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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是這樣,也不過幾分鐘的時間,在觀河公園的茶鋪四周,便躺下了一大片的人影,俱都哀嚎不定,身上總有一處關節被易天行的鐵指捏碎。

  這是一場一對數十的戰鬥,可惜還是沒有太多挑戰性。

  人與妖怪的爭鬥,就像是螞蟻試圖撼動大樹一般。

  在地上翻滾的人們此時投向易天行的目光里除了驚駭,還是只有驚駭。

  好強的身手,好霸道的力量,好快的速度,這……是人嗎?

  易天行毫無表情地掃了一眼,沒有發現彪子的身影。他悶哼一聲,腳在竹林尖上一彈,身子便隱入樹叢之中。在蔽天的樹枝里,他撕開自己棉襖,發現一枚彈片正深深地嵌在自己胸口,比高陽縣城裡古老太爺打自己的那槍要嵌的深了許多,血雖然流的不多,卻也染紅了左邊的胸膛。

  鮮紅的血流了兩滴下來,染在棉襖上,嗤嗤作著響,竟是高溫之極。

  易天行用兩根指尖細細夾住那枚彈片,使勁拔了出來,看了兩眼放進自己褲兜里,他這時候才有些後怕,原來世間的兵器還是能給自己造成傷害。

  但此時已顧不得後怕了,既然東城彪子要殺自己,那他沒理由不反擊,他不惹事,不代表他怕事,事實上,他應該算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典型,只是怕麻煩而已。既然如今麻煩已經上身,那就要想辦法解決麻煩,而如今看來,要解決省城這點兒芝麻麻煩事兒的關鍵,就在於彪子。

  如果能將這彪子捉住,古家和城東之間還怎麼開戰?

  開戰不好,開戰要死人,開戰自己就要去坐在公司里學諸葛搖扇扇,開戰自己就沒時間給蕾蕾寫情書了……

  總之,為了大的小的有道理的沒道理的理由,他必須在今天晚上捉住彪子。

  而這時候彪子卻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夜色已至,清淡的月光照在觀河公園的竹林上,遠處傳來陣陣哀鳴,更遠處傳來府北河緩緩流淌的聲音,易天行閉目坐在一株大樹的枝頭,左腿輕輕吊在樹枝下,右腿坐於臀下,盤了個奇形怪狀的散蓮花,右手左手無名指與食指搭了個意橋,坐禪三味經漸運,將自己體內的真火命輪緩緩催動起來,再借著體內充盈真元淡淡灑灑地將自己的神思遞延開去,小心翼翼地用心經法門控制著搜尋的方向的面積。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月光穿過疏離的枝枝映上他的眼帘,他睜開了雙眼,露出了古怪的臉色。

  省城大學的夜晚總是安靜中夾雜著躁動。

  走在荷花池旁的男女們似乎毫不畏懼寒夜會減弱他們的熱情,而幾棟教學樓里燈光證明了被愛情遺忘的角落裡總有孤獨的男女在藉助學習麻醉自己。更多自我麻醉的地方是校外的小酒館,錄像廳,還有宿舍樓里一聲高過一聲的撲克牌聲。

  年青人總是善忘,或者說是善於忘記。早晨還是劍拔弩張的東門擺陣已經被大家拋諸腦後,而易天行跟著這群混混兒們說了些什麼,雖然引起很多人猜忖,卻沒有引起很多人關心,哪怕他一整天都沒有回來。只有他們班上的同學整齊地湊在二四七宿舍里,心中惴然。

  引發這個事件的民院十二個藏族學生不在其內。

  這十二個帶著高原煞悍氣息的男兒這個時候正堵在校園裡一處僻靜的所在,他們對面是一個故作鎮定的中年人。

  「你們想做什麼?」

  一個藏族學生的漢語不是很好,說話的聲音有些生硬:「今天早上來學校要錢的人,是你的手下?」

  中年人就是彪子,他剛才遠遠看見易天行在觀河公園裡面折手斷臂的可怖景象,很識機的早早溜走,並且打算從學校裡面穿過去,心想這種平靜的地方肯定不會有什麼潛伏的危險。沒想到……卻被十二個藏族小伙子給堵住了。

  「蠻子!」他在心底罵了一句,臉上卻仍然是寬厚的笑容:「事情不是已經解決了嗎?你們還攔著我做什麼?莫非藏族的規矩就是以多欺少?」

  「我叫納木。」一個藏族學生走上前來,「我們這裡十二個人,都是從日喀則保送來的學生,我是領頭的。來之前縣長讓我照顧好大家,我說過,我們十二個人來省城,將來也要完完整整十二個人回家鄉。」

  「可惜,今天早上看見你們這些漢人聚了這麼多人,我真的沒有信心了。」納木嘆道:「這個時候易天行幫了我們,雖然我們不知道他為什麼幫我,但我納木……」他加重了一下語氣:「是有恩必報的,我不放心他一個人,所以下午在觀河公園,我也偷偷去了,後面的事情我都看在眼裡,你帶了很多人來,所以我回來找兄弟去幫忙,原想著把這條命還給易天行也就好,沒想到這小子不知道怎麼竟能把你嚇得逃跑。」

  納木笑了笑,黝黑的臉上透出絲堅毅的味道:「我不怕死,但也不想死在你們這些人手上。我估計易天行一定很想抓住你,所以我們在這兒堵著你也算運氣不錯。」

  彪子笑了笑:「這世上原來還真有兩肋插刀這種事情。」然後舉起手中的手槍對著面前的納木。

  納木雖然悍勇,但也是個涉世未深的藏族學生,一時有些愣了。

  其餘的藏族學生卻是不退反而圍攏上來。

  唰唰幾聲響,十二把明晃晃的藏刀被從腰間抽了出來,對上了一把冷冰冰的手槍。

  納木的額角漸漸有些汗珠,卻仍是冷靜說道:「你有幾顆子彈?我們這裡有十二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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