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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洗月破涕為笑,在凌浣日的肩膀上一推,他發出一聲抽氣聲。“好痛!真是個狠心的小丫頭!”

  他那日戲謔如常,甚至牽著她的手,自己走回了名劍山莊。那一段路短暫而漫長,連迎面拂來的風都帶著甜甜如酒的味道。她的臉頰上也瀰漫著如葡萄酒一般的紅暈,與他相處第一次有了忐忑與期待。

  所以,她也以為,他與柳雲交手所受的,不過是普通的外傷而已。

  但自從他回到山莊之後,便病倒了。

  並且從此一病不起。以後再出現在名劍山莊的公子總是手捧著紫金爐,身上穿著白色的貂皮大衣,雍容華貴——然而面色卻帶了種說不出的病態蒼白。

  名劍山莊所有的人都知曉,他是在那個夜晚為了找容洗月外出,途中遇上了高手,身受了極重的內傷。而鑄劍樓主的屍體在野外被長草埋沒,很多天之後才被發覺。沒有人將鑄劍樓主的死和凌公子的病聯繫在一起。

  只有他的師父和師姐才知道,他的內傷,是被鑄劍樓主的絕技“烈火掌”所傷。他自己雖然對所受的傷不以為意,然而武林大會卻在一天天地逼近了。原本施茗欲在這一年讓凌浣日繼承莊主的位置。

  一切原本循規蹈矩的安排就此擱淺。

  就像他本應循規蹈矩的一生因為那個女子而風雲異變。

  第19章 第19章 相爭

  在夜花都的花叢中,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正輕聲唱著小調,一邊摘取著名花香草叢中那些雜生的花草。

  “今夕何夕兮,

  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

  得與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

  不訾詬恥。

  心幾煩而不絕兮,

  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說君兮君不知。”

  她的目光已經不再仇恨憂傷,開始有了作為少女獨有的明麗和爽朗。

  但是……她的目光轉向凌浣日養病的閣樓,明亮的目光漸漸黯淡了下來,他的病為什麼還不好呢?

  究竟是什麼病?江湖中的名醫聽聞凌公子臥病,主動請纓為他診病,卻都無一例外被施茗所拒絕。即使她再遲鈍,也感覺到了山莊上下的人對她的忿恨和鄙夷。這是她的錯啊……容洗月垂下頭,但是,她並不在乎他們的眼光。

  因為至少有一個人看著她時,是那樣光明而溫暖的眼神。

  她每天唯一能與凌浣日相會的時候便是日暮來臨,走到閣樓之上,告訴他她今日的經歷。

  她懷中抱著採摘來的鮮花,一步一跳地登上階梯。

  眼前突兀地出現陰影,擋住了她的去路。

  她抬起頭來,蔣詩韻冷漠而怨恨的眼睛正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給予她莫名的恐慌和壓迫。

  “蔣師姐……”她不知怎麼開口,只是喃喃地喚了她一聲,“我來看看師兄……”

  蔣詩韻冷冷地望著她,“他已經睡了,回去吧。”

  “我……”容洗月低下頭,“只是看一眼便走。”

  蔣詩韻看著她垂首無辜的模樣,多年的嫉妒與忿恨終於在一瞬間爆發,湮沒了十多年的修養和自持。她向下衝去,一把推開她,“滾!”

  她咬牙切齒地道:“你這個孤女!”在這一刻,她拋棄了所有作為名門淑媛的高貴,變得比市井婦人更加尖酸可怕。

  沒有想到蔣詩韻會突然發難,容洗月把握不住重心,從數級階梯上跌了下去,重重地摔到在地上。鮮花香草從手中飛出,花瓣四飛,散落了一地,

  容洗月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眼中剎那之間陰霾密布,“咳咳……你說什麼……孤女?”

  “你本來就是個孤女……”蔣詩韻一步一步地從階梯上緩緩地走下來,神色陰沉得可怕,“你不要以為我們不知道,浣日是與誰交手而受了重傷。他中的便是鑄劍樓主的烈火掌!他是為了幫你報仇才變成那樣的……”她蹲下身來,抓住容洗月的肩膀,指甲深深地陷入她的肌膚中,“你說,到底是不是那樣的!是不是!?”

  容洗月出乎意料地並沒有反抗和掙扎,她的眼神空洞而迷茫,“是的……是這樣的……”

  蔣詩韻一揚起手,“啪——”的一聲脆響,容洗月的頭被打得向一旁偏了過去。蔣詩韻推開她,仿佛泄憤一般在那些灑落的鮮花上狠命地踐踏起來,“沒有他的保護,你不過是個廢人!”紅色的花汁四濺,宛若鮮血。

  “不要……”容洗月伸出手,她的花——她準備放置在凌浣日房中的花,這樣被人踐踏著,就仿佛是在踐踏著她的心一樣。

  蔣詩韻一邊用力跺著,一邊哭出聲來,“你為什麼這麼狠毒!容洗月……你知不知道,他那麼天資秉異的一個練武奇才……從此以後都沒有辦法再修煉內功了!你根本不知道,他是未來的江湖中流砥柱,一方霸主……可是,一切都被你毀了!自從你來了之後,他為你受了多少次大大小小的傷?但是這一次……你幾乎要了他的性命!”

  蔣詩韻的話聽在耳中,猶如晴天霹靂,容洗月惶然四顧,“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怎麼會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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