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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院長手臂撐著桌子, 往後靠了靠, 看他:“鑑定報告未必就不能作假。澤成, 你還記不記得, 季禮的母親那時候被爸找的人傷到後,是你偷偷把她送到我的醫院來的。”

  鄭父當然記得, 提起往事, 他的目光有些陰沉地看過來。

  鄭院長神情依舊淡淡的,似乎早已釋懷:“那個時候,她傷得不輕, 孩子已經確定是流掉了。而且, ”鄭院長目光在鄭父臉上逡巡一圈,盯著他緩緩說,“我當時找人給她做了全面檢查, 她以後能再懷孕的機率, 不超過百分之一。”

  不超過百分之一, 那和零沒有什麼分別。多數是醫院去安慰病人,等待奇蹟的一個數值而已。

  鄭父臉上的神色有些灰敗下來:“這些……你沒說過。”

  “你當時跟爸作對作的厲害。而且,季禮的母親聽到醫院護士的議論,知道自己的情況後,鬧了一通,就從醫院逃走了,再也沒出現。為此,你恨了我那麼多年,說這些又有什麼用。 ”

  提起往事,兄弟兩個多少都有些悵惘。

  鄭父死死捏著鑑定報告,低頭看去,前面一長串比對他根本看不進眼裡,只能看著最後一行鑑定結果解釋。

  排除鄭澤成(父)與鄭季禮(子)地父子血緣關係。

  與美國出具的報告結果截然相反。

  鄭父的手抖得更加厲害,他的目光怔了怔,忽然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精明。

  鄭院長的聲音變得沉了些:“你交給我保護的人,畢竟是從我的醫院消失的,我總有些責任。”

  “所以,我一開始讓你去接季禮,你才答應的那麼爽快。”鄭父陰沉著臉說。

  鄭院長沒有直接回答他。

  “你和爸很像,處處要強,總覺得自己的想法才是對的。那個時候,你因為季禮的母親處處跟我作對。繼承公司,以為算是對我示威,甚至想把這家醫院也拿了去。”

  鄭父沉著臉色,第一次有些不敢看鄭院長的眼睛。

  “可是,澤成,你有沒有想過,我從來沒有想過和你爭公司。我開這家醫院,也只是遺憾當年沒救回文姝而已。這麼多年了,別再和自己較勁了。累不累。”

  鄭院長聲音沉了沉,語氣裡帶了些悔意:“阿宴和林俏的事,我之前之所以不反對,也是這個原因。我了解你和爸,在我們這樣的家庭,如果他們經受住這個考驗,才能有走下去的可能;如果沒有,也只是如你我一樣,落下一份遺憾而已。這一次,你和爸都錯了。”

  “他們不像我們。所有人都以為是年少無知的愛戀,在兩個孩子心裡,早已深入刻骨。”

  所以怎樣的時間和距離,都無法拔除。

  鄭院長看著鄭父有些蒼白無措的臉色,收起後面的話,接了他之前的問題。

  “當年季禮母親的事,你和爸不知道,所以你們兩個這次失了判斷也情有可原。但是,季禮的母親自己是知情的。她知道一切。”

  鄭父的眼睛因為院長這句話倏地睜大。

  “她知道自己的孩子沒了,也知道自己今後再無法懷孕。那麼她這個時候讓季禮回來……”

  鄭院長的話說到這裡停了一下,他抬手指了指鄭父手裡的文件袋,“下面還有兩份文件,一份,是季梅收養季禮的收養證明,另一份,是季梅和美國某金融大亨結婚的證明。”

  往事如過眼雲煙,但不是每個人都能放下。

  有的人把愛深藏於心,爾後埋於塵土,而有的人,從仇恨的荊棘中重生,苦心籌謀二十載,終於磨成一劍,而這劍,也成功將自己的仇敵刺傷。

  多年無法釋懷如季梅,就是如此。

  鄭父捏著文件,像是失去了知覺一樣,塌陷著坐在椅子裡,神情灰敗。

  像是催命的警鈴,鄭院長手邊的電話忽然急促而尖利地響了起來。鄭父像是驚弓之鳥一樣抖了一下,顫巍巍的看向鄭院長。

  鄭院長接起電話,沉聲應了幾聲,很快放下。

  他站起身來,把手插進口袋,看著鄭父,緩緩地說:“手術結束了,很成功。等他麻醉期過了,你們就能去見他。”

  沒等鄭父說話,鄭院長繞過他出去。

  開門之前,鄭院長回過頭看他:“澤成,作為大哥,我提醒你一句。從始至終,阿宴和弟妹是最無辜的,這次,他們因為你傷的不輕,而我們鄭家,確實對不起他們。該怎麼做,你好自為之。”

  ——

  林俏和鄭朗宴一起回到酒店的時候,鄭母已經在自己房間睡下了。

  鄭朗宴給林俏單獨開了房間,安頓好她,回了自己的房間。

  沒五分鐘,房門就被敲響了。

  鄭朗宴艱難地解著衣扣的手一頓,開了門,一眼就看到林俏擔心的目光。

  心裡所有的苦澀瞬間被壓了下去,鄭朗宴看著她,彎唇笑了笑,忍不住逗她:“這就想我了?”

  林俏沒有接他的話,看了看他裹著厚厚繃帶的手,目光落在他只解了兩顆衣扣的胸前。

  沒有猶豫,林俏跨進門內,抬手幫他一顆一顆解開紐扣。

  鄭朗宴吃驚了一瞬,迅速抬手把門拍上。

  很快,他湊近了些,低沉地調侃她:“俏俏,這可是在門口。你這麼心急啊?”

  林俏小臉上的神色一本正經,避開他亂動的手,解開他襯衣所有的衣扣,抬起眼皮看他:“好了,你是不是要去洗澡?”

  鄭朗宴沒有回答,唇邊帶著笑意,目光灼灼地看向林俏。

  林俏眨了眨眼睛,解釋:“你的手不方便,我留在這邊照顧你。”

  鄭朗宴刻意瞭然地拖長語調“哦”了一聲,爾後帶著點無賴語氣撒嬌道:“可是洗澡也不方便啊,你是不是也要幫我洗?”

  林俏臉上一燙,微微泛起紅暈,但是很快,她點了頭:“好。”

  看著少女一本正經挺直背脊就要往浴室走的模樣,鄭朗宴自己先慌了。

  他上去用那隻好著的手拉住她,有些焦急地阻攔:“還是算了。你在裡面,可就不是洗澡能解決的事了。”

  說到後面,他自己都覺得臉有些不自在,目光游移地看著她。

  林俏回過頭來,臉頰紅的要命,偏偏神情還是一本正經。

  “我知道。我是去給你放洗澡水。還有把你要用的東西放在伸手可以夠到的地方。”

  ……僅此而已。

  鄭朗宴啞然。很快有些憤憤,這個小丫頭,現在怎麼學這麼壞。公然戲耍他!

  等手好了以後,一定要讓她好好補償才行。

  目送著鄭朗宴進去洗澡,林俏幫他整理東西時,接到了經紀人孫心的電話。

  孫心先是問了一下她的近況,並且告訴她年後的行程。快結束時,孫心跟她閒聊起來。

  “最近就待在家那邊,看看新聞,動向不對就儘量少出門了。和豪門扯在一起,記者拍到點什麼,都有些麻煩。”

  林俏愣了下,掛斷電話,就去搜了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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