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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那時很窮,沒什麼錢買禮物,於是她偷拍了一張聞教授課間時站在窗邊看秋天落葉的照片,並繪製了一幅水彩。

  生日那天她將禮物送給聞教授時,是全場最寒酸的一份禮物,但聞教授拿著她的畫看了許久,讚不絕口。

  沒有人知道她透過這幅畫看到了什麼,總之她異常珍愛這幅畫。

  於曉曉說的沒錯,李苒畫幅畫聞教授都高興成那樣,不要說別的了。

  下午李苒準備去買禮物,到了商場卻開始犯難。

  她現在離開賀家,什麼都沒有拿,包括跟賀南方主卡綁定的副卡。她雖有自己的工作室,但這麼些年掙的錢花在賀南方身上的也不少。

  光是她給他畫的那些畫,定製的相框,動輒便五位數。

  李苒在商場挑了一圈,沒有選到特別合適的。

  她絞盡腦汁想了一圈辦法,卻也只有自己畫一幅畫這個辦法最誠心實意。

  當初她畫的那幅聞教授的人像,頗得她的喜歡。很多人都以為是因為李苒把聞教授畫的好,其實是因為畫裡那小半幅葉落歸根的秋日梧桐葉景。

  這是李苒後來猜測出來的,不一定準確,但她還是決定畫一幅梧桐畫。

  畫了一個下午,喝了兩口水後,又不停歇地畫到了深夜。

  成稿後,她發給於曉曉看,對方讚不絕口。

  這算是她這兩年裡最滿意的作品了。

  第二天一大早,賀南方果真來接她。

  聞教授過生日,賀家勢必也要出席。

  聞教授的先生姓季,是全國著名的經濟學家,也是賀家多年來的入幕之賓。賀南方這一路表面上看起來順風順水,實則經歷過不少風險,季先生算是他的良師。

  李苒畫了個淡妝,衣服也稍微正式了些。一套黑色的金絲絨天鵝晚禮服,包裹著緊俏的身材,一字肩的領口半掩著肩膀,將細長的脖頸襯得更加優美。

  她皮膚細白,彎腰低頭走近車裡時,頸部有道漂亮的弧線,脆弱又纖細。

  一隻手便能圈住的樣子。

  心裡這麼想,男人也這般伸手,碰了上去。

  李苒條件反射地躲了一下,眼神里滿是倉皇,盯著賀南方的眼神,居然帶著幾分警惕。

  男人驀地沉下臉,在那塊脆弱的地方不輕不重地捏了一下,帶著警告的意思。

  他習慣了李苒的溫柔順從,連不給他碰,都成了她的不是了。

  她撇開臉,心裡愈發冷了。

  或許賀南方從來就未在乎過她內心,所以才在李苒偶爾表露自己心底里的不喜時,男人才會有種被忤逆的不悅。

  她靜靜地看著窗外,瘦弱冷漠的背影對著他。

  “你要鬧到什麼時候?”男人的語氣隱隱帶著薄怒,似乎是在指責她的無理取鬧。

  李苒偏過頭,往日的溫柔在她臉上看不到,不過語氣沒有很尖銳:“我沒有鬧。”

  “我說過的話也不會改變。”

  賀南方知道她是說分手這件事,顯然並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我給你一天時間冷靜,不是讓你繼續想這個問題的。”

  李苒沉默,除了這個話題,並沒有什麼跟賀南方好說的。

  第8章 (捉蟲)

  車行至賀家,一停下李苒兀自下車帶著畫上樓。

  她臨走前在賀家留下不少貴重東西,除去賀南方送給她的那些珠寶外。其中有幾個相框,價值不菲。

  她為了給賀南方今年準備生日禮物時,提前買來裱畫的。

  拿著畫,腳步不停,一直上到三樓儲藏室。從柜子里將相框拿出來,她精心挑選了其中一副。

  歐式風格復古風格,知名設計師款,邊框包裹著墨綠色的絲綢,邊角是藏銀雕刻的繁複寓意祝福的圖騰,角上還鑲嵌著四顆紅寶石。

  李苒拿著相框看了一會兒,然後毫不猶豫地將裡面裱著的畫抽出。

  賀南方一上樓,便見她隨手丟了一張畫在地上,畫飄滑到他的腳邊。

  畫是李苒畫的賀南方,什麼時候畫的他不知道,但畫的很好。現在被人隨意,絲毫不重視的丟在了地上,賀南方看向李苒,眼神變得複雜起來。

  李苒沒注意到賀南方的表情。

  在她看來,畫框是她自己買的,賀南方的畫自然沒有送給老師的禮物重要。

  所以隨手抽出來,再丟棄,並沒有當回事。

  等她將畫封完,才見賀南方在一旁皺著眉頭看這她。

  李苒解釋:“這畫框是我買的。”

  “你的畫隨便找別的地方放吧。”

  李苒的語氣聽起來十分隨意。

  賀南方捏著畫的指尖逐漸用力,直至泛白,最後他什麼都沒說,而是把畫重新遞給她:“重新裱起來。”

  ——

  車上,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太好,中間隔著一堵厚重的透明牆,李苒將自己封閉在牆的另一邊。

  到達季家,將近中午。

  賀南方先下車後,打開車門後,邊扣著西裝,邊靜佇在車旁等她。

  李苒下車後,賀南方本欲伸手牽她,卻見她大步走在前頭。

  伸出的手還停留在空中,而人——早已像雲中雲月一樣,飄然而過。

  季家在N市雖不是達官顯貴,但十分有聲望。紀先生和聞教授一輩子教書育人,雖未有子女,但學生遍布世界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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