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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紀看著昏迷的少女,心頭萬千思緒掠過。
若是剛剛他晚到一會兒……
他閉上了眼睛,他不敢想像,他會再一次失去她。
良久,藺敬軒的耐心幾乎耗盡了,才聽見面前的人答道:“沒什麼人,我去時,只見她暈倒在樹旁,便命人將她帶了回來。”
沒人?
藺敬軒心頭的怒火更甚,沒人,難道是嬋兒自己跑進去的不成!
他怒視著荀紀,大概猜到此事定和葉家那兄妹兩人脫不了干係,所以才會讓荀紀這般庇護。
“殿下。”
藺敬軒剛想再問,營帳外便傳來元恆的聲音。
他微微垂首,似乎有事要稟報。
荀紀又望了一眼床上的人,知曉她只是昏迷了,此時應是沒什麼危險。
頓了頓,這才緩步離開了帳內。
兩人走到一側人少的地方,元恆垂首稟告道:“剛剛殿下離開後,元恆在不遠處發現了葉姑娘,她見到屬下便是一副害怕的樣子,想必剛剛的事情定是被她看見了。屬下命人將她帶到了外面,殿下,該怎麼處置?”
她看見了,也不會影響什麼。
荀紀輕吐了口氣,前世,她擅妒,一直將嬋兒視作敵人,但究根結底,沒什麼壞心思,不過是自私了些。今日這裡已經發生了太多事,他不能再輕易下手了。
“放了她吧,不必多說什麼。”
他說完,便想回營帳里,腳步一頓,突然想起一事:
“薛皓……,南壤王府,派人盯著點,別讓薛錚遭了毒手。”
“是。”
第33章
玉瀧居里。
藺玉嬋悠悠地醒過來時,入目即是熟悉的床幔和淡淡的百合香氣。
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她只感覺自己倦極了,這一覺似乎睡了很長時間,但她仍舊覺得身子乏得很。
手臂上似乎有個地方火辣辣的疼。
她翻了個身,想要去碰疼的地方。
剛一動,手便被人握住了。
她這才發現,床邊還有人守著。
“妹妹,你終於醒了。”
藺敬軒懊惱地抓了抓頭髮,他明明是自告奮勇來守著嬋兒的,誰知道竟然睡著了。
他將她的手塞回錦被裡,起身去倒茶,囑咐道:“你的手臂受傷了,太醫已經上過藥了,別亂動。”
高大的身軀笨拙地端著水杯走回來,小心翼翼地去扶床上的少女:“你已經睡了一天了,渴了吧,來喝點茶水。”
藺玉嬋身上沒什麼力氣,靠著他抿了口茶水,便又無力地倒下了。
她動了動手臂,嘶,火辣辣地疼。
她隱約記得發生了什麼,她一個人在馬場這邊等他們回來時,葉承文帶著家丁來了。她還沒來得及去想他又來幹嘛,就沒了意識。
想必是那傢伙想要害她吧。
再看在那邊忙前忙後的笨拙的身影,噗嗤一聲笑了:
“你幹嘛那麼緊張,我這不是沒什麼事嗎?”
藺敬軒立刻僵直了身軀。
他聽不得她說沒事這種話,若不是六皇子救她及時,如今她會有什麼樣的遭遇,他都不敢去想。
因此他心中愧疚悔恨到了極點,若不是他大意,嬋兒怎麼會遇到這種事。
他低著頭在那邊收拾茶具,一言不發。
藺玉嬋猜到自己這個傻哥哥想必是正愧疚呢,也不忍心逗他了:
“好了,我這不是沒事麼,再說了,你不去找那葉家人算帳,在那邊愧疚自責有什麼用,此事又不是你的錯。”
一提起葉家人,藺敬軒當即便豎起了眉毛,轉身憤憤地說:“那個葉承文,明明是他將你帶進密林里的,可是不知怎麼的,他卻失蹤了。傍晚的時候被葉家人從密林深處抬了出來,渾身都是傷,一副被傷的是他的樣子。葉家以此賴帳,父親和二叔昨日便上表請皇上徹查此事,誰知葉家倒打一耙,拿葉承文受傷的事情大做文章,演足了惡人先告狀的戲碼。”
他氣憤地說著,儼然被葉家人的所作所為氣的不輕。
藺玉嬋倒是有些好奇,她知道自己身上除了手臂沒什麼傷,定是有人早早地將她救出來了。那葉承文又怎麼會受傷?
“哥,葉承文傷的重麼?”
提到他的傷勢,藺敬軒’哼‘了聲:“那傢伙活該,不知怎麼跑到了密林深處,那裡面常有野獸出沒,他被抬出來的時候,整個身子都是傷,估計沒個一年,很難痊癒了。而且據說他現在還在昏迷中沒醒過來。”
哦?那豈不是很嚴重?
藺玉嬋思忖著,葉承文肯定不會自己跑進密林深處的,那會是誰把他扔進去的呢?
想到這裡,她發現自己忘了一個問題:“誰把我救出來的?”
她一開口,藺敬軒便神色猶豫地看著她,似乎很不想說似的。
掙扎了半晌,才不情不願地說:“是六殿下。”
不等藺玉嬋反應,他又接著說:“你可別感激他,他出來的時候說自己沒在裡面看見任何人,明顯就是為葉家人打掩護,哼,虧我以前還當他是個坦蕩的君子,原來也是個依附於別人的小人。”
他提到六皇子,手上捏著茶杯的動作明顯重了,氣哼哼地樣子,讓藺玉嬋忍不住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