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我知道了,”很久之後,許鶴揚開口說道,“祝你幸福。”緊接著聽筒里傳來“嘟嘟”的忙音,那是許鶴揚對徐弦說的最後一句話。

  這個世界上愛有許多形式,廝守一生的、愛而不得的、相忘於江湖的,在一起只是相愛的一種方式,而許鶴揚愛徐弦的方式是遠遠離開。

  電話掛斷後,徐弦收到一條信息,“徐弦,我想我愛過你。”發件人正是許鶴揚,徐弦的眼淚再也抑制不住,一滴一滴落在手機屏幕上,許鶴揚愛她,她一直都知道。

  高一的一個晚上,徐弦上完晚自習回家,走到家門口才發現鑰匙不見了,家裡很多時候只有她一個人,她鼓起勇氣給媽媽打電話,想知道可否找她拿鑰匙。電話里的孫文惠很不不耐煩的數落她不小心,接著告誡她少給自己打電話,最後才告訴她自己正在參加晚宴,想要鑰匙自己過來拿。

  那時徐弦的媽媽孫文惠正擔任震州國土局副局長,整個房地產行業發展的如火如荼,孫文惠正是政商界炙手可熱的風雲人物。

  徐弦趕赴晚宴現場,宴會中的孫文惠被人里三層外三層圍得水泄不通,她根本無法靠近。金碧輝煌的大廳里,徐弦穿著一身寬大的校服,璀璨的水晶燈映在她身上,更加凸顯她與這個光鮮場合的格格不入,沒有人跟她說一句話,每個人都舉著高腳杯像花蝴蝶一樣穿梭在人群中,徐弦就像一個不合時宜的存在,突兀且礙眼。

  徐弦走出人群,踱步到一副壁畫前,自顧自認真看起來。這時,走過來一個跟她差不多大的女孩,笑著說:“原來你對國畫還有研究呢!”這個笑著說話的女孩就是許鶴揚。

  徐弦和許鶴揚時一個班的同學,只是這次相遇前兩人並不相熟,也是這次意外的相遇讓徐弦對許鶴揚平添了很多好感,聊天后才知道,許鶴揚是跟著她爸爸一起來的,而她爸爸參見晚宴的目的正是為了結識徐弦的媽媽——國土局副局長的孫文惠,當時震州所有的土地審批都繞不開她這一關,背地裡人們都稱她為“土地奶奶”。那時許鶴揚爸爸手上有一個項目正好需要孫文惠最後拍板,不過最終,許鶴揚爸爸也沒能拿到審批文書,反倒通過這件事,讓許鶴揚和徐弦熟識成了好朋友。

  後來,徐弦拿到鑰匙要走,許鶴揚也撇下自己老爸跟她一起離開,會所位置比較偏僻,要走一段路才能到公交車站,徐弦和許鶴揚並肩走在夜色中,說著學校里最近發生的事,許鶴揚說話很幽默,徐弦總能精準把握她的每一個笑點,在恰當的時候獻上她悅耳的笑聲以資鼓勵,那天晚上,許鶴揚第一次覺得原來把人逗笑是這麼有成就感的事。

  往後在學校的日子,有徐弦的地方就有許鶴揚,有許鶴揚的地方就能看到徐弦,兩人經常攜手作伴,並肩同行。徐弦內斂安靜話不多,許鶴揚正好相反,開朗活潑天天嘰嘰喳喳說不停,大多數時候都是許鶴揚說徐弦聽,許鶴揚很愛逗徐弦笑,每次徐弦輕啟嘴角,露出八顆牙齒的標緻的微笑,許鶴揚就覺得心頭有春風拂過,耳邊有泉水叮咚。

  一天放學,數學老師臨下課發了一套試卷讓帶回家做,許鶴揚只顧著跟徐弦說話,走到半路才想起試卷忘帶了,徐弦要陪她一起回去,許鶴揚沒同意,讓她在路邊等,自己一會兒就回來。

  許鶴揚返回學校,教室里已經空無一人,走到座位上突然看到一個男生躬著身子在徐弦桌子裡翻東西,許鶴揚第一反應是小偷,上去質問:“你幹什麼?”那男生嚇了一個激靈,連連擺手,“沒幹什麼,你別誤會!”許鶴揚走近看到他手上一封疊成心形的信紙,心裡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她不自然的咳嗽了一下,“你把東西放下快走吧!”那男生也挺尷尬,匆忙把信塞到桌肚裡就離開了。

  許鶴揚沒有去找忘帶的試卷,眼前一直浮現出那個心形信封,送信的男生她認識,年級里挺有名的一個人,長得不錯,還是校籃球隊的成員,不少女生暗戀他,但聽說為人很高傲,從來不接受女生的告白,沒想到還是過不了徐弦這一關。許鶴揚心中一陣煩躁,恨不得把那封撕個粉碎。撕碎?對啊,她為什麼不能在徐弦看到這封信前就毀掉它,反正徐弦也不會知道!

  邪惡的念頭一出現,就很難再把它壓下去。許鶴揚猶豫著,自我安慰道:現在應該以學習為重,談戀愛的事還是等到大學再說吧!再說徐弦也不見得喜歡他,何必讓她徒增煩惱呢?這麼一想,心中的負罪感也慢慢消失,她把信撕的粉碎,沒敢扔進班裡的垃圾桶,而是裝到包里,像犯罪分子處理作案兇器一樣準備找個沒人的地方處理掉。

  這件事過去幾天,許鶴揚逐漸也就淡忘了,直到有一天,那個送信的男生再一次出現。

  那天她跟徐弦打算去看一部新上映的電影,剛走出校門,就被那個男生攔住了,許鶴揚心裡一顫,暗想不好,毀信的事要被徐弦發現!倒是徐弦,看到一個男生一臉怒氣攔在自己身前,不僅沒有生氣,反而平靜的問他:“同學,你有什麼事嗎?”男生瞪著徐弦質問:“為什麼不給我回信?”徐弦不明就裡,“回什麼信,我不懂你什麼意思,請你讓讓。”說著推起自行車就要往前走。男生還是第一次被一個女生這麼直白的拒絕,他哪裡肯放徐弦走,雙手抵著自行車車把不讓她離開。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