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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兒莫說胡話,我不許你為了我失去生命。”風臨輕輕撫著月嬈的後背安慰著她。

  “這是我自己的事。”月嬈的眉間浮起了一絲怒意,但她沒像以往一般無理取鬧,只是緊緊地抱著風臨,不願撒手。

  風臨沒有再說話 ,只是靜靜坐著,任月嬈緊緊擁著他。

  第11章 所愛隔山海

  當風臨醒來之時,月嬈早已不見蹤影。他抬眸看向桌上已冷卻的青花魚紋香爐,伸手拈起一撮灰嗅了嗅。

  上好的安魂香。

  風臨極其微弱地嘆了口氣,將香爐內的灰倒於門外的花泥中,走進了月嬈的屋子。

  少女的屋子乾淨整潔,除了一般日用品並沒有別的東西,風臨盯著木質書架的第三層發愣。那裡擺放著一面銅鏡,蒙了一層厚厚的灰,與普通的鏡子沒有什麼區別。但在那層厚灰下他卻可以清楚的看到蔓延銅鏡背面的追月跑獸花紋。這花紋雖雕刻的十分精細,卻也算不上銅鏡中的上品。但每當他看到那面鏡子時,卻有種莫名的親近感,其中也夾雜著一絲讓他捉摸不透的恐懼感。

  他伸出手想觸碰銅鏡,下一刻卻似被燙了一般地收回。

  第幾次了?

  他的眼中第一次浮起了一絲不悅的情緒。

  但只要憶起昨夜月嬈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他就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他必須尋求一個真相,一個讓他內心如此不安的原因。

  當指尖觸及銅鏡的那一刻,一段混雜的記憶如畫卷般鋪展在眼前。

  黃裳的小女孩緊緊抱著他的胳膊搖晃,甜甜的笑道:“天師今日要給我講什麼故事?”

  回憶中的他溫柔地撫上女孩的額頭:“月兒這般頑皮又跑來找我,不怕長老責罰?”

  “爹爹疼愛我,頂多說我兩句,不礙事的…”月嬈將字句拖得長長的,帶了幾分撒嬌的意味。

  他笑了,包含著幾分自己也未意識到的寵溺:“今日族長要來找我商議要事,月兒改日再來可好?”

  月嬈撅起了嘴,一副不情願的模樣,將臉緊緊地貼在他手臂上:“你昨日也沒給我講故事,那隻黑烏鴉的事就那麼重要?”

  風臨輕輕地敲了一下月嬈的腦袋:“不許這麼說族長。他這幾年多行不義有我推卸不了的責任,我更應該好好勸誡他。”

  “哼,我都知道。黑烏鴉只是在利用你…”月嬈直起身來。

  風臨蹙了蹙眉,一點她的額心:“這話只許對我說,不許對他人提起。”

  “你這是在關心我?”月嬈狡黠地笑了,如狐狸般看著他。

  “你是長老之女,我身為鬼族天師自然要關心你。”

  “嘁…休要拿身份來搪塞我。是你風臨,關心我月嬈,與其他無關。”月嬈從他懷中站起,走向門口,丟下一句輕飄飄的話:“明日我還來找你,我們約好了哦。”

  月嬈本以為這句話只是她和風臨說的千千萬萬句中的一句,卻不想是最後一句。

  自那日起風臨便不知所蹤,她想盡辦法打探卻毫無消息。

  婢女不知,娘親不知,就連最親近的爹爹也對她搖搖頭表示不知。

  正當她難排抑鬱之情時,卻偷聽到了爹爹與一男子的對話。她認得那個男子,他似乎是鬼族的術人,鬼族族長的得力部下,族內除長老與族長都要尊稱他一句北青大人。

  爹爹此刻正揉著眉心,仿佛有什麼憂愁的事情。

  北青在一旁神色冷凝,勸道:“此事已經刻不容緩了,我想您也知曉,天師為了彌補邪目的殺孽已只身前往鬼壇。以□□作容器,魂魄為封印,將那些惡鬼渡化於洄塵鏡內。可我想您在邪目身邊這麼多年,一定比我明白,世上只有一個風臨,但邪目的殺孽卻永不會止。鬼族雖一向避於塵世,但從未造下過如此冤孽,邪目在位的行為舉止已讓世人對鬼族的誤解更深了一重。您看著鬼族幾代族長長大,更多道理也不必我勸您了吧。”

  月嬈驚得一退後,差點踩到枯樹枝丫。她緊緊掐著手上的肉,直到掐出一個青印子,為的只是不讓自己叫出聲來,更怕自己落下淚來。

  以一己之力渡千萬冤魂惡鬼,這該有多痛啊…回想起男子宛若謫仙總帶著溫潤笑意的臉龐,她無法想像,誰捨得在那張臉上看到一絲痛楚。

  她太想念他了,寤寐思服的想念。可她不知鬼壇在何處,就算知曉了,她又怎麼知道如何進去救他呢?

  之後的日子是混亂的,北青、爹爹與一眾長老背叛了邪目,她被一同帶離了鬼族。那日烈火交加、場面血腥淒涼,但她卻毫無所感。因為她心中只惦記著一人,想著如果離開了鬼族,她就離他更遠了…

  她把自己關在小樓內,盼著盼著,終於盼到北青殺了邪目,他們能回到鬼族的那一日。

  她不在意現在鬼族的族長是誰,又會有其他什麼變化,她只想見到他。

  正當她為尋找鬼壇一籌莫展時,鬼族迎來了一大喜事——北青娶妻。本身族長娶妻不是什麼異事,但他要娶的卻是一個死去已久的人,還是位靈族的公主。那日鬼族上下張燈結彩,她卻愁悶地坐在屋頂上借酒澆愁。

  就是那次,她遇到了一個改變她一生的人——東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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