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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少個夜晚,多少個讓人忐忑不安的夜晚,那小小的恣意妄為的身影背後,總不近不遠的跟著一個挺直的背影,那一頭的銀髮,已經自然彰顯了他的身份,可是就是這麼一個在大同尊貴無比的男子,卻甘之如飴的跟在自己的兒子的身後,當起了全程護衛,只是無意中,他此生的呵護會受到傷害。

  漸漸的,隨著年齡的增長,隨著君悅身手的日益矯健,墨良不會再全程陪護,但是君悅所到之處,卻依然能看見他的身影,或蹲或站,但是卻絕不干涉君悅的行動,以及所到之處引起的防禦對抗。

  多少次,看著那小小的身影狼狽不堪的脫身,到之後在追兵在表現得遊刃有餘,墨良不知道該欣慰還是感嘆。

  多少次,看著那身影,墨良的視線卻透過了君悅,看向了不知盡頭的一方。

  五年了,整整五年了,用盡了一切方法,查遍了奉天的每一個角落,走過了大同的每一寸土地,可是,她和她在哪兒?

  她們是失蹤了?

  還是……

  墨良想都不敢想,她們是不是被謀害了?

  可是,奉天這些年來對皇后和公主的搜尋從未放鬆過,而這也是讓他抱有希望的一個因素,如果她們真的不在了,就算軒轅皇做戲掩飾,卻也不可能堅持五年之久。

  所以,軒轅皇的動靜,卻也牽掛著墨良的心。

  很矛盾,他希望獨孤韻停止對青青母女的搜查,但是卻又害怕聽到獨孤韻停止搜查的消息,只因為,獨孤韻的繼續從另一方面給了他希望。

  而這次,看著精力過剩,總讓宮中宮女太監手忙腳亂,讓侍衛手足無措的大同太子墨君悅,睜著亮得過分的大眼睛看著他,問他,他的母后呢?

  為何他的母后沒有和他們在一起?

  是不是母后已經死了?

  墨良知道,他再也不能等了,只因為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對於他來說,都是煎熬,猶如凌遲一般,讓他痛不欲生。

  現在的大同,已經一切具備,只欠東風了。

  他已經不再是當年的墨良了,更不是當年的獨孤絕殤。

  他是大同天子,是墨君悅的父親,他已經不止是一個男人,還是一個父親。

  五年來,追憶之前的種種,墨良最多的時候,露出的是自嘲的笑容,只因為,隨著年齡則增長,對於自己的無知,他了解得更透徹。

  對於青青的抉擇,他增添的是更多的無奈和心痛。

  從他還在娘的肚子裡,青青就已經對他傾注勒心力,而他呢,所做的就是沒有節制的索取,青青的關懷,青青的庇護,青青的愛。

  而自己呢,小的時候,他沒有能力,他沒有實力,他只能看著青青承受屈辱。

  當他成長了,他還是沒有能力,沒有足夠的實力來保護青青,他能做的就只有和命運抗爭,為自己的未來搏一搏。

  當他長成,他成功了,他付出的努力沒有白費,他建立了良莊,接管了雲壤。

  完成了一個商人到君主的轉變,可是他還是覺得自己不夠強大,他還不能和當時的奉天抗衡,雖然他強硬,但是他的內心還是有著對權力的嚮往以及強權的畏懼。

  不敢找青青,不敢面對青青,只因為,找到青青,讓青青留在自己的身邊就是他努力的一切動力,而那個時候,他還在朝著這個方向努力。

  當他統一了齊國,成立了大同,他依然退縮了,讓青青從自己的面前離開,青青的目光無怨無憂,可是,現在回想起來,還有一種隱隱的感傷和絕望。

  設身處地的想想,當時的青青作何感想,好似被人遺棄了一般,就猶如年幼的自己,看著青青離開的背影,而暗自悲憤,而他呢,不知不覺間,他卻重複了同樣的舉動,而他卻不自知。

  第二百二十二章

  “君子一言快馬一鞭。”通知的話語中卻有著少有的堅定,來到奉天,他不止有希望能夠了解大同之外的一切,更重要的是,他有希望能找到自己的母后和姐姐。

  而這才是他來到奉天最主要的目的,當然,他也可以看看,這奉天的各位和父皇有著血脈關係的人究竟都是什麼樣的?

  “走吧。”青峰對於墨君悅的回答還算滿意,但是對於他的下一步舉動或者說,他正在所想的,青峰卻不會感到放鬆,要是不出問題,那就不是他熟識的君悅了。

  “這地方,應該夠我玩一陣。”果不然,隨著那眸子的流轉,清脆的話語讓一旁的青峰和墨雲蝶面面相覷,露出了會意的無奈笑容。

  “這裡不比大同,切不可膽大妄為。”雖然知道這話無疑是耳旁風,但是青峰還是忍不住的脫口而出,誰叫他對這個小祖宗是愛恨交加呢。

  沒了這小祖宗,大同的京都將會迎來多年沒有的安寧和平靜,但是很多人半夜睡夢中也會因為這突然的安靜感到無所適從,為第二天早上,同樣平靜的京都感到失落吧。

  “哦?”似是疑惑,更似是興致高昂,君悅的雙眸中流露出了讓青峰他們並不陌生的炙熱光芒。

  想要說什麼,青峰卻哽在了喉嚨,吞吐不出。

  只因為,看到此,他已經知道,他即使說什麼,那也不過是更加激發這小祖宗的興致,其他的於事無補。

  “晚上想吃點什麼?要不要我給你做?”墨雲蝶看著素來胸有成竹的青峰在面對君悅時這總會不自覺的流露出的無奈和沉重,莞爾之餘,轉移了君悅的注意力。

  看著眼前這個精緻得讓人感嘆的君悅,墨雲蝶的心中總會不由得感嘆,為何同樣是五歲左右的孩子,為何他們家的青穗魚的性格和君悅就截然不同。

  君悅是東升的太陽,而穗魚就是那夜晚的彎月。

  一動一靜,卻又好得形影不離,即便是外出搗蛋,穗魚雖然不能跟著君悅,但是卻會做一件誰都想不到的事情,那就是確定君悅將要夜探的地點以及為君悅提供相關信息。

  “不用,我不挑食。”君悅甜甜的說道,人也撒嬌的靠向了墨雲蝶溫暖的懷抱。

  雖然說,他們一路走來都有人打點,但是畢竟是長途跋涉,墨雲蝶同樣疲憊,他又怎麼能讓需要好好休息整頓的墨雲蝶再專門為他洗手做羹呢。

  他們落腳處是一個客棧,這京都里規模還行的“同福”客棧,兩間天字號客房,那是君悅堅持的,他已經大了,不能和他們同房了。

  青峰他們是夫妻,理應住一間,他是大人了,理所當然住一間。

  說話的這語氣和態度,讓當時面對他的墨良和青峰都有些忍俊不禁,明明頑劣不堪的表情應是掛上了一本正經做嚴肅狀,看起來說有多怪異就有多怪異。

  當然對於他的要求,墨良一般是不會否決的,即便是這個要求,會對君悅的安全有所顧慮,但是卻還是答應了。

  “我先梳洗一下。”不等青峰答覆,君悅已經轉身進入了客房裡,機靈的雙眸戒備的看了一眼整齊精緻的擺設後,迅速脫去衣服,跳進了專門為他準備的小號浴盆里。

  噼里啪啦,房內頓時傳來了水花四濺的聲音。

  而這讓站在門外的青峰輕笑搖頭,這就是君悅,精力旺盛的君悅,無時無刻都能體會到他的活力。

  雖然知道,君悅的四周都會有著暗衛相隨,可是青峰還是為君悅的安危擔心。

  就像現在,他自然地站在了門口,只為等待小傢伙沐浴出來。

  不一會,隨著水聲的變小,估計君悅已經梳洗完畢了,卻久久不見君悅出來,而同樣梳洗過後的墨雲蝶已經走出來,半乾的濕發輕輕的束於身後,同樣職位探望隔壁的小傢伙。

  “魚兒,好了嗎?娘能進來嗎?”墨雲蝶和青峰相視一眼之後,墨雲蝶開口了,完全是一副為娘的姿態。

  可是,屋內卻靜悄悄的,聲息全無,兩人傳遞的眼神中有著不好的預感,青峰一把推開了房門。

  屋內哪還有君悅的人影,窗戶是打開的,桌上有墨跡未乾的紙條。

  “出去隨便走走,勿掛。”拿著手中這龍騰虎躍的字跡,青峰只能按耐住心中的擔憂,和墨雲蝶轉身回房。

  君悅的私自出行早在他的預料之中,只不過沒想到,會來得這麼快。

  “夫君,我們要相信魚兒,他會安然無恙的回來的。”墨雲蝶同樣是心焦難耐,但是她還是出言安撫青峰。

  他們都焦急,他們都擔憂,但是他們卻只能神色不變的等待君悅的歸來。

  畢竟君悅的身邊會有暗衛跟著的。

  似是自我安慰,更像是自我安撫,兩人看似無異的用膳休息。

  而一身布衣裝扮的君悅卻神清氣慡的漫步於街頭,本該潔淨如玉的臉蛋上卻是滿臉泥土,乍一看去,就是一個頑劣的鄰家小孩。

  愜意的漫步街頭,小小的身影在擁擠的人群中,哪有初來者的陌生和拘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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