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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不是她執意要韓暮幫她爹翻案,韓暮就不會遭遇今日的禍事,是她害了韓暮。

  淚眼朦朧中,她只聽韓暮揚聲朝柳時明站的位置道:“我把倌倌託付給你了。”

  他說罷,不及她有所反應,廟門被人從外面一腳踢開,十幾個做東廠打扮的賊人入內,各個手持利劍,目光如鷹般銳利四處搜尋韓暮身影。

  倌倌霎時感到撲面的殺意襲來,忙止了悲切,胡亂抹了把淚忙要起身和韓暮一同赴死,下一瞬,身上一麻,卻是被韓暮點了渾身不能動和不能說話的穴。韓暮再不言語,深深看她一眼轉出了神像。

  在他望著她那一眼中,她已知他的決定。他要幫她將外面的人全部殺死,保護她。

  倌倌心中大慟,張嘴想要喚他回來,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和前來截殺他的人打鬥在一起。

  敵眾我寡,這一場廝殺很快便分出了勝負。

  韓暮不敵被擒,對方十五個賊人折損大半,活著的僅有四個人。

  破廟外風雨大作,天邊驚起一道道驚雷,伴著銀龍隱在雲層里時隱時現,震耳欲聾的雷聲,閃電的光芒照亮了破廟內的景象。

  韓暮渾身浴血的躺在地上,鮮血從他身上大大小的傷口漫出,流了一地,在他躺著的方寸之地,那些被他砍殺怕了的賊人各個憤恨的盯著他,似生怕他從地上彈跳而起,殺了他們。

  一陣詭異的對峙中。

  將這一切看入眼裡的倌倌,早已心痛的淚流滿面。

  原以為她遇到韓暮後,此生所有的厄運會散去,剩下的便是好運,都是幸福。再不會承受這種失去摯愛之人的痛苦。

  可今日.她卻又一次承受了。

  為什麼,為什麼凡是沾染上她的人,她所在乎的人,一個個都要離她而去。

  “是我,是我害了韓暮,為什麼死的不是我,為什麼。”倌倌痛苦的想要抓狂,想要嘶聲厲吼,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她倉惶抬眸,看到柳時明已不知何時轉出了門扇,隔著那麼遠的距離,他眸色複雜的盯著她。

  她看懂了他眸底的嘲弄,瞧,韓暮死了,你今後不指望我還能指望誰?別在念著韓暮了。

  她被那種眼神刺痛,想要大聲反駁柳時明的話,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這時,忽聞外面響起一道哈哈大笑聲,一人穿著白色長袍踏入了廟內。

  是巍威。

  火光電石間,倌倌忽然想到了什麼,震驚的瞪圓了一雙明眸。她怎麼忘了,柳時明是巍威的人,那麼方才柳時明說不是他想殺韓暮而是另有其人,那這人……就是巍威!

  巍威和韓暮積怨已久,時時刻刻都想殺了韓暮泄憤,他怎麼會放過韓暮?韓暮落入巍威手裡,今日必死無疑。

  這廂,巍威也沒想到這一次竟這麼容易逮到了昔日的死對頭韓暮,他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看韓暮,那眼神似要將韓暮扒一層皮下來。

  韓暮渾身是血,俊臉上還沾染了一些血跡,整個人看起來狼狽不堪,饒是如此,他盯著自己的目光依舊倨傲的很,好似對自己能擒住他,感到不齒。

  巍威頓時大怒,他狠狠朝韓暮肚腹上傷口踢了一腳:“你他娘的落到老子手裡,還敢給我橫,再橫老子把你眼珠子挖出來餵狗。”

  那一腳力道甚大,韓暮身子被踢翻在地上滾了好幾圈,饒是如此,韓暮依舊沒發出任何痛呼,只拿眼淡淡的瞥著巍威,發出的聲音微弱的似要被風散去,“巍大人好心情,竟有空暇來看韓某。”

  巍威險些被韓暮氣笑了,他人都快要死了,還大言不慚的譏誚他,他抬腳就要再踹過去,忽想到什麼,唇角一挑,令下人給他搬過來一張椅子。

  他在韓暮身邊坐下,笑道:“我.日理萬機忙得很,沒一點空暇看你臭臉,只不過……我倒是很想念你身邊那長得如珠似玉的倌倌,便來瞧瞧她。”

  韓暮聞言,滿是血污的臉色倏然一變,寒聲道:“……敢動她一根毫毛試試?”

  巍威被他忽然冷厲的聲音嚇到,他雙肩一抖正要開口朝他求饒,忽想到如今韓暮是他的階下囚,任他拿捏,頓時又來了氣勢:“既然不想我動她,那你韓大人不給我留活路是幾個意思?”

  韓暮見他軟了語氣,不但不領他的情,反而嗤的笑一聲:“你勾結工部,侵吞秦堅修建宜州橋的錢款,證據確鑿,聖上要治你的罪,於我何干?”

  提到這個,巍威又是一怒。

  前陣子他在京城正逍遙快活,忽然有人給聖上呈了一封匿名信,信上說這幾年他仗著龍寵,勾結工部到處大肆斂財,更是恬不知恥的侵吞修建宜州橋的錢款,說他有證據證明他所言非虛,聖上本就最厭惡官員貪污行賄,看了信後,因一時查不出信是誰呈上的,便出言敲打他幾句,聽聖上意思大有把他砍頭泄憤的意欲,他怒極那寫匿名信狀告他的人,順著信背後的線索查,竟查到了韓暮頭上,天知道……當年他是侵吞了修建宜州橋的錢銀,可當年知道他這事的人,幾乎早已死絕了,聖上就算要查也是死無對證,抓不到他的把柄,那韓暮是怎麼捏著他知法犯法的證據呢?

  於是,他心裡雖這樣想,可到底有些不放心,萬一……萬一韓暮手中真的捏有他貪污受賄的證據,要置他於死地呢?便一路馬不停蹄的從京師趕來,想要殺了韓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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