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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容也是用這種理由來說服自己替玉姨娘做事的。等到敏少爺繼承家業,也許還能夠讓少爺安享富貴。

  也是因此,月容一點都不想要少爺把心思放在讀書科考上,因為她清楚這個府裡面玉姨娘的權勢,如果少爺安安分分的,那玉姨娘還會容忍少爺,可如果少爺太有上進心,玉姨娘就會不高興了。

  月容會有這樣的想法,葉離只能說她太過愚蠢了。月容居然會把希望放在一個惡毒的女人身上,她竟然指望著這樣的女人還會有底線?

  月容真的是太愚蠢了,她只看到了眼前的一點小利,卻沒想過以後,以王謙這樣的身體,加上玉姨娘不停地摧殘,王謙還能夠活多久?

  等到王謙死了,難道月容還以為自己能有什麼好下場嗎?玉姨娘怎麼會留下一個握有她把柄的丫鬟的性命呢?

  月容想要當牆頭糙,卻不看看自己有沒有當牆頭糙的本事?

  葉離想要找個靠譜的大夫,只靠王謙自己是沒用的,還得要藉助別人的力量。

  王謙的父親是個十足的偏心眼,根本不在乎王謙的死活,找王父是沒用的。

  那王謙的祖父祖母呢?當初正是他們促成了王父和王謙母親俞氏的婚事,王父偏心,可是他們卻不會不管王謙的死活。如果祖父還在世的話。

  王謙的祖父已經去世了,在王謙的繼母許氏進門之後。

  古代和現代不同,古時結婚早,生孩子也早,王謙的祖父祖母過世的時候其實年紀還很輕,才剛過四十歲罷了。就算古人平均壽命沒有現代人那麼長,但是王謙的祖父祖母身體向來康健,而且王家更不是平民百姓,吃穿住用無處不好,壽命更該比其他操勞辛苦一輩子的農夫農婦要長才對。

  可是,在許氏進門沒過一年,王謙的祖父就忽然染病過世了,也是從那時起,許氏的名聲開始壞了,而她本身就性子沉默,自王謙祖父過世之後,許氏就更成了個隱形人。

  王謙的祖母承受了喪夫之痛,身子一下子就不堪了,她對於王家一應事務更是全都放手不管,即使王父把後宅交給玉姨娘管理,祖母也沒有出面管過,這些年來,祖母一直纏綿病榻之間,也不肯讓人請安,也只有年節時期,王謙還能見到這位祖母一面。

  王謙的祖父過世前,將官場上的一應人脈資源都交給了王父,王父因此才能在幾年前坐上正五品知州的位子上。

  所以,想要找祖父祖母給王謙撐腰是沒用了,他們一個已經病逝了,一個又纏綿病榻多年,王謙連見祖母一面的機會都沒有,如何能讓她幫忙?

  至於王謙的外祖一家,他們和王家又離得太遠了一些。

  俞家和王家確實是門當戶對,但俞家前些年就已經搬去外地了。這可是古代,不是現代,即使相隔千里,雙方也能夠很快見上一面,古代的交通可沒有現代那麼便利,俞家和王家雖然會在逢年過節的時候派人送禮,但也就僅此而已了。要知道,王父可是已經娶了繼室了,兩家人之間的聯繫肯定沒有多麼緊密了。

  何況這些年來,誰也沒有在外面聽說王家苛待嫡子的消息,嫡子天生體弱,難道也要怪到王家的頭上嗎?

  就是王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被苛待了,王謙的外祖家又怎麼能夠知道呢?

  既然都不知道,如何能為王謙出頭打算?

  何況,如今俞家的當家人已經不是俞氏的父親了,俞氏是俞家最小的嫡女,是俞父的老來女,因此俞父的年紀也很大了,前些年俞氏病逝前,俞父就已經過世了,俞家就被交到了俞氏的大哥手上。也是因為俞父去世的消息打擊到了俞氏,俞氏才會一下子就撒手人寰的。

  親生父親當家和兄弟當家,那差別可大了去了。

  何況,俞氏出生的時候,大哥早就已經結婚生子,其他兄弟也都是差不多的年紀,兄妹之間連交集和談話都很少,兄長們和俞氏之間的兄妹感情又怎麼會深厚?

  俞氏撒手人寰之前,俞氏也很少在王謙面前提到她的幾個兄長,如果俞氏覺得她的哥哥們可靠,又怎麼會不去囑咐王謙找她的哥哥們幫忙呢?而俞氏的母親是個謹遵三從四德的女人,夫死從子。

  可不是每個舅舅家都會是外甥的後盾和保護傘。

  至於俞氏留下的那些奴僕,他們中倒是有忠心的,在王謙年幼的時候還處處護著王謙,可是這些忠心的都被玉姨娘使了手段,要不就是被趕了出去,要不就是染病死了,還有一些不那麼忠心的,就被玉姨娘給收買了。

  所以說,王謙的處境還真是有夠孤立無援的。

  不過葉離並沒有被被這樣艱難的處境給打垮,因為他想到了一個人,這個人也許可以給他幫助。

  那就是王謙的繼母許氏。

  說起許氏,這也是個可憐人,在過門之後不久,公公就忽然逝世了,那時不知有多少傳言說是許氏命硬克長輩,許氏本來就是繼室,繼室難做,她剛嫁入王家就出了這麼一件事,許氏當時在王家面臨的局面可想而知會有多麼糟糕了。

  而且許氏是許家的庶女,庶女本來就得不到多少重視,許家也更沒有出頭替這位庶女說話。

  許氏自那時起就成了一個徹底的隱形人,這既是形勢所迫又是為了自保。

  但是許氏的情況卻又比王謙好的多了,她總歸是王父的正妻,而且玉姨娘也不會蠢到對許氏動手。

  本朝律令規定不能以妾為妻,何況王父還是官場中人,就更不能違背律令了,所以玉姨娘是怎麼都不可能成為王父名正言順的妻子了。

  即使許氏死了,王父也還是得再娶一個妻子進門來,這對玉姨娘來說是沒有任何好處的。既然如此,那還不如讓名聲已壞、沒有子女、對她沒有威脅的許氏擋在她前面。

  葉離不知道許氏是怎麼想的,但沒人會想要就這麼過一輩子的。

  第7章 嫡子難為(七)

  只是他要怎麼才能夠見到這位繼母,又要怎麼說服這位繼母幫助他,還得不讓人懷疑,這就要細細打算一番了。

  王謙的這位繼母每年都會去雲台山為王家祈福,而且一去就是至少半年的時間。聽說這位繼母在雲台山山腳下過著很清苦的日子,吃素齋,著素衣,身邊只有一個老嬤陪伴。

  如今,這位許氏就不在府里,而是在雲台山。

  葉離要見到這位繼母,就得想法子出府,還得去雲台山找到許氏。從府里去雲台山,一個白日是不夠來回的,所以要找理由出府,就得找個名正言順,別人說不出任何反駁意見地出府。還有,雲台山的山腳地方也很大,難道他要徒步去尋找許氏嗎?何況,許氏說不定那天就正好上山去拜佛了呢?所以他還得知道許氏平素都會在哪些地方。

  葉離尋了一個與同科秀才共游的理由,就出府去了。玉姨娘還貼心地替他備好了馬車等一應物事。

  這位李姓秀才是王謙的同科,也是王謙難得的朋友。

  李秀才比王謙年長几歲,李姓秀才名章,字舒文。李舒文也是家中的嫡子,李家住在京都,可李舒文卻被放到此地,身邊只有寥寥幾位忠心奴僕照應。因此,王謙與李秀才兩人頗有些同病相憐的友誼。

  葉離讓王謙寫信邀李舒文同去雲台山,李舒文很快便答應了。

  如今王謙清醒的時間越來越長了,葉離剛穿越過來的時候,王謙是太陽落山後才清醒過來的,之後,王謙清醒的時間就漸漸提前了,到了如今,葉離早上醒過來的時候,王謙差不多也醒了。

  現在的情況就是,葉離和王謙兩人輪流使用著這具身體。準確的說,是王謙使用的時間多一些,畢竟,讀書還是要王謙親自來讀的。

  葉離離府坐上馬車,在約好的地方見到了李舒文,葉離將身體的控制權還給了王謙,畢竟李舒文是王謙的朋友。

  王謙近日來變得沉默了許多,葉離知道,王謙的人生觀正在經歷重大的顛覆,這是一個痛苦的轉變期。

  李舒文不但學識豐富,而且見識也遠比王謙廣博,李舒文對王謙也頗為照顧,故而對王謙來說,李舒文就好似是他的兄長一般。

  李舒文和王謙交談片刻之後,就已經發現王謙與平時有些不同。李舒文找了個機會,便自然而然地詢問王謙,“謙弟,你今日似乎與往常不太一樣?”

  葉離也不禁暗暗感嘆李舒文的敏銳。

  王謙見到李舒文目露關懷之意,便不由得苦笑著說道,“舒文兄,我只是忽然發現,自己在家中的處境很是不妙。”

  葉離就見李舒文臉上露出恍然的表情,顯然,李舒文也早就對王謙的處境一清二楚,比起除了會讀書其他一無所知的王謙之外,李舒文在這方面顯然就要敏銳多了。

  經過一路上的觀察,葉離發現這位李舒文實在是位難得的人才,至少這麼多年來,葉離還沒發現過有比李舒文更出色的人。

  但就是這麼聰穎又懂得察言觀色的人才,他也逃脫不了家族的桎梏,李家將他打發到雲州來,李舒文就只能聽從。

  王謙和李舒文坐著馬車趕往雲台山,馬車顛簸,幸虧王謙和李舒文兩人都不怎麼暈馬車,天色漸晚,兩人終於來到了雲台山下。根據行程,他們會在山下住一晚,等到明日清早,便爬山去往雲台山上的雲台寺。

  葉離已經打聽過許氏住在哪兒了,等到夜深人靜、萬籟俱寂的時候,葉離便悄悄地起了床,離開屋子,朝許氏住的地方摸索而去。

  葉離離開之後,王謙邊上的屋子突然點起了油燈,一個黑衣人悄無聲息地進入了李舒文的屋子,“主子,王謙已經離開了。”

  “看來我這位謙弟還真的變了許多,”李舒文淡淡道,“讓人繼續跟著他,注意不要讓那個人給發現了。”

  “是,”黑衣人伸入懷中拿出了一封信雙手遞給李舒文,“主子,太子殿下來信了。”

  李舒文拆開信封,抽出了一張空白的信紙,李舒文面色平靜地拿出了一個小瓷瓶,用毛筆沾著瓷瓶中的藥水塗抹在信紙上,很快,信紙上就浮現出一個個黑色的字跡。

  李舒文看完整封信,嘴角輕勾,“看來李家和我的那位好哥哥已經惹惱了太子殿下呢。”

  葉離在黑暗中用火摺子點燃了一根早就準備在身上的蠟燭,葉離舉著蠟燭,朝著許氏所在的方向往前走,王謙在腦海中問他,“許氏真的會幫我嗎?”

  “不試試怎麼知道?”葉離感覺到裸露的手腕上有些瘙癢,他被蚊蟲叮咬了一個包出來。

  終於,葉離見到了前方出現了一間外表簡陋的小屋子,這應該就是許氏住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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