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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受著汽車重重地壓在自己背上腿上,易天行額上青筋一現,腦中閃過一個數據:長安車長三米四,自重九百二十公斤,加上這裡面的兩條豬,得有一噸了吧。

  叭地一聲響,他的雙掌壓碎了人行道上鋪的石磚。

  他用力撐著,好不容易捱完了兩個輪子間兩米多的距離。

  兩米多的喪魂路。

  ……

  長安車壓過了他的身體,然後加大油門,向夜色里衝去。

  易天行從地下一縱而起,揀起人行道上一塊書本般大小的大個鵝卵石,然後向那即將要消失在夜色中的長安小貨車擲了過去。

  說擲或許並不貼切。

  因為這顆鵝卵石被他用盡了力量,挾著無比的怒氣,出手後竟是速度快到不可思議的程度!竟帶起了一道極悽厲的風聲,在夜空里呼嘯著撲向那輛正在逃逸的小貨車。

  轟的一聲響!

  那輛小貨車竟被一塊石頭打的在路面上跳了起來!巨響過後,車後廂上破開一個臉盆大的破洞,鐵皮向外翻著,看著猙獰無比,也不知道駕駛室的情況,只看見高速下的小貨車忽然走的歪歪扭扭起來,忽然撞上了路間的隔離墩,斜斜地向上空飛去,在空中翻了幾轉,重重地摔在地上,碎屑四濺,轟的一聲爆炸了……

  ※※※

  整個高陽縣的棚戶區都被這聲巨響驚醒了,而始作傭者易天行卻是看都沒有看那輛小貨車所引發的煙火盛景,鄒蕾蕾還是昏迷不醒,易天行必須把她送到醫院去,所以沒有什麼可以耽擱的時間。

  易天行像只猴子一樣迅捷無比地爬上路邊的樹,斬了幾截筆直的樹枝,然後把上身的衣服撕成條,小心翼翼地綁在鄒蕾蕾受傷的腿上,皺著眉頭看了下包紮,覺得應該能管用,便抱著她朝著縣醫院的方向筆直地奔去,只是跑的分外小心,生怕顛簸會讓懷中的女孩痛醒了。

  看見了縣醫院的大門,易天行才終於鬆了口氣。

  他抽空看了一眼身邊某處街區上空飄浮著的濃煙和火光,沉穩堅毅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妖異的笑容,而這絲笑容甚至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

  第十八章 四方堰

  易天行愣愣地坐在手術室外,臉上時不時閃過一絲莫名的表情,擱在膝蓋上的手握成了拳,時而緊握,時而攤開下意識撫摩著醫院長長的木椅邊。他看了一眼手術室正亮著的燈光,慢慢閉上了眼睛。

  他這一生從未如此自責過,全是因為他的關係,而讓那個開朗的女孩受了這麼大的苦。也就是從這個夜晚開始,易天行學會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對自己的敵人要直接狠厲,要在對方傷害自己之前,把這種可能性消滅在萌芽狀態——這一點,哪怕是他日後在常人難以想像的地方面對超出常識的對手時,也是如此。

  蕾蕾在裡面動手術。幸虧那輛小貨車撞過來的時候,易天行在電光火石間擋在了蕾蕾的前面,承受了絕大部分的力量,後來車壓過去時,蕾蕾也沒有再受傷害,醫生先前檢查的結果是脛骨粉碎性骨折,又受了震盪,至於有什麼問題,還要觀察一段時間。

  過了會兒,滿臉焦急的鄒老師和胖大嬸也趕了過來了,他們是從被窩裡被叫起來的。易天行滿懷歉疚地站了起來,迎上前去。

  沒想到兩位可親可愛的大人不但沒有責備他,看見他眼裡含著的淚花和那絲抹之不去的深深愧疚,反過來安慰了他幾句。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蕾蕾終於從手術室里被推了出來,只是還打著麻藥,正昏昏沉沉地睡著。

  被醫院通知來的值班警察終於有空找易天行做筆錄了,剛才這位年青警察想找易天行問話時,發現這學生渾身竟是散發著森森寒意,竟像只小豹子一樣的可怕。

  易天行隨口應付了警察幾句。他不想把事情全說出來,因為這樣一來,他就要解釋那輛貨車上的破洞和那次爆炸。於是只是淡淡編造了一次縣城裡常見的交通事故。

  忙完這些事情,他給鄒蕾蕾的爸媽說了聲去給蕾蕾買些吃的,便走出了醫院大樓。

  在醫院門口的傳達室里,他撥了一個電話。

  「您好,是胡叔叔是嗎?請問胡云在不在?」

  「你是哪位?已經這麼晚了。」話筒里傳來了一個中年人的聲音,聲音帶著倦意。

  易天行這才想到已經快凌晨一點了,略帶歉意說道:「我是他同學,有道習題想問一下,很重要的,麻煩您了。」

  「噢,那你等一下,我去喊他接。」接著便傳來罵咧咧的聲音。

  正在黑甜夢裡的胡云被自己的所長父親大人喊了起來,拿起床頭的電話,便聽到了易天行寒到骨頭裡的一句話。

  「薛三兒住哪兒?」

  胡云一愣,腦海里的倦意馬上無影無蹤,想了會兒說道:「你想做什麼?」

  「沒什麼,找他有點兒麻煩。」易天行對著話筒淡淡說道。

  胡云在話筒那邊皺了眉頭,說道:「我只是傳個話而已,真不知道。」

  「別蒙我,不然後果很嚴重。」

  胡云聽出了這聲赤裸裸的威脅,想了會兒又道:「到底出了什麼事兒?他是東門這帶的老大,你別惹他。」

  「你別管。」

  「到底出了什麼事兒?」胡云執拗說道:「雖然我瞧你不順眼,你也知道,但畢竟同學一場,我不想你去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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