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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安和表情生動,一嗔一怒都拿捏得恰到好處,薛延饒有興味地聽著,往嘴裡夾了塊鍋包肉。

  胡安和一拍大腿,繼續道,“侯才良也喝多了,聽著這話,就有點管不住自己的嘴了,磕磕絆絆頂了一句,‘你這說的是什麼話!’這一下就捅了馬蜂窩了。據那個捕頭說,付祿遠當時就拍案而起,怒不可遏,手指著侯才良鼻子噼里啪啦罵了一大通,臉都憋紅了,大概就是說他忘恩負義,沒臉沒皮,貪贓枉法,遲早要死全家的。”

  薛延樂了,剝了顆鹽水花生餵到阿梨嘴裡,笑道,“貪贓枉法,他怎麼好意思說出來的。”

  胡安和眉飛色舞道,“侯才良和你想的一樣!他許是被氣糊塗了,也沒管還有外人在場,也推了凳子站起來,回罵付祿遠,說他陰險狡詐,污人名聲,不知羞恥的事他做的多了,要死全家也是付祿遠先死。這兩人,你一句我一句,針鋒相對,把對方先前那點腌臢事都給抖了出來,誰也不讓誰,然後吵著吵著就打起來了,桌上菜潑了一地,把付夫人都給嚇哭了。那個捕頭上去攔,被侯才良反手一巴掌扇腫了臉。”

  薛延興致勃勃,問,“然後呢?”

  胡安和喝了口湯,憋笑道,“然後侯才良打紅了眼,拿著酒罈子就把付祿遠給開了瓢,付祿遠一大把年紀了,又急又氣,一個沒撐住就抽抽過去了,摔在地上不省人事。姜大夫過去看,說是中風偏癱,以後能不能說話都是個問題。付夫人捂著心口哎喲哎喲叫喚了半天,最後命家丁將侯才良給綁了,報了官,侯才良現在還一身血的在牢里蹲著吃饅頭呢。”

  薛延笑得不能自已,低聲道,“狗咬狗,一嘴毛。”

  胡安和“嘖”了聲,伸手拿了個盛滿酒的杯子,嘆道,“這年過的,真是舒爽!”

  薛延本還笑著,看著他動作就拉下臉,一把將酒杯搶過來,不滿道,“這我們阿梨的,你要是想喝就自己去廚房取。”

  胡安和眼睛一瞪,拍著桌子罵,“薛延啊薛延,摳死你算了!”

  薛延涼涼道,“這和摳有什麼關係。”

  胡安和噎了一下,又道,“我是客人,哪有要客人親自動手的道理!”

  薛延垂著眼睛給阿梨剝魚,看也不看他,“客人,誰求著你來的嗎?”

  “……”胡安和翻了個白眼,到了最後還是自己去取了碗筷,吃了小半鍋的飯,吃飽喝足,臨走時又打包了兩個紅燒蹄膀。

  薛延看著他晃晃悠悠的嘚瑟樣子,差點一腳踹過去,阿梨笑著拉住他,“大過年的,別動粗,咱又不差那點吃的。”

  胡安和摸著肚子打了個嗝,很高興道,“你看看我們小梨花,多體貼,多可愛,薛延你不要總是那樣粗魯。”

  薛延被他氣得腦子疼,隨手抓了本書丟過去,砸到胡安和腳邊。胡安和撿起來看看,瞧著裡頭內容不錯,乾脆連書也塞進懷裡,一併帶走了。

  阿梨和馮氏看得直笑,薛延揉著額角,恨恨地罵,“這狗東西!”

  年夜飯吃過後時間還早,外頭爆竹聲一響接著一響,熱鬧得很,薛延帶著阿梨出去逛。夜裡風涼,馮氏把壓箱底的厚棉靴給找出來,非要阿梨穿上,黑黢黢的面料,瞧著肥大臃腫,像條小船。靴子是純棉做的,還沒被穿過,踩上去毛茸茸軟乎乎,鞋底也厚,阿梨本來只到薛延肩膀處,穿上後快至他下巴。

  薛延看著有趣,捏捏她耳垂,笑道,“你跳一下。”

  阿梨眨眨眼,真的跳了一下,鞋子落地後嘭的一聲,地動山搖。馮氏站在她身後,被嚇了一跳,緩過神後不由笑出聲。

  薛延也笑,伸手掐著她腰往上提,嘴裡道,“我來抱抱重不重。”

  阿梨仰著臉看他,胳膊環在薛延頸上,小聲說,“不重。”

  薛延“唔”了聲,“可是我都抱不起來你了。”

  阿梨低頭看,見他的手鬆松垮垮放在她腰上,根本沒使勁的樣子,瞪著眼睛道,“不是的,你都沒用力。”

  薛延問,“用力什麼?”

  阿梨被問得莫名其妙,但還是道,“你都沒用力抱我。”

  薛延一臉狡黠,低頭快速啄吻下她的眼皮兒,隨後一把將她橫著抱起,不顧阿梨驚叫,用肩膀抵開門帘走出去,笑著道,“這可是你求我的,到時候胳膊酸了,可別怪我不放你下來。”

  阿梨這才反應過來薛延是在誆她,她磨磨牙齒,輕輕咬了下薛延的下巴。

  薛延“嘶”了聲,使力將她又往上顛了顛,引得阿梨驚呼,然後小跑著出了院門。

  馮氏靠在門口看著他們背影,不放心地叮囑,“你們慢點!”

  天上月亮只有小小的一線,光芒微弱,院裡的雪被紅燈籠映得喜慶,上面布滿凌亂的腳印,馮氏搖頭道,“這兩個孩子……”說完,笑著嘆了口氣,轉身進了屋子。

  薛延帶著阿梨去了城西的小河邊,小河早就被凍住,上面雪花皚皚,入目儘是銀白,一架小石橋連通兩岸,這才能分得清哪是地面,哪是河水。

  上游處的雪被來玩耍的小孩子給踩實了,不再是蓬鬆的樣子,踩上去像是冰一樣,用上巧勁能一下溜出好遠。薛延從小長在北方,小時候總是背著大人出去玩,這方面是把好手。他牽著阿梨的手,非要帶著她試一試,阿梨害怕,不敢玩,蹲在地上不肯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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