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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中時候的好朋友,此刻卻變的陌生的可怕,宋佳南看她皺起眉頭看自己,一時之間,她似乎有些意外,神情有著些微的波動,而宋佳南扯動嘴角,帶出淺淺的弧度,點頭示意,相當客氣的禮貌寒暄,她問道,“宋佳南,你怎麼在這裡?”

  “我是來陪別人的。”她低下頭示意倒在地上的男人,剛彎下腰想拍醒他,手被輕輕的拍回去,“宋佳南,謝謝你,不過麻煩你別多事。”

  她的手懸在半空中,猛的一哆嗦,“他是段嘉辰,不是別人。”

  “是,他是段嘉辰,就因為他是段嘉辰。”張靜康扯了扯嘴角,“為什麼你不知道他回來了,為什麼他沒告訴你,我想,宋佳南你是個明白人,不會不明白我的意思吧。”

  “他不願意讓你知道,所以你沒必要知道。”

  這句話像是有沙紙摩挲著她的心臟一般,一道道的刮著,痛得她全身發抖,再一次看了一眼地上緊緊皺著眉頭醉酒的男人,她輕輕的說道,“我明白了,今天,我沒見到這個人。”

  宋佳南回到座位上,曾書憶眼尖,誇張的問道,“宋佳南,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她長長的嘆氣,把額前的劉海撥到耳後,微微欠身,“對不起,身體不舒服,先走了。”於是不管曾書憶大呼小叫,逕自的跑了出去。

  真的是舊年的最後一天,到處都是歡歌笑語的人群,廣場上的有巨大的倒計時牌子,很多人圍在那裡看街頭廣場上的大屏幕,那個屏幕上男歌手站在台上,一個唱的歇斯底里,“想留不能留,才最寂寞,沒說完溫柔只剩離歌,心碎前一秒,用力的相擁著沉默,用心跳送你,心酸離歌。”

  他就出現在自己的身邊,三年來,第一次,那麼近距離的接觸,前塵往事在她的腦海中,如走馬燈般的瘋狂打轉,那些快樂的,幸福的,和微笑的過去通通的被一句話擊的粉碎。

  “他不願意讓你知道,所以你沒必要知道。”

  她的心又是一陣劇烈的刺痛,劇痛將她吞噬,將她纏繞,她只覺得被纏得喘不過氣來,一個人坐在廣場的噴水台邊上,大口大口的呼吸。

  是背叛的感覺,是欺騙的感覺,是被所有人遺棄的那種孤獨。

  孤獨,並且沒有任何人可以傾訴。

  手機在劇烈的振動,朋友、同事的祝福一個個的來臨,她握住手機,麻木的查看簡訊,廣場上的人越來越多,從她身邊走過,每個人都在笑,都很快樂。

  “新年快樂,宋佳南。”

  她久久的看著這個信息,看上面的發件人——蘇立,直到手指徹底的凍僵了才慢慢的回覆,按著按著忽然眼淚止不住的跌落下來,全部落在屏幕上,燈光花成了一片。

  好像要把這麼多年的委屈一齊哭出,先是慢慢的抽泣,然後低低的嗚咽,哭到再也沒有情緒,耳邊有人喊道,“倒數了,跨年了”,才慢慢的抬起頭。

  廣場上所有的燈在一瞬間熄滅,黑暗來的猝不及防,只有大屏幕上的紅字慢慢的變幻,最後變成了0:00,霎那間,這個城市的夜,和燈,溫柔的綻放出華光。

  過去的即將過去,未來的,就安安靜靜的等它的發生。

  “我希望,下一年,我要生活的開心幸福。”

  《時擦》笙離 ˇ第 31 章ˇ

  靜靜的注視窗外,一輛輛汽車穿梭在夜幕下的街道,聆聽陌生的都市旋律,宋佳南腦海里那一幕幕沉澱在五年前的景象重新浮現出來 猶如跨越千山萬水回到了陌生而又遙遠的北京。

  眼前的場景不斷的變換,下了車來到會場才知道是真的很冷了,朔風吹得落葉四散,仿佛要鑽進每一寸肌膚,手發僵、臉冰涼,耳朵最受不了。

  方言晏哈了兩口氣,跳了兩下,轉頭向宋佳南抱怨,“誘生色斑的信使不僅來自肌膚表皮層,更源於肌膚深處真皮層,從而導致黑色素細胞被重重包圍,生成色斑並向外擴散。這是什麼鬼東西啊,難道真的要寫到報導上面。”

  宋佳南笑道,“不是啊,這種新聞在我們版面就隨便用幾句話稍稍概況一下就可以了,那些時尚雜誌比較忙亂了,之後他們會讓我們讓寄樣報或是給發稿連接。”

  那邊有廣告公司的小女生走過來簽到,簽完後方言晏低聲的問道,“那些小女生好厲害啊,北京晚上這麼冷的天,還穿裙子。”

  宋佳南留心的看了一眼,那些二十出頭的女孩子各個穿著白衣黑裙,站在零下的天氣里還微笑自然,自己身上穿著羊毛大衣還凍的瑟瑟發抖,連連搖頭,“太厲害了,工作所迫。”

  其中一個女孩子正好和宋佳南對視,她愣了兩秒鐘笑笑,什麼都沒說。

  帝王腳下老城牆的派對里,主辦方請了很多名模,這是一個照舊的繁華光彩的夜晚,亦是一個墮落的夜晚。

  漸漸的派對上的氣氛就變得混亂起來,有一個名模女孩兒穿著黑色Bra,腰下面幾片零碎的布條根本遮擋不住什麼了,五彩斑斕的燈光下,她妖冶地扭動著身體,潔白的皮膚極其晃眼,四處充斥著倦怠、□、頹廢和荒蕪,視覺領域已經滲入性慾,無所不至。

  看多了這樣的場景,真的是麻木了,方言晏一臉詫異,繼而臉就紅起來了,微微咳嗽了兩聲,“佳南姐,可不可以走了,這個地方實在是不適合我。”

  “紙醉金迷。”宋佳南微微一笑,“原來我也不想帶你來的,只是覺得你沒見過。”

  方言晏的臉更紅了,“不用了,我不太習慣這些東西,對了,我先出去站站,裡面空氣太悶了,你要走了,便響我電話。”

  宋佳南看了看時間,“我也走了,方言晏,我還要去一個地方,你先回酒店吧。”

  “去哪裡?都這麼晚了。”

  她笑笑,“你別管我了,我肯定不會夜不歸宿的。”

  天一片灰濛,是典型的下雪的前兆。 也許是需要一段時間的緩衝,天空還是下著小雨,地面也只是淺淺的濕了一片,周圍全是暗淡的背景色。

  從人大的東門進去,也許是下雨的緣故,周圍沒有多少來來往往的學生,三三兩兩的打著傘,也有不打傘的孤孤零零的從她身邊經過,校門上橘色的燈光照的地上一片光華。

  她想起之前打車來的趣事,剛上車,發現這位北京司機竟然在車裡唱歌,如果他神經正常的話,肯定是個很開朗的人,一路上他又唱了不少歌。而且每次轉彎的時候都要學公交車那樣說:車輛左轉,請抓好扶手,注意安全,宋佳南一路憋著笑,就只好逗他說點話,順便了解一下北京的風土人情,“師傅,奧運會要辦了,聽說你們都在積極學英語啊。”

  司機說,“那是啊,我都會好幾國語言呢。每次我看就老外就說,glad to meet you!就是很高興見到你的意思。”

  宋佳南笑道,“好厲害,那您會說法語嗎?”

  司機很壞的撇了她一眼,反問她,“你會不會啊?”

  宋佳南謹慎的回答,“我就會一點英語。”

  司機哈哈大笑,“#@*¥#@!,就是法語,歡迎你們的意思。”

  宋佳南想了好久,真的沒有聽懂,她起碼也學過一點法語,那個司機說的絕對不是Soyez les bienvenus,現在想想,最後還是被這傢伙給耍了。

  想到這裡不由自主的笑起來,從東們進去,繞過求是樓,順著糙坪走下去,一直到了教三停住了腳步,那裡的教室燈火通明,她站在樓下看了一會,準備上去,旁邊走過兩個女生,一個小聲的說,“我今天看見法律系的錢坤了,就在我那個自習室。”

  另外一個女生眼睛頓時一亮,“真的啊,我要去,我要去。”兩個人手挽手蹦蹦跳跳的嘀咕一陣便走了,宋佳南在一旁偷偷的笑,忽然覺得年輕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她還記得那年來到人大的場景,就是在這棟樓上的自習室外,看到那個清俊的少年,一個人安安靜靜的捧一杯水,專注的看書。

  外面是天寒地凍,教室里溫暖的都可以讓人呼呼大睡,她推門走進去,寥寥幾個人抬頭看了她一眼,然後又默默低下頭去,她順著台階走上去,挑了最後一個位置坐下去。

  書桌上放著一本大眾傳播理論,她偷笑的翻開看了一頁,然後合起來,整個身體慢慢的趴在桌子上,閉上眼睛,在這樣靜謐的夜,懷舊的教室里,體會一遍曾經神往的大學,和曾經那麼走近的那個人。

  睜開眼,記憶中的那個位置上靜靜的躺著一疊書,而曾經那個人也不在了。

  不覺得失落,反而很幸福。

  從教室里出來,天明顯開始飄落起了白色的小雪花,落在地上,融化,再落,再融化,漸漸的褐色地面的白雪越來越多,又開始的一堆堆,變成了一片片。

  這時候方言晏打電話來,“佳南姐,下雪了,你什麼時候回來啊,我已經在酒店了。”

  她笑起來,竟然覺得開心無比,連語調都變的很高,“我在外面呢,等下再回去。”

  “佳南姐!你到底在哪裡。”方言晏聲音微微透出不慡,“有好玩的居然不想著兄弟我,說嘛,你在哪裡?”

  她插科打諢的想矇混過關,“我在一個長長的走廊前,剛才一路走過來有一個小小的湖,其中有一塊石頭,好像還有很多碎石可以走到湖中央的。”

  那邊沒話,宋佳南乘機說到,“那就這樣了,我先掛電話了,很快就回去了。”

  雪下的漸漸大了,天氣也越來越冷,從明德樓出來宋佳南想從北門走出去,轉頭向外望去,手指輕輕的划過冷冰冰的玻璃,細碎的水珠從指尖蜿蜒而下,雪花像飛舞的白蝶一樣,撞到玻璃窗上,然後在空氣中激起漣漪,粉身碎骨。

  忽然手機又響起來,她以為是方言晏看都不看就接起來,卻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宋佳南,你是不是在人大?”口氣中有隱隱的笑意。

  瞬間,她的心就跳到嗓子眼,不知道怎麼回答,“啊,我……”

  “現在在哪裡呢,求是樓,明德樓,還是在百家廊?”

  “明,明德樓。”

  那邊笑意很濃,“我知道了,西門那裡,你先出來,不要掛電話,還記得剛才從百家廊的路,你就一直走,走到一勺池那裡,我慢慢的跟你講,當時我們拍畢業照的時候就是在明德樓,那時候我們班長指揮好了就問前面那個拿照相機的人,你怎麼沒帶三腳架的,於是幾個同學就把一個一米高的垃圾箱拖了過來,他就把胳膊支在垃圾桶上照了,照完大家就散了,後來才知道那個只是一個路人甲,真正照相的師傅遲到了半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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