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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懼!
他們被薛三兒挑唆著來對付這少年,自然會想到古家的反撲,於是藏的很深,身邊保鏢很多。
結果沒想到被別人像在菜場拎小雞兒一樣,輕輕鬆鬆地就拎出來了。
實力上的差距,讓眾人很害怕。
「諸位都是老江湖,我不明白你們怎麼會蠢到受人挑撥。」易天行丟完這句話,便離了禪房。
「老林你也來啦?」先來一夜的老邢似乎有些享受半個主人的樂趣,招呼新來的三人坐下。
「殺豬邢你這廢柴居然也在這兒?昨天道上都在傳你被古家三少殺了。」黑道大老們面上青一陣紅一陣。
老邢嘆道:「我還以為只有我一個人豬頭,原來你們也和我差不多,是不是上了薛三兒那臭跛子的當?」
眾人哀嘆聲漸起:「貪了,自己太貪了,以為老太爺在高陽養老,應該輪到我們風光才是。」
其實眾人自己也有些迷惑於這件事情發生的突然,但首重面子的江湖人物寧肯將這種衝動歸結於自己的惡念,而不肯稍加懷疑是不是被人影響——嗯,江湖惡人,惡是美德。
因為心中都有疑惑,所以不想再深談這件事情。大佬們左右無事,開始交流起了業務。
「老邢,你用的什麼?」
「十噸重的鋼板,你知道我家做建築的。」老邢摸摸自己半禿的腦袋。
「殺豬邢果然霸道!」全禿的老林讚嘆道:「我們只想著用大貨車撞,你的噸數級果然比我們強。」
「嘲笑老子胖?」老邢憤怒了。
「別吵了!咱們以後難道就住在這裡?」另一人眼中煞勁兒漸起。
老邢冷笑一聲,他昨夜還不是曾經試著逃跑,哪裡知道這歸元寺的後園竟似有鬼,怎麼走也走不出去,那些和尚們看著老實,說不定是傳說中的那種人物。
「你還想動手?忘了你是怎麼進來的?」他恥笑道。
忽然想到古家三少爺那種厲害,眾人驚懼之色又起,面面相覷半晌後終於有人問道:「古三那身手……真不像人。」
「不錯。」被易天行收買來當臨時演員的葉相僧一身白衣飄飄,佛性十足地行進屋內,雙掌合什悲天憫人道:「古師弟法號易行,天字輩,本不是人,乃是佛子轉世。」
他的雙掌漸漸散出光毫,將這禪房耀的溫潤一片。
見此神通,四位可憐的黑道大老目瞪口呆,對於易天行胡謅的身份哪敢不信?這才明白自己惹上了不是一個層次的存在,那種後悔堪比府北河水,長年不絕。
「大師。」全禿的老林顫拌著聲音問道:「弟子們知錯,那今後難道……難道我們就得永遠住在這裡?」
龍套葉相僧微微一笑,又扮了式倩僧幽魂,雙腳微微離地,隨著一陣清風緩緩飄出禪房之外。
嚇得臉色慘白的四位大佬聽見還在房間裡飄浮的一句話。
「一應隨緣吧。」
※※※
易天行在斌苦大師的禪房外瞄了一眼,看見蕾蕾這丫頭正睡的香,微微一笑,安心無比。
走出歸元寺外,鵬飛工貿負責聯絡的人送上來了一個不是很好的消息。
「薛三兒沒有找到。」
他看著歸元寺門口那大大的豎匾,半晌無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天下午,省城江湖一片混亂,古家的人開始進村掃蕩,而同時失去了四位大佬的勢力們顯然無力應付,轉眼間,以鮮血和烈火為代價,省城江湖的地圖重新畫了一遍,相信從這一個普通的冬日開始,省城再也沒有什麼勢力可是威脅到某人的幸福。
但他依然開心不起來,薛三兒只是個小混混,雖然有狠氣,卻沒有相應的能力和智慧。
能夠讓省城幾位大佬同時失了理性,衝動地對自己動手,易天行不相信這僅僅是貪念帶來的惡障,而應該是有一位高手,一位真正的高手在背後控制著,這讓他略有些不安。
他回頭望望歸元寺里,極不雅地豎了豎中指。
「靠,送一根妖毛給我都不干,你這師傅也恁小氣!」
左方忽然有了真氣流動的徵兆,他霍然轉身,看見自己身旁一顆樹上的樹皮漸漸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淡了下去,漸漸光滑了起來。
他不知道這是竹應叟最擅長的傳訊之法,於是很戒備地走近。
漸漸光滑的樹皮上青色淡濃相雜,混成了十幾個娟秀的小字。
「文殊院,薛三,宗思,可能有神棍,小心。」
看完這些文字,易天行會心微笑,將手掌覆在樹幹上,片刻後那塊樹皮變黑,再也看不清字跡。
※※※
「什麼是神棍?」竹應叟恭敬地問道,他以前常扮算命的人,這一問便顯得有些意思。
「他自然明白。」秦梓兒眼瞳流光,這是她和易天行在寶通禪園佛塔上說過的話,易天行說過,清靜天的長老和神棍差不多。
「宗思這叛徒似乎一直與長老們有聯繫,小公子最好不要摻雜其間。」
「我自有道理。」
「幫我拖住樓下的周師兄,不要讓他影響易天行的行動。」秦梓兒緩緩坐下,捏著紫薇訣,一股淡淡的氣息籠罩全身。
真蘭弱柳弦雙發,整棟小樓外的冬風漸漸疾了起來。
秦梓兒面前平空生出一株蘭草一截柳枝,漸漸合二為一,融出一柄耀著寒光的小劍來,劍上氣息燎燒,顯非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