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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作為江夏知府,夥同雲祁謀圖雲家家產,逼死雲家家主與其親外孫女,以權謀私,袒護雲祁,就沒有怕過嗎?!”葉韶一腳踹倒紀秉信,踩著他的肩頭反問道。

  “關你們何事!我是雲家大少爺,雲家的財產本就是我的,我爹年紀大了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摔死了,祖訓有雲,不許出嫁女子死後入娘家祖墳,這是規矩!至於那個野種,是她自願喝的毒酒……”雲祁跋扈叫囂。

  蘇檉一巴掌扇過去,將他掀翻在地,一腳踩上他的胸口,不許他動彈分毫。

  “對!”紀秉信掙扎著要起身,“雲家老爺是自己摔死的,還有那個莊沐萱,她企圖獨吞雲家家產,被雲家大少爺識破後,悔恨自盡,錄了口供畫了押,證據在此,你們不要血口噴人!”

  溪秋揪起他的衣領,在他身上搜出一份口供來,葉韶連看都沒看一眼,直接撕碎揉成一團扔到紀秉信臉上。

  “你們到底是誰?憑什麼抓我們?!”

  “良辰縣縣令葉韶!”葉韶冷聲道。

  “良辰縣捕頭蘇檉,莊沐萱姐姐。”

  “良辰縣捕快鍾溪秋,莊沐萱二哥!”

  “良辰縣捕快白千帆,莊沐萱三哥!”

  “良辰縣捕快宋延澤,莊沐萱四哥!”

  五人齊齊站在兩人面前,一一報出名號來。

  紀秉信有些意外地望著眼前眾人,特別是蘇檉的名號喊出來,著實嚇了他一跳,卻還是不敢確信,“莊沐萱是你衙門中人,你自然偏袒!誰給你們的資格對朝廷官員動用私刑?!”

  蘇檉冷笑一聲,劍柄拍了拍他下頜,咬牙切齒道,“若我想動用私刑,你哪裡還有命在這兒說話!”

  “就算案情有異,不過區區七品縣令,也沒有資格審我抓我!”紀秉信嘴硬道。

  “好!”葉韶努力抑制住心頭的悲怒之氣,轉過身沖雲祁和紀秉信道,“我無權審,總有人有!”

  接著葉韶便命蘇檉帶著溪秋、千帆和延澤,連夜去“請”江夏地界在紀秉信之上的十幾名官員,通通到了江夏縣衙。

  一群大小官員有的衣衫不整,有的一臉茫然失措,皆搞不清楚狀況時,葉韶掏出一塊金牌,那金牌是皇上上次下巡所賜,許他三次可不報越權。

  官員中有人識得他,也有人識得蘇檉,反倒更加不解,他大可直接越權辦了紀秉信和雲祁,為莊沐萱公正,為何還要如此繞彎。

  葉韶負手而立,面色嚴肅凝重。

  “莊沐萱乃我衙門中人,我為縣令若不避嫌,反而是對案情不利!”

  “這金牌我今日一次全用!勞在座所有同僚插手此案!各位無論清官也好,貪官也罷,大可放手去查!”

  “我想他們死,本是易如反掌!可如今我不動私刑,不傷其身,我要堂堂正正的,為此事翻案,還沐萱清白,慰沐萱之靈!我要他們,一句冤枉也喊不出,一句口實也落不下!”

  “律法在上,雲家長子云祁,謀害家主,篡奪家業,逼死親外甥女,江夏知府紀秉信,狼狽為奸,捏造偽證!”

  “我要他們,以命抵命!”

  葉韶手持金牌轉身,蘇檉手握長劍側目,金牌與劍兩者同時一把狠狠拍在桌上,驚天動地。

  第85章

  夜風入骨清寒,天下著蒙蒙的小雨, 打濕著一分深過一分的暗夜, 墓地里泥土濕腥味濃重。

  葉韶的一襲白衫,破了前擺也沾滿泥污,像是在髒水裡浸過一般, 是一向愛著白衫又講究整潔的他, 從未有過的不體面。

  他盤腿坐在濕地上, 懷裡抱著莊沐萱, 靜靜地看著溪鞦韆帆,我和延澤,分別拿著鐵鍬挖著的兩塊墳地,一言不發,蘇檉在身後為他撐著一把傘。

  不遠處的地上放著雲覃和龍伯的屍身。

  每個人都沉默而沉重,偶爾能聽得到一兩聲不知是千帆還是延澤,極力隱忍著鼻涕眼淚留下來的暗暗抽吸鼻子和壓抑嗓音嗚咽的聲音,聽得人沉悶而心慌。

  “永遠有多遠呢。”

  我彎下腰去鏟著虛松的泥土, 忽然想起這句曾經五妹問過我的話語。

  “永遠就是, 無論你往前走多遠,我們都陪你走多遠。無論你什麼時候回頭, 身後都不會空無一人。”

  我記得那時她側頭靠在我的肩頭,我輕拍著她的背,如此堅定承諾過。

  再也不會有人丟下你。

  我心頭絞痛難以自抑,不知是不是雨越下越大,眼前被打濕的一片模糊, 恍然間才知,原來這一刻就是她的永遠了。

  我原以為,讓她義無反顧地去解開那個藏在心裡幾十年的心結,對她來說是好事,可卻不曾想這寵愛的放手任由,是讓我們永遠地失去了最愛的人。

  大概過了有兩個時辰,挖好了墳地,將龍伯和雲覃下葬,再立上墓碑,期間沒有任何人說過話。

  葉韶親眼瞧著雲覃與龍伯下葬完,這才稍側了側頭,望著懷裡的五妹,在她額頭上輕吻了一記,淺笑道,“這一下,是子陵哥哥還你的。”

  我一時茫然,不知葉韶所言。

  “你呀,還敢說自己只是山匪不是流氓,偷親別人時把人鬧得滿臉通紅,被人偷親時也臉不紅心不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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