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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玉嬋本來吃的高高興興,聽見這個提議也不由地伸脖子看過去。薛皓也要參加秋闈麼?
她真是搞不懂這些人怎麼想的,憑自己家裡的榮華富貴和各種繼承爵位,足夠幾代兒女錦衣玉食了,偏偏要去考什麼秋闈。
目光掃到一旁低頭不語的薛皓,她愣了一下,咦?不對,她記得薛皓沒來啊,怎麼這會兒又出現在這兒了。
這家人果然好奇怪。
“陛下,此舉恐是不妥。”坐席上一臣起身道:“南壤王馳騁沙場,為大雲立下汗馬功勞,南壤王之子乃是名門之後,豈可與一介白衣書生當殿比試文采?老臣以為,此舉有傷將士之心。”
皇上聞言也沉思道:“皇后有心了,只是,此舉甚是不妥。”
一時朝臣皆附和道:“不妥不妥。”
葉皇后聞言不慌不亂,略帶了一絲歉意笑道:“是本宮思慮不周了。臣妾本想著宴飲無聊,不如代陛下替眾臣尋些樂子,卻忘了門戶之別。既如此……藺貴妃當年指尖一曲風靈箏名動京城,想必藺家小輩也定有所效仿。不知,安樂郡主可否奏一曲為陛下助興?”
話頭一轉,突然將在一旁看戲的藺玉嬋推到了風口浪尖上。藺玉嬋有些懵了,別說什麼指尖一曲名動京城,她從小連箏都沒碰過一下,這些日子被藺夫人逼著練舞已經很犯愁了,哪有時間去學些其他的東西。
藺懷津知道皇后是故意下藺家的面子,皇上剛說完南壤王之子不可隨意在殿上為人助興,她便讓藺家人去,分明是故意將藺家做低。
深吸了一口氣,他準備找藉口拒絕……
“父皇,”
荀紀此時突然起身,一身玄衣,微微笑著看向高位上的人,神色自如地說道:“藺娘娘的箏乃是天下一絕,安樂郡主不過八歲大,再如何精通想必也不會有太深的造詣。但是兒臣知道表妹自創的雲中舞乃是一絕,母后也曾多次誇讚過。不如便讓表妹作上一舞吧。”
說罷,他含了一絲笑意看向下手坐著的葉採薇。
葉採薇難得的被他這樣溫柔地注視著,一時有些忘我,還沒等皇上開口,便欲起身。
“採薇,坐下。”
葉皇后蹙起了秀眉,心裡不由地嘆道,紀兒到底是年紀小,聽不出她話里的貶低意味,只想著讓採薇展示她的雲中舞。殊不知,此時若是採薇跳上這一舞,那葉家才是丟了大人了。
荀紀聽著皇后的語氣變了,便狀似不懂地投去疑問的目光。
葉皇后嘆了口氣,轉頭沖皇上笑道:“陛下,採薇不過小孩子,小孩子哪裡會作什麼舞,紀兒想必是聽錯臣妾的話了。”
荀紀從善如流地應道:“母后說的是,紀兒許是記錯了。”
皇上挑了挑眉,沒說什麼。一場鬧劇就這樣荒唐地收了尾。
宮宴過後,藺玉嬋跟著藺家的馬車出宮時,又碰到了南壤王府的馬車。母親和父親共乘一輛,藺大夫人乘一輛,她和藺敬軒乘一輛在最後頭。
藺玉嬋掀開帘子向外望去,又看見了同樣在看著外面的薛皓。
這次他沒有迴避她的目光,而是自如地報以微微一笑。藺玉嬋不由地有些愣住了,他怎麼突然笑了呢?
藺敬軒本來在後面無聊地待著,見她望著外面許久,便也湊過來,看到薛皓,就咋呼道:“咦?薛公子,聽說你也要參加秋闈了?”
薛皓答道:“正是。”
藺敬軒大大咧咧地說:“那就祝你奪魁了。”
藺玉嬋立刻一臉無語地看著他,這人怎麼會神經大條到這種地步?
馬車那頭的薛皓也是微微一怔,隨即有些靦腆地笑了笑:“等秋闈結束,藺公子和郡主有空便來王府,薛皓在王府恭候。”
藺敬軒樂呵呵地答應著:“好,你也來國公府。”
薛皓又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了,看向一旁一直沒說話的藺玉嬋:“不知郡主是否歡迎……”
“啊,歡迎呀。”她剛才沒回過神來,此刻便趕緊笑著說:“反正蘇玥卿和她哥哥也常來,也不差你一個。”
薛皓抿唇笑了,少年紅唇皓目,笑起來使人如沐春風,他低聲應著:“好。”
第18章
秋闈這日,藺敬軒早早地就起床了,捧著一本到庭院裡去讀。
藺玉嬋收拾妥當從玉瀧居出來時,他已經在堂下站了一個時辰了。
饒是她覺得藺敬軒秋闈根本無望,此時也不由地有點心疼他。世家公子參加秋闈,不論成績是好是壞,定會為人議論許久,此刻看他一臉認真的樣子,大概也是感覺到緊張了吧。
於是她很善良地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哥,別緊張,即便你秋闈落榜也無事……”
藺敬軒一抬頭,便見自家妹妹一臉擔憂的神情,不由地微微有些動容:“嬋兒……”
“反正大伯掙的銀子夠花了,你就算坐吃山空,兩輩子也吃不完。”
她還沒等藺敬軒的情緒醞釀好,下一句哈便衝出了口。
藺敬軒的臉色一下就變了,從剛剛的微微動容變成了一臉菜色:“滾開。”
藺玉嬋聽話地滾開時覺得很委屈,她明明是好心想要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