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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狸狸

  上上個星期,忘了是幾號,反正就是上上個星期的某一天,除了逛書展、電腦展和看牙醫之外從不出門的老媽,居然破天荒的主動邀請小狸和她一起出門!

  上震旦行去也!

  因為老媽的們口隨身聽不知道被我藏到哪去了,小狸也懶得找,反正我房裡的東西很詭異,需要的時候就會突然搞失蹤,等不想用的時候,一堆垃圾就突然自動跑出來占位置,可是等了半天,老媽的隨身聽就死都不出來,後來老媽受不了了,決定自己再去買一台新的,反正她也早想換新的了。

  可是永和震旦行不但爛得可以,東西也實在少得可憐,要滿足老媽這麼挑剔的需求實在有點勉強,光挑個耳機她就可以碎碎念個半天,這邊嫌人家耳機太小,那邊挑為什麼沒有音量調節器……

  總算耳機挑好了,接下來就是隨身聽。問題也是一堆,人家震旦行明明是賣電腦相關產品的,老媽硬是念他們的產品怎麼,才那麼幾樣,小狸本來想先去打探一下附近有沒有什麼唱片行或音響隨身聽專賣店的,這樣就比較有得挑,可是老媽又吵著說她腳好痛,想趕快回家……

  老人家最大。老人家最犬:老人家最大……

  最後好不容易挑中一台還滿不錯的隨身聽,還可以聽MP3外型也還可以接受,而且那個隨身聽還內附一組喇叭和耳機,結果老媽又嫌那喇叭太醜 耳機太爛,要人家把喇叭和耳機拿掉,她只要隨身聽就好!

  小狸看那兩個店員的臉都快歪掉了,心想,他們可能正在偷偷嘀咕怎麼今天那麼衰,碰到一個很嚕的「傲」客吧!

  回到家裡 老媽拆她的戰利品拆了半天才打開,過沒多久,她就拿著內附的圓弧形喇叭間小狸那是什麼?

  小狸回答,「那是喇叭。」

  老媽說:「是喔!那是可以邊聽音樂邊唱歌嗎?」呃?

  只見老媽拿著喇叭在嘴邊「啊」了半天,小狸在旁邊臉上的斜線開始飄下來。

  老媽……那是喇叭……不是麥克風……——__——||

  PS.美國的教育制度分成Kindergarten、小學、初中、高中、大學及研究院,小孩滿5歲(以每年12月1日為基準,小孩如果是12月2日生,就要再等一年),9月就要進入Kindergarten,念一年後就進入小學1年級,小學念五年,6年級進入初中,初中念三年,9年級進入高中,高中念四年。 我,是個囂張跋扈的幫派小子,打從九歲開始,偷車賣毒品、走私槍械、持刀攜槍逞兇鬥狠,什麼事沒幹過,留置中心、訓練學校、庇護所、農場、中途之家也各別「參觀」過不下數十回,簡直是從頭壞到腳了。

  遠從巴西來到美國洛杉磯,結果只混得這一身爛污,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深陷泥淖,九成九是沒救了。

  幸好老媽早就上天堂看不見,而老頭正是引我入幫派的罪魁禍首,造成我在洛杉磯警局留下洋洋灑灑一片輝煌紀錄的始作俑者。但過了今年八月,我就滿十八歲了,也就是說,過了八月再被條子逮到的話,可就沒那麼容易混過關,非得去蹲蹲苦牢不可了。

  此刻,有把槍正指在我的太陽穴上。

  那把槍是我的。

  但此刻握著那把槍的纖纖玉手的主人,卻是一位加州理工學院的天才學生,今年才十五歲的東方小女孩,生一平從未拿這種致命性的武器比在人家的腦袋上過,可是她的手卻連抖都不抖一下。真是超猛的女孩!

  不但腦筋好,長得又正點,個性堅強獨立又活潑慡朗,積極進取敢愛敢恨,而且家世好,環境富裕,-得不得了。老實說,想追她的男生至少一拖拉庫,從高中生到大學生都有,我會哈上她也不奇怪,但她會迷戀上我就真的很不可思議了,我想,她的思考模式可能多少有點問題。

  我聽到手槍上瞠的聲音。

  她在逼我和她結婚,因為她懷孕了。

  「因此,上個月我爸媽從澳洲回來時,我就找機會灌醉他們,讓他們乖乖簽下父母同意書,醒來後他們什麼也不記得了。之後他們又到菲律賓去了,這回至少要兩、三年以後才會回來,所以……」

  所以,她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結婚,並生下我的孩子?

  真該死的聰明!可是這樣真行得通嗎?

  要讓老頭簽下同意書並不難,問題是結婚之後呢?

  不要說我根本沒有作小爸爸的心理準備,我甚至沒有想過要結婚,混幫派的男人多半是不結婚的,只有上床的女人,床上一個,床下一個,右邊一個,左邊一個,這邊一個,那邊一個……

  更重要的是,我最恨人家用槍指著我的腦袋!

  「我管你行不行得通,總之,如果你不和我結婚,我就先斃了你再自殺!」

  Shit!好勁爆的妞兒,教我怎能不愛她?

  好吧!什麼事我沒幹過,再多干一樁也沒什麼大不了,等我結婚後,照樣可以這邊一個,那邊一個……

  「我們結婚吧!」三天後,我娶了那個拿槍威脅我娶她的東方小女孩。 清晨,愉快的鳥嗚伴隨著濃郁的花香,在這片優雅而恬靜的環境中,在偌大的糙地上和種滿玫瑰的花園裡 沁涼的微風搖曳著青綠的鼠尾糙,怡然的空氣懶洋洋地包圍著綠蔭下的雅致樓宅。

  露梁式屋頂,突出的屋檐,鑲山做鉛條的窗框,遮頂門廊,寬大的迴廊圍繞著便利戶內和戶外起居的開放式陽台,鬱金香窗簾在木格窗後、落地窗門間飄動,可愛的盆栽在屋角、陽台、階梯上搖曳生姿,為這份安詳寧靜增添一份勃勃的生氣,仿佛三幅溫馨迷人的風景明信片。

  踩著腳踏車,報童疾駛而過,揚手一揮準確地朝蒂芬尼彩繪玻璃的大門咚一下投射過來一份報紙,數秒後,大門打開,一位明艷照人的東方少女撿起報紙迫不及待地翻開影劇娛樂版,一邊關上大門輕快的走回廚房。

  「蒂雅,去叫你爹地起床!」自廚房內,卻搶先劈出一道價怒的尖吼。「真是夠了,到底要叫他幾次才肯起來?」前一句是字正腔圓的英語,後一句卻是道道地地的中文。

  心不在焉地哼了一聲,少女——蒂雅身子一偏轉向樓梯,兩眼仍盯住報紙。

  二樓主臥室里 優雅的四柱大床上,薄薄的毯子緊緊包裹住一團蛹繭似的身子。

  「爹地,起床了啦!你再不起床,媽咪要生氣了喔!」雙眸依然盯在報紙上,蒂雅漫不經心地嘟囔,再順手搖兩下那團皺巴巴的蛹繭。

  好了,她的任務圓滿達成!

  欣然轉身離開,但在門前,她突然又停了下來。「啊!爹地,晚上我要和東尼去看電影,會晚一點回來,別說我沒告訴過你喲!」

  床上的人依舊毫無動靜,蒂雅聳聳肩,繼續看著她的電影版下樓回到廚房的早餐桌前,甫坐定——

  「什麼?!」

  一聲怒吼伴隨著重物墜地的砰然巨響猝然自二樓咆哮至廚房裡來,四雙目光不約而同的朝廚房外樓梯方向看過去,同樣習以為常,甚至是幸災樂禍的眼神。

  唯有調理台前的東方女人受不了地兩眼一翻,回眸咕噥,「蒂雅,你又跟你爹地說些什麼了?」

  兩張臉龐不經意地對上,卻是神似得如此驚人,那漆黑閃亮的杏眸、小巧挺俏的鼻、柔軟嫣紅的唇瓣,以及烏雲般的長髮與窈窕動人的身段,仿佛鏡子般對照著彼此,不同的是,調理台前的女人年近三十,成熟又撫媚,而早餐桌前的少女大約只有女人的一半歲數,慧黠頑皮,青春洋溢。

  「沒啊!我只是跟爹地說晚上要和東尼去看電影,會晚一點回來而已咩!」

  「而已?」女人嘆氣。「這就太多了!」

  巨響繼續驚天動地的在二樓滾了一會兒,再滾落樓梯——聽起來極像是好幾十顆保齡球一起滾下樓,又乒桌球乓的滾到廚房門口。

  「你說什麼再說一次!」

  人未到聲先到,氣急敗壞的質問狂吼進廚房裡來,狼狽的身影始慢一步出現在眾人眼前,頎長挺拔的身軀,匆忙間套上的衣服歪七扭八,然而,緊繃的T恤仍很盡責地顯現出他那健碩勻稱的肩背與胸膛,以及結實有力的手臂合身的牛仔褲亦完美地襯托出迷人的窄臀及強勁修長的雙腿。

  這位跌得鼻青臉腫的男人全身散發著一股粗擴不羈的野性魅力——摔得有夠慘!

  「我要和東尼去看電影,晚上會……」

  「不准!」

  「為什麼?」

  「晚上不准跟男孩子出去!」

  「暴君!媽咪不滿十六歲就生下我了,現在我都十四歲了,為什麼不可以和男孩子出去看電影?」

  哪壺不該提偏提哪壺,簡直是雪上加霜、火里澆油,蒂雅話才剛說完,這位記錄不良的男人更是暴跳如雷,兩片唇一分便爆出一連串流利的咒罵——巴西語,蒂雅立刻不甘示弱地回以同樣流利的巴西語。

  餐桌兩旁的三個小鬼一邊吃早餐,一邊興致盎然地來回看著父親和姊姊口沫橫飛的對峙,調理台前的女人哭笑不得地直翻白眼,然而,兩眼一落在怒髮衝冠的丈夫身上 卻禁不住綻出微笑,悠然地欣賞起她的拉丁情人來了。

  古銅色的五官輪廓仿佛雕刻般深遠有力,帶有強烈拉丁美洲風味的特質,高挺的鼻樑流露出自負與毅力,雙唇熱情性感,堅毅的下額憤怒的繃緊,然而,那雙與頭髮一樣漆黑的瑪瑙瞳眸 以及濃密微翹的長睫毛,卻也使得整體感覺柔和不少,即使在盛怒之中,他那低沉的噪音仍有如絲絨般柔和,還有掩藏不住的拉丁美洲腔調。

  他是英俊性感的,也是粗擴迷人的。

  「多奧,請坐下吃你的早餐!」半晌後,女人終於不耐煩地插進嘴,同時把一盤培根炒蛋放在桌首。「還有,你們說得太快,我聽不懂,麻煩你們說英文,謝謝!」

  男人——多奧尼卡不假思索地聽命坐下,拿起刀叉來繼續和女兒辟哩啪啦對罵,不過已經改成了英文。女人也繼續把水果、烤麵包和咖啡放到丈夫面前,然後端著自己的果汁和早餐到對面坐下,就在這時,她第N次聽到某人提到她。

  「蒂雅,你和你父親吵架請不要扯到我身上來。」

  「為什麼不可以?我說的是事實呀!」美麗的杏眼轉瞪過來,蒂雅抗議。

  「大人的事輪不到你來批評!」端起果汁,回瞪過去同樣美麗的杏眼,女人冷冷地駁回抗議。

  「是喔!反正大人什麼壞事都可以做,小孩子就什麼都不可以!」蒂雅嘲諷地咕噥。

  「這就是大人的特權,小孩的無權!」

  「哎呀!你這小鬼,居然敢跟我頂嘴!」女人瞪大眼低吼。

  「為什麼不敢,我說的是事實。」蒂雅再一次重申自己才是正義的一方。

  女人砰一聲放下果汁,生氣了,輪到她爆出一連串流利的咒罵——中文,而且比老公更大聲、更兇惡,同樣的,蒂雅也不甘示弱地立即還以顏色,兩人罵得太順口,旁人只聽得懂幾句不雅的三字經。

  多奧尼卡見狀不禁愕然,搞不懂明明是他和女見的戰爭,為什麼才轉個眼,竟然會變成老婆和女兒對戰?

  「請等一等,晶晶,」他忍不住打岔,說的正是不久前老婆才說過的抱怨。「你們說太快,我聽不懂,麻煩你們說英文,。OK?」如果他沒聽錯,老婆罵的三字經好像比女兒還要多,這像話嗎?就連他都不敢在兒女面前罵髒話,否則他鎖在保險庫里的髒話可是天底下最多、最骯髒,也最下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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