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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竹一說,便抬起頭來環顧四周,諸人會意,皆後退了幾步,香竹方才壓低聲道:“奴婢聽聞,是長公主苛責下人,可不逼得人活不了了,便出此下策尋了短見,也是可憐。”

  話還未說完,早已把熱朵氣的面如閻王,大聲喝道:“好你個香竹,不止在背後亂嚼舌根,還敢栽贓冤枉長公主,可當真是你家主子教的好。好了,今兒個誰也別勸我了,我便是拼了這老命,也要給長公主與小公主一個交代。若是打死了你們,那也只多個罪過,我便是將髮絲都給斷了,尋個乾淨的地兒出家為尼,也是好的。也省得叫人笑話,當年帶回的外姓公主,如今是上辱先王,下妒長女,活叫自個受罪。”

  這婢女、內侍一聽,皆知曉這熱朵是動了真氣了,哪裡敢隨意吱聲,個個都是退避三舍的模樣,生怕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熱朵早已是氣的發顫,只氣喘吁吁地坐於椅子上,一面漲紅了臉,一面連聲道:“把如公主給捆了!換大棍子來!一應門都給關了!今兒個玉壺殿裡的事,誰敢說出去,誰就給我掉腦袋!”

  婢女、內侍們一聽,知道是動真格的了,哪裡敢怠慢,忙都出去找如公主去了。這如公主方才跟著亂竄,早已不知去了哪裡。原來方才如公主見女王氣成那樣,知曉自個今兒個是天降橫禍,因而便急著出來找救星。

  可是如今這宮裡頭,又有誰可以救她呢?找茱萸怕是拉不下臉,找那些老嬤嬤,如今個個耳聾眼花,只怕是派不上用場。如公主正急的火燒火燎,只見著熱朵身旁的婢女、內侍,早已找了上來。

  待得駕到熱朵面前,只聽著熱朵喝令:“給我賭上嘴,往死里打!不把她打醒了,不要停!”

  這內侍聽了哪裡敢違背女王旨意,只得將如公主按在板上,拿著棍子,打了十幾下,疼的那如公主叫的是鬼哭狼嚎。熱朵還覺著內侍留了後手,打的輕了,一腳踢開那人,自個奪過棍來,咬著牙狠命打了幾十下。

  此時,只聽著門外有婢女喊道:“長公主到。”

  見是茱萸來了,這門外的內侍與婢女一時也都沒了主意,誰又敢真的出手去阻攔。茱萸此番未帶雲心、雲揚來,只囑咐了小翠在紫薇堂看好了,帶著喜兒便來了。

  一聽茱萸來了,熱朵將棍子扔到一邊,對茱萸道;“這如兒犯下的事,實在是不可饒恕,素日都是我將她寵壞了,方才幹了這些不可饒恕的勾當,竟還背後詆毀你與雲心、雲揚,實在是可忍孰不可忍,只怕是今日敢這樣居心叵測,明日就敢弒君了!”

  茱萸知曉熱朵是氣急了,也不勸阻,只是在一旁立定看著。茱萸這以來,更如火上澆油一般,熱朵又叫人打起了板子,那下手是極狠的,眼瞧著熱朵臉色越來越白,汗珠一滴滴滑落,茱萸想著再鬧下去,怕是熱朵身子也吃不消。

  茱萸上前一把抱住熱朵,柔聲道:“阿婆消消氣,如公主固然該打,可是您也要保重自個身體。況且如今天兒又熱了,您這些時日身上也不見好,一朝打死了也是事小,但是倘若您將自個身子打壞了,豈不是事情大了。”

  2 第二百六十三章 禍事(二)

  聽茱萸這樣說,婢女忙搬上木椅,熱朵順勢坐下,喘了口氣,方道:“休要提這話了,當初是念著她父母予國有功,好歹也是戰死沙場的南疆英雄,又瞧她小小年紀沒了父母甚是可憐,方才將她收入宮收養。自問我想來待她不薄,卻養出這樣的孽障來,實在是家門不幸!如今要教訓她,倒是她該得的,不如倒趁著今日,將她杖斃了,也防著將來將我給氣死了。”

  說罷,熱朵便又喊人,作勢要繼續打棍子。茱萸當著熱朵面跪下,輕聲道;“女王管教如公主,我自然也不好多說什麼,這畢竟是長輩教小輩做人。只是如今,這宮裡人丁稀少,不過也就這樣幾個人罷了,若是說她行事不端,要杖斃了,怕也是重了些。女王好歹念在她生父母也是有功之臣,若是害了性命,只怕是也要寒了舊臣的心。”

  熱朵聽茱萸這樣說,知她說的也是實情,不由得長嘆了一聲:“你當初為了生雲心、雲揚兩個孩子也是受了不少苦,如今,我竟然也不能護得你們周全,還要叫你們遭受流言蜚語誹謗,實在是叫我心下心痛難耐。”

  熱朵邊說,邊淚如雨下,茱萸忙命人拿了溫水來,將錦帕浸濕了,再絞乾,替熱朵細細擦拭起來。復又斟了一杯茶,遞予熱朵:“想我如今什麼都想不起來,卻還得女王如此厚待,實在是於心有愧。雲心、雲揚,如今也是虧得您多番照拂,感激之情,無以言表。”

  熱朵連連拍著茱萸手道:“好孩子,別多說了,這都是阿婆該做的。”

  此時,香竹忙上前查看如公主,早已是昏迷不醒了。只見她面白氣弱,一副氣息奄奄的模樣,裙子底下穿著的一條白褲早已滿是血漬,只小心翼翼將其扯下,只見著由臀到腿,皆是一片青青紫紫的淤青血塊,全身上下,竟無一處皮膚是好的,也不禁嚇得哭出聲來。

  玉壺殿內正焦灼著,只聽著屋外有人喊道;“老祖宗來了。”

  一語未了,只聽著外頭一聲騷動,一白髮蒼蒼的老婦人出現在了門口。這是先王的生母,如今的王太后,一直幽居內宮,甚少過問宮內的事。今兒個也不知道是誰,將消息透了出去,竟叫王太后親自前來了。

  王太后眯起眼來,細細瞅著屋內諸人,只聽著諸人皆行了大禮,方才將她迎到了上座。只聽著王太后沉聲道:“女王好大的氣勢,外頭殺敵殺多了,如今就殺到自己人頭上了。還是為著這來路不明之人。”

  王太后邊說,邊斜眼看了眼茱萸。自打茱萸入了宮,她便已曉得二三,乃至後來宋玉夫婦雙雙自刎,她也依舊身居內宮,我願出來攪和這趟渾水。可是如今說是要打死這如公主了,自然不得不親自出山了。

  這如公主的母親,原來乃是王太后的親侄女,因而對於如公主,她多少還是在意的。如今若說是打了如公主,那也自是打了她的臉面。

  王太后將拐杖重重地敲擊在地,沉聲道:“你若是真要打死她,不如就先打死我得了,這樣咱們這宮裡就徹底乾淨了,可不是隨了你的意。”

  熱朵上前躬身陪笑道:“母后怎麼親自來了,這大暑天的,外頭熱毒,怕是不好。有什麼話要吩咐,自可叫人來請兒媳就是了。”

  王太后一聽,只起了身,沉聲道:“原來你還是認我這個母后的,我不過是個深居內宮的老婆子,兒子死的早,也沒了什麼依靠,如今哪裡敢說有什麼話要吩咐呢,不過是沒領進好兒媳,倒是白白叫底下的孩子受委屈了!”

  熱朵忙道;“母后言過了,不過是這如兒做事不像話,只怕是將來要惹出大禍來,現下不教她知曉一二,只怕是將來去了勿洛也是個禍端。母后這樣的話,兒媳不敢當,也當不得。”

  王太后一聽,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只朝著茱萸啐了一口:“我不過是說了一句,你可就是禁不起了,身子骨總比我要高貴一些。可是你那手下的板子可是吃素的?如兒一未出閣的姑娘,就禁得起你這樣的毒打?而且竟是因著一個外人來如此下作,可叫我如何咽的下這口氣。你可是忘了,當初你被先王訓斥,是誰當著先王的面來護著你。後來先王過世,又是誰力保你上了這王位?都說吃水不忘挖井人,我瞧你是忘得一乾二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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