的葉相僧喊道:「今天大概會晚些回來,你如果一個人悶就早些關門睡覺,不要又跑到清心會所那邊去。」

  葉相僧雙手合什道:「南無我佛,那些姑娘還等著我去說法,師兄。」

  「說個屁。」易天行在心裡罵道,如果不是你模樣俊,那些小姐們會耐煩聽你背佛經,開口喊道:「周小美已經向我告了幾次狀了,說你影響她門下的生意,你一出家人,可那些凡夫俗子得賺錢吃飯!」

  鄒蕾蕾從他懷裡接過孩子,噗哧笑了出來。

  轎車開動,向著省城外面駛去,一路沿著府北河畔行走,不一時便出了城,進了一處山谷,然後便是一長段蜿蜒不絕的山路。

  易天行微微眯眼,迎著車窗外撲面而來的山風,神清氣足,他初得金戒時,曾經夜探六處,當時走的是山上,不是這條路,不過知道進了賀家灣之後,離六處那幢大樓也不會太遠了。看著窗外掠過的荒山巨石,他放鬆著自己的心神,偶爾瞄著一條標語,不由微微笑了起來。

  山邊一條標語白底紅字寫著:「放火燒山,牢底坐穿」。

  當夜他曾經用天火融過六處背後那座大山,融出一條地道來,不知道這算不算燒山?

  山路似乎永無止處,不知道開了多久,易朱開始覺得無聊犯困。

  「爹,到了沒?」小傢伙用腦袋蹭蹭鄒蕾蕾的胸脯。

  「快了。」

  「爹,真有好吃的嗎?」

  「嗯。」

  ……

  山路盡頭,是鐵絲網圍成的禁區,入了大門,還開了十幾分鐘,才來到六處省城總部大樓之前,轎車緩緩平穩停住。

  六處大樓四四方方,樓層不高,卻占地極廣,像個龐大的火柴盒子一樣安靜地俯臥在山谷之中,毫無建築的美感可言,但無來由的一股森嚴氣息撲面而來,令人心生凝重。

  早有人上前打開車門,一手扶在車上,防著車內的人出來時撞到腦袋。

  易天行從後排鑽出來,眉頭皺了皺——「禮下於人,必有所求。」

  「歡迎來到六處。」

  扎著馬尾辮的秦琪兒全沒有一絲主任架子地站在門口迎著他們一家三口,柔嫩的臉頰上微有紅暈。

  易天行微微一笑:「居然要你在門口等著。」

  「易哥哥要來,我當然要當好主人。」秦琪兒吐了吐舌頭:「經常到小書店蹭飯吃,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忽然斂眉靜氣,對著易天行身後行了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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