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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竟然不知道,男人也可以好看到這種地步!

  那雙黑眸裡帶著幾分笑意,以及男性的欣賞,仔細一看,會發現其中還有一簇火苗,埋藏在眸子的最深處。他的五官俊朗,高大的身軀穿著華麗的衣衫,健碩的體格,與南方的男人不同。

  俊美的臉龐,在他微笑的時候,會添上幾分的邪氣與危險,讓姑娘們心兒直跳,那笑容怎麼看都是不正派的。

  “你值得我等。”他帶著微笑說道,因為見到絕色美女而心情絕佳。他拿起桌上的桐骨扇,徐徐輕搖著,視線還是鎖在穆紅綃身上。

  果然是位絕色佳麗,美得如寒冬里的一枝梅,看似嬌柔,實則清冷。

  紅綃低垂著頭,卻敏感地察覺到他的視線如影隨形,很是放肆,像是一把暗暗燃燒的火,在她周身肆虐。

  她走到軟榻上,優雅地坐下,將琵琶抱在身側。

  “公子貴姓,來自何方?”她輕聲問道,抬起眼看向他。果然如同桃影所說的,這人身上有某種氣質,讓人一看就能確定,他的出身該是不凡的。

  桐骨扇再度搖了搖,他的嘴角邪邪一勾,黑眸閃亮。“我剛從西域回來,單名一個覺字,只是一個貪戀江南美女的俗人。”他從隨身的錦袋裡拿出一枚南海珍珠,放在桌上。“紅綃姑娘可否為在下彈一曲?”那輕佻的態度,與尋常貪色的男人相同。

  紅綃心中思索著,臉上仍是柔順的微笑,沒看那枚價值連城的南海珍珠一眼。轉軸撥弦,音符流瀉而出,她奏出霓裳古曲。

  西域?!聽見他由西域而來,她心中一震,表面卻不動聲色。

  不久之前,她才替沈寬擒下魔教之子韓振夜,那男人就是來自西域。只是,韓振夜並沒有伏法,反而趁鐵城之亂逃了出去。她正在心煩,不知該如何為主人分憂解勞。

  眼前這個男人也來自西域……是知道她與聚賢莊有關,刻意前來瞧她,抑或只是個巧合?她的指尖輕扣,預備在必要時採取行動。

  清亮的音色響起,迴蕩在廳內。春風吹過,窗外滿湖含苞的荷花輕晃,帶來陣陣清香。

  他愈坐愈近,一雙黑眸直盯著她在琵琶上舞弄的雙手。“太妙了,太妙了。”他疊聲說道,雙眼閃爍著光亮。

  紅綃秀眉一蹙,察覺到他的逼近。那一高大的身軀靠了過來,雖然沒有接觸,她但卻有十足的壓迫感,他的呼吸甚至還吹拂著她的指。

  音色有些亂,她瞬間竟然忘了曲調。

  “公子也懂音律?”她以為他讚美的,是她精湛的技藝。

  他搖頭晃腦,似笑非笑,看著她在琵琶上轉動遊走的纖纖玉手。

  “不,我是說,紅綃姑娘這一雙手纖柔靈巧,可美得很。”他露出邪笑,以桐骨扇端起她的一雙柔荑,根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過呢,這雙巧手要是不放在琵琶上,放到我的身上輕揉慢捻抹復桃,那就更絕妙了。”

  她雖為名妓,但是身分特殊,私底下有著沈寬可以撐腰,在杭州數年可也尊貴得很,男人們敗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從來不曾唐突過她。

  哪個人竟像他這麼放肆,毫不掩飾下流意圖,還輕薄地舔吻她的十指?!

  “你!”她怒極地低喊,清澈的雙眼中聚集了怒火。

  剛剛被他舔吻過的指,如今緊按著琵琶的柄,溫熱的觸感仍是十分強烈,她怒瞪著他,雙手因為憤怒而發抖。

  皇甫覺邪笑著,甚至還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唇,以指尖揩著她殘留的滋味。“果然是天生的美人兒,連味兒都是香的。”語氣的輕佻,是存心激怒她;他很是好奇,這個表面冷淡的美人,會不會被他刺激得狂怒,進而失去戒備?

  他知道她手段高妙,好友韓振夜也曾一時疏忽,著了她的道。先前還有些不解,怎麼厲害如韓振夜,會著了女人的道?

  只是在瞧見穆紅綃的瞬間,那些不解全部消失。她的美麗,就是對付男人的最佳武器,別說是韓振夜了,要是事前沒有提防,他說不定也逃不過這個銷魂陷阱。

  可惜啊,她是沈寬的手下,等於是一朵帶著刺兒的花呢!想要沾上一沾,就肯定會被扎得滿手傷。

  他笑得更壞些,打定主意要作弄這有著清冷雙眸的美女。

  “請公子自重。”穆紅綃咬著菱唇,忍下滿腔的憤怒,起身就想離去。她尚未摸清皇甫覺底細,不想泄漏自身會武功的事實,裝作不堪受辱地離開,似乎是最好的辦法。

  皇甫覺步伐極快,一眨眼的功夫就竄到了她面前,擋住了去路,將她攔在懷前,笑得萬分邪惡。

  “等我們躺上了繡榻,你就該知道我重是不重。”他低下頭來,以桐骨扇端起她尖巧的下顎,語氣曖昧極了。

  紅綃低垂著頭,沒有看他,雙眼裡卻已迸出火焰。

  “奴家真的覺得身體不適,必須回去休息,請公子讓路。”她忍氣吞聲,握緊了琵琶柄。在柄內,藏了一把鋒利無比的長劍,她在考慮著,要不要出劍,當場殺了這個不要臉的登徒子?

  “啊,身子不舒服嗎?那可糟了,恰巧這兒有繡榻,就先在這兒休息吧!在下還可以好好地‘照顧’姑娘。”他十分地殷勤,伸手去扶她軟若無骨的纖腰。

  雖然穿著紅衫絳裙,還是可以看得出她的身段曼妙,皇甫覺在心中充滿幸福地一嘆。沈寬這伎倆真毒啊,完全是對症下藥,知道美人往往是男人最大的弱點。

  腰上的箝制力道讓她蓮足一偏,靈巧地往側一滑,滿心只想著要脫離魔掌。但是偏偏他步伐俐落詭異,下盤功夫了得,如影隨形地跟著她,不論怎麼閃避,兩人的距離始終在三尺之內。

  她愈避愈急,漸漸失去耐性。紅衫絳裙,在移動間幾乎化為一朵紅雲,襯著她怒極的嫣紅臉兒,分外地好看。

  “這兒是賓客歇息的雅房,奴家的居所在別處,不便打擾。”她的聲音在發抖,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憤怒。

  皇甫覺的步法詭異莫測,迅速地在她四周繞了一圈,忽然湊近紅綃的耳後,朝著她雪白的耳根吹了一口氣。

  灼熱的感覺襲上全身,夾帶著他身上淡淡的男性麝香,紅綃全身又是一顫。

  “全杭州的人都知道,紅綃姑娘的居所在湖心的那座孤島上,只是,你可按捺得了那麼久?”他不死心,靠上前去,很感興趣地看著她因憤怒而發光的眼睛。這女人,連生氣時也是美麗的。“你耐得住,我可是耐不住。”他自言自語,手中桐骨扇靈巧地一轉,就往紅綃手中的琵琶擊去。

  她聽見他的輕薄話,正待要發作,一時閃神,那桐骨扇竟就敲上了琵琶。

  當的一聲,兩物相擊的聲音竟然清脆得有如金石交鳴,豐沛的真氣傳來,震得她掌心發麻。

  紅綃來不及反應,被強大的力量震得腳步一顛,險險就要摔下地去。在天旋地轉間,腰上傳來支撐的力道,她秀腿輕提,卻被他從腰間扶住,此刻的姿勢等於是臥在他懷裡,尷尬到了極點。

  “小心些,要是跌傷了,我可捨不得。”他俯視著她,伸出指來輕畫她柔軟如花瓣的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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