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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你這麼急,那我那個時候你為什麼不讓我戀愛?”韓敏故意用調侃的語氣說。因為如果用嚴肅的語氣說肯定會引發一場大戰。她現在可沒空打大戰。

  “什麼?天哪!那個時候你不只有十六歲嗎?那是早戀啊!”在韓媽媽眼裡那件事卻沒有什麼大不了了,甚至都忘了。現在聽韓敏提起還驚訝她怎麼還記得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當然,在她看來韓敏只是胡攪蠻纏罷了,一點都不知道這句話背後的重大意義。

  “那在過去我那個年齡也是孩子的媽了!”韓敏繼續用調侃的語氣,接著來了一句。雖然不願意打大戰,挑釁還是升級了。

  “你……你氣死我了……”韓媽媽氣得滿臉通紅,忽然抬腳脫鞋。韓敏早料到會有這一招,如兔子般靈敏地跳起,當拖鞋重重地砸在椅子上的時候她已經衝出了大門。

  韓媽媽追出門來,發現她已經逃到了樓道拐角,兩腳在原地交替跳著,想在準備衝刺:“記得晚上給我留宵夜哦!”顯然沒把韓媽媽的憤怒當回事兒。韓媽媽氣急敗壞地脫下另一隻鞋扔了過去,韓敏卻已經一溜煙衝下了樓梯。

  韓敏帶著勝利的笑容衝到了大街上,等到跑不動了才停下來,深深地彎下腰去。等到她再度抬起頭時,臉上卻是深重的苦澀和迷茫。她用迷離的目光看著漫街閃爍的霓虹,漫無目的地向霓虹深處走去。

  也許是受了心情的影響吧,平日喧囂得讓人想要逃走的都市此時竟讓人覺得無比的肅殺冷清。那一盞盞閃閃發光的霓虹此時看只像一盞盞遙遠的燈籠。周圍的人仍舊笑著鬧著,可是就像被隔在一堵透明的牆後面,跟她沒有一點關係。

  韓敏像孤身在寒夜裡旅行的旅人一樣,抬起頭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月亮。很久很久之前,曾經有一個少年,也是在這樣的街頭,微笑著牽起了她的手。不久之後,也是在這樣的街頭,疲憊地放開了她的手。從此之後,她也和愛情永遠地放開了手。在牽手和放手之間,還有很多很多瘋狂的事情……想到這裡她狠狠地踢開了地上的石子。決定這次一定要跟媽媽鬥爭到底:想要像操縱木偶一樣操縱我的人生,門都沒有!

  她的主意剛打定,唇邊的狠笑還沒蕩漾起來,忽然如雷轟電掣一般想到了藏在柜子里的白芳芳,頓時驚出一聲冷汗:天哪,我怎麼把她給忘了?

  “媽呀——我錯了——下次不敢了——”韓敏強壓著憤怒在緊閉的大門前長嚎。因為她離家逃竄這麼短就回來了,已經處在了不利的地位,韓媽媽倒來勁了,關著大門就是不開。

  韓敏嚎得嗓子發乾,也快要怒髮衝冠。正當她快要失去理智,準備動手砸門的時候,屋子裡忽然傳來了媽媽不緊不慢的說話聲:“今天怎麼這麼快就知道錯了?忽然開竅了?”

  “是……是……”現在無論韓媽媽說什麼韓敏都得應著。

  “既然開竅了。我就再給你一個機會,明天我跟你賈阿姨說好了,她有個認識的小伙子,人挺不錯的,也跟你一樣要找對象,你要是開竅了,明天就跟他見見。”

  韓敏一怔,接著惱怒地笑了:沒想到老媽這次發脾氣是有預謀的啊。竟然是相親前的下馬威!?

  也許是以往老媽跟她介紹相親對象的時候,溫和地跟她說她總是愛理不理,所以這次先跟她鬧一場,挫挫她的銳氣。現在的情況是無論如何都得先進去,所以就算明天老媽叫韓敏去見猿猴她也得答應。韓敏只好答應了韓媽媽的要求。還等了半天才把門打開。

  本來韓敏已經夠憤懣的了,沒想到進門之後知道一件事讓她更加憤懣:原來賈阿姨一開始不是介紹她跟那小伙子認識的,是另外一個姑娘。因為那個姑娘臨時變卦不去了,賈阿姨發愁怎麼跟對方交代,無意中跟韓媽媽說起了這件事,韓媽媽立即忽發奇想讓自己的女兒頂上。

  韓敏知道真相之後自尊心大大受創:我比別人差到哪裡啊,為什麼叫我為人家補天窗?可韓媽媽還一副撿到寶的樣子。韓敏看著她的笑臉只覺得怒火焚身,但想起柜子里的白芳芳,只有咬牙忍下了。先想法設法地哄老媽早點睡覺,再從廚房裡偷點東西餵給想畢早已飢腸轆轆的她。沒想到白芳芳面對這頓來之不易的飯食並沒有感激涕零,甚至還是一副食不下咽的樣子,忽然扶住腮幫,作出欠扁的哀傷表情:“吃過就要睡嗎?想我在張家的時候,每天睡前都要吃用很多種珍貴藥材合成的養顏密寶‘凝香丸’啊……”

  韓敏見她這副模樣簡直像把她掐死在柜子里,朝她頭上就拍了一下:“你有沒有神經啊?”

  第一卷 第五章 相你個大頭鬼

  深夜。時針“滴答滴答”的腳步聲填滿了整個屋子。韓敏面無表情地盤腿坐在床上,打著電筒看著一本書,被電筒光照得怪模怪樣的臉上現出詭異的堅定。

  哼哼,叫我什麼“好好地睡一覺,明天精神煥發地去見人家小伙子”,作夢啊!我今天偏偏一夜不睡,還打著手電筒看書,非把自己熬得醜陋憔悴,讓人一看就跑不可!你當我是什麼?木偶嗎?連戀愛都是讓談就談不讓談就不談?相,相,相你個大頭鬼啊!

  “啊——”韓媽媽興沖沖地來叫韓敏起床,沒想到一看到她的臉就爆發出一聲尖叫。韓敏正一臉傻笑地看著她,眼圈赫然像被炭筆描過一樣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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