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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妃慌張地坐下了,心中明白,皇上是想將此事暫時壓下。

  並不是打算放過,只是不想在宮宴上發作,讓人議論宮闈秘事。

  只是他想壓下,卻沒有那麼容易。

  “陛下……陛下不好了!”

  眾人各懷心事宴飲時,外面傳來宮人的喊聲:“陛下!陛下,楚美人小產了!四殿下,四殿下他……”

  砰!

  金制的杯盞被摔在地面上,讓呆愣中的眾人回過神來。

  紛紛望向高位上的人。

  “何時的事?”

  皇上久久不開口,荀紀只得問道。

  “回六殿下,就……剛剛。”

  荀紀望向皇上,似乎是要詢問他的意思。

  皇上則揉了揉眉心:“派人送她回宮裡,吩咐太醫照料。”

  荀紀微微蹙眉:“父皇,娘娘失子是大事,您……”

  “誰的孩子?”

  皇上似乎只是隨口一問,卻讓眾人都愣住了。

  他自覺失言,銳利的眸光,環視一周,最後定格在荀紀身上,但話卻不是對荀紀說的:“讓人將那個賤人帶回去!”

  “是是。”

  宮人哆嗦著應了,便慌忙退下了。

  宮宴上一時無聲。

  小姑姑微微笑了笑,為皇上倒了一滿杯酒:“陛下福澤深厚,日後還會有皇子。”

  皇上聽了她這話,似是看了她一眼,略微沉思了一瞬,低聲道:“四皇子荀奕,害宮妃腹中落子,著禁足四皇子府,非朕的旨意,不准任何人探望。”

  “皇上……”

  寧將軍不知發生了何事,聞言欲上前辯駁。

  寧妃慌忙開口打斷了他的話:“奕兒有罪,陛下教訓的是。”

  微微福了福身,起身時給了寧將軍一個眼神,示意他不要開口。

  藺玉嬋聽得一臉懵逼,四皇子害楚美人落子?

  什麼跟什麼呀?

  再看在場的眾人,也是一臉,額,奇奇怪怪的樣子。

  她悄悄湊到娘親身邊,假裝想要吃的,低聲問:“娘親,四殿下怎麼會把楚美人的孩子弄掉了啊?”

  藺夫人回手拍了一下她的額頭,低聲斥道:“不該問的別問。”

  總之一直到宴席結束,小姑姑抱著熟睡的小皇子回去,她也沒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她試圖去問蘇玥卿來著,但是瞧見她疑惑的目光,她果斷放棄了。

  這丫頭比自己還心大,肯定什麼也不知道。

  滿月宴過後,皇上一下子又倒下了。太醫也說不出原因,只說是急火攻心,就病倒了。

  這一次比往次來的都嚴重,宮中的氣氛肅穆了不少。

  如今四皇子禁足,七皇子整日陪伴在藺貴妃身邊,九皇子未長大,其餘幾位都沒有接回宮來。

  皇上偏偏重病了,眾臣皆在此時上奏請皇上立儲。

  朝中的風向一時很固定,紛紛吹向了沒有母家支持的六皇子荀紀。

  藺玉嬋想到了會是這樣的結果。

  以荀紀的心機,既然已經下手滅了葉家,那自己的退路定然留的十足,如今這情景倒也不足為奇。

  讓她憂慮的是,皇上前些日子下的旨意。

  第63章

  那日皇上不知為何惱了四皇子後,禁了四皇子的足,宮裡楚美人的身孕還沒公布,額,或者說連皇上本人都還不知道就沒了,楚美人‘傷心欲絕’,身子將養好後,也不肯出宮,終日自封於寢殿裡以淚洗面。

  據宮裡的人說,楚美人已是多日不曾出門了,就連皇上也不去她那兒了。

  藺玉嬋覺得有些奇怪,這架勢倒不像事是楚美人自己憂傷過度,反而像是皇上一同禁了兩個人的足。

  寧妃也消停了不少,宮裡最近安靜的很,就連前些日子表哥向皇上提賜婚,也沒有激起太多的水花。

  藺敬軒寄來了家書,和薛錚說的一樣,說是夏末回京。

  姑姑的病一如既往,如今宮裡病的又加上了個皇上,有種屋漏偏風連陰雨的感覺。

  對於表哥奏請賜婚的事情,皇上暫時未表態,唯兩次覺得身子不錯去上朝的時候,也只同眾位大臣提了提立儲的事情。

  都說一個人病了的話,自己的身子只有自己最清楚。

  因此祖父猜測,皇上這是知道自己身子不行了。

  當然了,這般大逆不道的話自然不敢當眾宣之於口,祖父也只是私下裡同她說的。

  藺玉嬋聽了後問:“那祖父覺得眾臣奏請六皇子為儲君,這事皇上會同意麼?”

  “也不由得皇上不同意了。”

  藺國公品著手中的茶,悠悠地嘆息。

  皇上要強一輩子,絕情一輩子,臨終了卻被自己寵妃和兒子算計。

  嘖嘖,雖然這寵妃是自己的女兒,但是藺國公不得不為皇上嘆息一聲。

  大雲這年春初,皇上病重,念及大雲千秋萬代,六皇子生性仁厚,為政謙明,百官皆服,特賜六皇子儲君之位。

  此詔書可說是如今的百官心之所向了。

  或者說,不是心之所向,而是不得不選。

  藺玉嬋後來才知道,原來四皇子當日之所以被禁足,是因為有宮人撞破了他和楚美人在肅雲殿裡苟且。

  她想起那日楚美人在宮宴上的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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