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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迷的四阿哥一直被抬到了皇后寢宮,跟隨的四福晉一看見四阿哥的樣子,立時就暈了過去,四福晉還有身孕,嚇壞了跟隨的宮人,幸好蕙嬪跟著照料,才不至於讓場面太過混亂。皇上氣的當場發作:“查,給朕查清楚!好好的馬怎麼尥蹶子了?要是有人膽敢心懷不軌!朕定當斬之!”

  夜晚昏暗的油燈下,有個高一些的身影站在暗處:“......你的人是怎麼做事的?說了抬進皇后宮中的也只能是死人,怎麼會活著?!”

  另一個人仿佛捏著嗓子說話:“四阿哥命太大了,還沒進樹林馬就發作了,那麼多人怎麼下手?”

  仿佛有人在嘆氣,又仿佛是在讚嘆:“別留下把柄,不然誰也救不了你。”

  “爺說的小的記下了。”

  殊蘭疲憊的淨了手,癱坐在了榻上,雖說傷的不重,但因為一直昏迷她心裡也害怕,恐怕有什麼地方自己沒有查到,錯過了最佳的救治時間,外頭憐年急忙進來:“您去瞧瞧吧,四福晉跪在養心殿求皇上嚴查。”

  殊蘭揉了揉發脹的額頭,又回頭看了一眼昏睡的兒子,叮囑了身旁的太醫幾句,也顧不得換衣裳,坐了鳳攆就朝著養心殿去了,賢曦還懷著身孕,若有一絲差錯等兒子醒了,她怎麼交代?

  宮人們圍著相勸,賢曦只堅定的看著養心殿的大門,殊蘭走過去扶起了她:“你連皇額娘都不信嗎?沒有什麼比你肚子裡的孩子重要,有額娘在納穆就必定沒事。”

  大抵是聽到殊蘭來了,胤禛才走了出來,看了一眼這個倔強的兒媳婦,嘆氣道:“朕什麼時候說了不嚴查?你放心回去吧,朕的兒子朕沒有不心疼的道理。”

  賢曦垂了眼:“兒媳只求皇上還四阿哥一個公道,在別無所求。”

  殊蘭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只到底沒有多想,胤禛答應了一句,殊蘭便就勸著下頭人送了賢曦回去,等著人走,殊蘭和胤禛對看了一眼,不知怎麼就品出了幾分無奈,孩子都大了,好似他們這些長輩已經無法如先前一般掌控局面了,是喜也是無奈和滄桑。

  所幸納穆夜裡就醒了,沒有發燒也沒有噁心想吐的感覺,殊蘭高興的幾乎落淚:“幸好沒事!”又急著讓人去跟賢曦說:“跟四福晉說一聲,叫她不要擔心了,早些睡下吧。”

  有太監在賢曦耳邊低語了幾句,賢曦淡淡的點了點頭:“仔細了在仔細,不敢有一處疏漏,否則,就是萬劫不復。”太監忙應了一聲,悄無聲息的消失在了黑暗裡。

  等到確定納穆無事,夜裡安靜的躺下,殊蘭才漸漸品出了其他的味道,憑藉她的醫術和能耐,若納穆真的昏迷她必定能看出病因,可偏偏她一無所覺,又加上跟前有個賢曦,她實在難以分心去想,她翻了個身,一旁睡著的胤禛追過來從後面摟住了她的腰,她往胤禛懷裡靠了靠,不知道怎麼就覺得酸澀又幸喜。

  兒子大了,終於有一天也會瞞著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必靠她也不會孤單,因為終有了另外一個女子代替了她,成為了兒子生命中最親密的一部分,也必將陪著兒子走完他剩餘的人生,不離不棄白頭到老。

  胤禛睡的熟,夢語一般在她耳邊叫了聲殊蘭,殊蘭轉身回摟住了胤禛,而陪伴她走完這一生的是她身邊的這個男子,這樣,真好......

  關於納穆落馬,真相出來的很快,胤禛煩躁的將摺子擲在地上來回走動,殿外太監通報殊蘭來了,他想了想又撿起了摺子放在了桌子上叫了殊蘭進來,殊蘭端著剛熬好的銀耳蓮子羹,笑著道:“正熱著,皇上喝些。”

  胤禛一時有些不知道怎麼跟殊蘭說話,便默默的接過了羹喝了一碗,殊蘭笑著問還要不要,胤禛又點了點頭,喝了小半碗實在覺得不能不說,便試探的問殊蘭:“若兄弟紛爭,是你要如何處置?”

  殊蘭一怔,想了想仔細的道:“總該先要知道為什麼爭執,若知道了就要從根源上制止,比如家中兄弟為爭財產而斗,其實不過是要做父母的當機立斷,早立個字據,父母百年之後財產如何分配,或者甘心或者不甘心,但終歸了斷了,也斷了念想,才能保全子嗣,若是拖拖拉拉舉棋不定,大抵才是最大的禍源吧。”

  她說完了就去瞧胤禛的碗:“皇上不想喝了?”

  “哪裡?好喝的很。”

  眼見著一大碗湯都進了胤禛的肚子,殊蘭到嚇的不敢在讓他喝了:“好歹快要吃飯了,少喝點!”

  吃了晌午飯,胤禛去太后宮裡坐了坐,殊蘭不知道去說了什麼,只知道她在去看太后,太后就不見人,這到是第一次。好似真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但這次胤禛並沒有向殊蘭說,若不說她也不多問。

  夜裡就淅淅瀝瀝的下了雨,涼氣襲人賢曦依著納穆坐著:“不知道這次會怎樣......”

  納穆笑著捏了捏她的手:“你只好好養胎,這次你已經夠費心了。”

  賢曦笑了笑:“我只是想,皇額娘大抵是猜到了。”

  納穆頓了頓:“我額娘是最開明的額娘了。”

  賢曦想到也感慨了起來:“只凡是說起你的事額娘總跟我商量著說,我實在是...從沒想過嫁進皇家還有這樣的幸事。”

  自來兒子的事情都是婆婆做主什麼時候輪到媳婦參合?

  納穆笑道:“額娘是認可你了,總歸是希望我們美滿。”

  秋風卷著落葉,敲打著窗欞,室內沒有點蠟燭顯得昏暗了很多,胤禛坐在上首看著下面跪著的弘時,淡淡的問:“你又怎麼說你這次做的事情?給納穆的馬下藥,又要人埋伏在樹林裡伺機而動?”

  跪著的弘時如很多時候一樣,依舊看不清胤禛的神情,只覺得前所未有的清冷,他明白這不是狡辯的時候,因為能問就是因為已經確認,他低著頭覺得安靜的能聽到自己的心跳。

  胤禛看了看弘時:“朕知道你在圖謀皇位,是不是因為知道自己希望小,所以才想除掉納穆?你覺得自己能耐還是納穆能耐?”

  弘時毫不猶豫的回答:“若是兒臣同納穆一樣都出自皇后,兒臣一點都不比納穆差,差也只是差了一次機會。”

  胤禛笑了笑:“你只說這樣一句話,就已經差了納穆太多。納穆都跟朕說了,察覺了你的心思,所以才會有現在的局面。”

  弘時猛的抬頭看向胤禛:“皇阿瑪是在說笑?!”

  “又何必說笑?若不是他察覺了,這會只怕早死了,他死了朕就只有選你了,可惜不是這樣。納穆就是勝了你一籌,成王敗寇,你說怎麼辦?”

  怎麼?怎麼會這樣?!他早算好了一切,沒有一絲差錯,怎麼就被納穆察覺?

  胤禛起了身,走到弘時跟前:“納穆給了朕一個選擇的餘地,朕還想留著你的命,畢竟你也是朕的兒子,朕將你圈禁,等到納穆坐上皇位的那一日,他或許會放你出來彰顯仁慈,那麼你還是王爺,並且只要你安分守己也可以安享榮華,朕對你,仁至義盡。”

  皇上昭告天下,三阿哥弘時大逆不道朕甚心寒,圈禁之。十四阿哥願守皇陵,皇上允之。

  殊蘭做著小兒的衣裳同賢曦說話:“不知道十四犯了什麼,皇上叫他去守皇陵。”

  賢曦輕聲道:“兒媳也只知道個大概,還是跟納穆落馬的事情有關,肯定是參與了。”殊蘭頓了頓:“以前在潛邸的時候他就想害我,如今對我下不了手,就朝向納穆。”

  賢曦好奇十四爺為什麼會對當時還是側福晉的皇后不滿,卻不好開口問,便也只聽聽就算過去。

  齊妃甚至還不知道是出了什麼事,弘時被圈禁這樣的一個晴天霹靂就落了下來,砸的她心神俱裂,她跌跌撞撞的跑來求殊蘭,殊蘭看了看她半響才道:“若你知道是什麼事,就必定不會來求我。納穆落馬都是弘時策劃的,原本是想至他於死地。”齊妃跪在地上抱住殊蘭的腿:“弘時還年輕,您大發慈悲跟皇上說說,饒恕了他吧!奴婢保證他以後在不敢這樣,絕不敢這樣的!求您了!”

  作為母親,殊蘭理解齊妃,但也僅僅只是理解,宮人們撕開李氏的胳膊,殊蘭看了一眼癱倒在地上的李氏,轉身進了後殿。李氏只來得及看見殊蘭壓金線的裙裾一閃而過,宮人們悉悉索索的跟著大多退了下去,安靜的儲秀宮正殿裡,齊妃想到半生的故事,忽然就不明白這半生到底都做了些什麼?兒子也圈禁了,她還活著做什麼?人生早沒了趣味了......

  第117章

  秋日蕭索,但天高雲淡,仿佛少女疏朗的心,荷花池裡的荷花只剩下枯枝敗葉,卻有jú花開的燦爛,亭子裡六公主瞪大了眼同麗惠說話:“......七妹看見了麼?竟是上一次遇見的那個書呆子!他竟是狀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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