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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皇后出宮,多大的事啊,除非是著了魔了,要不,堅守宮門的禁衛軍怎麼會無聲無息的就讓皇后出宮了。
想想,怎麼也不可能是皇后。
更何況,皇后還召見了攝政王呢?
皇后總不可能把攝政王晾在玄月宮,而自己卻出宮了。
“擺駕玄月宮。”獨孤離不再相信誰的回答,此時此刻,他只相信自己親眼所見。
當獨孤離疾風般刮到玄月宮,看到的就是依舊站在玄月宮中等候皇后召見的攝政王,那泰山崩頂不行於色的老臉,也出現了罕見的疲憊和挫敗。
沒想到,皇后真的使了空城計。
沒想到皇后真的敢如此慢待攝政王。
更沒想到的是,皇后是怎麼出宮的?
難道駐守宮門的禁衛軍都是瞎子嗎?
“老臣參見皇上……”沒等攝政王跪下,攝政王的身體已經搖晃不停,看著就像要摔倒。
“攝政王免禮,快快賜坐。”獨孤離親自扶著權相宇坐下,想也知道,攝政王究竟站了多久,人是從朝陽宮出來的,他又豈會不知。
這麼說來,皇后出宮已經大半天了,居然無人發覺?
獨孤離越想越是火冒三丈,這玄月宮的人都是吃白飯的嗎?
這麼大的一個人沒了,居然毫無察覺。
還是他們都知道,卻隱瞞不報。
“來人,皇后呢?”獨孤離大聲怒吼,從未被挑起的脾氣在這一刻再也按耐不住了。
匆匆趕來的太監宮女們,齊齊參拜,卻無一人能回答。
機靈穩重的德庸早在不知什麼時候沒了蹤影,獨孤離想要問出更多的,看來是不可能的了。
“退下。”壓抑著爆發的怒火,獨孤離極力的克制自己的脾氣,多久了,他已經多久沒有如此的盛怒過了,自從登基以來,他遇到的事情難道還少嗎?
可是卻從未有什麼事能讓他這麼的怒不可遏。
他究竟在火什麼?
皇后的私自出宮?
還是皇后身邊出現的人,脫離了他的控制?
“皇上?”看著臉色敗壞的獨孤離,德全小心翼翼的詢問,心中也有些驚異,畢竟能讓皇上失控的事情已經絕無僅有,卻不想,他還能看到。
“退下,朕想一個人靜靜。”看著德全臉上那掩蓋不住的驚訝,獨孤離瞬間掌控了自己的情緒,他真的失態了。
為何?
他的淡定從容去哪兒了?
從什麼時候,他就已經完全失去了從容的心態?
怎麼想,他的腦海中浮現的都是那剎那間冷漠的嬌顏,微微的一步距離,卻感覺咫尺天涯般,觸手難及。
是的,從皇后的神態變化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再無法平靜。
從那一刻起,他再難找回那淡淡的溫暖,融融的默契。
也就是從那一刻起,他的心中總有一股莫名的火在躥燒,不旺卻讓人坐立不安。
當他聽到能讓權無智俯首相陪的女子的時候,他的怒火再也按耐不住,猛烈爆發。
他這究竟是怎麼了?
難道他已經不經意間在意這個小皇后了嗎?
這個他名譽上的妻子,太子的母親。
不,那多可笑。
雖然他給了她皇后的頭銜,但是眾人心知肚明,他的心早在若干年前就凍結了。
他不會再為任何一個女人動心,更不會為了一個女人影響到自己的決策。
他是一國之君,她是什麼?
她只不過是一個來歷不清,身份不明的野丫頭。
他怎麼會在乎她,即使是,那也不過是為了掌控她,不能讓她無知的行徑破壞了她的計劃而已。
她只不過是他手中的一顆棋子而已,僅此而已。
想到這裡,似乎心緒明了了,心氣也順了,靜靜的坐在玄月宮內,默默的看著卷宗,等待著。
玄月宮,更靜了。
當獨孤離翻看完小皇后的批閱,這才發現,不知何時,燭火荏苒,宮門外已是夜幕降臨。
隨著寒冬的到來,夜幕也來的越來越早了。
環視玄月宮內,依舊溫暖,只因為這裡的主人不能受涼受寒,她的雙腿……該死的,她就不怕等不到太子回來,就殘了嗎?
本以湮滅的怒火,瞬間又噴發。
這一刻,獨孤離再也按耐不住了。
“更衣,出宮。”陰冷的吩咐,讓德全為小皇后擔憂,只希望小皇后在宮外可別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否則……皇上都多久沒有如此憤怒過了。
久未踏出宮門的獨孤離,身著便裝,在御前侍衛的保護下,融入了夜色中,直奔柳絮湖而去。
第九十二章
精緻華美的畫舫,在燭火的渲染下,在湖面的波光下,更顯得詩情畫意。
雖說是停留在湖面,但是華貴雍容的畫舫里,卻如履平地,無一絲的動盪搖晃。
青青坐在柔軟的椅凳上,品嘗著芳香四溢的綠茶,沒有半點想要回去的想法。
坐在一旁的權無智看著小皇后這怡然自得的模樣,饒是再從容的人,也多了幾分凝重和擔憂。
想必這個時候,皇上也該發現皇后不見了吧?
雖說,他不是當朝官員,但是,對於朝廷,對於皇室,他並不陌生。
看了看眼前的小皇后,他卻感覺有些棘手,不知皇上會怎麼處理此事。
小皇后也不是那種隨心所欲,為所欲為之人,她今天的出宮,似乎也並不單純。
“夫人……”權衡再三,權無智還是決定開口提醒,小皇后該回宮了。
“聽聞公子在商場頗有一席之地。”沒等權無智開口說明意圖,青青已經開口了,平穩的語調讓權無智猜不出皇后此刻的心思。
“民間傳聞,夫人不可全信。”權無智謙遜的說到,心中卻在思量皇后此話的目的何在?
從皇后親自拜訪攝政王府開始,他就從未覺得這位小皇后會像大家以為的那樣幼稚無知。
“公子手中掌管了奉天的半壁江山,公子的為人處世,讓人敬佩。”青青這不輕不重的話語,看似求證,但是卻完全是承述了一個事實。
她不會相信道聽途說的傳言,但是也不會低估評價的真實性。
正所謂無風不起浪,不會空穴來風的。
如果這一切都是假的,那麼她更不能小看這個男子,因為要創造出如此高評價的輿論的始作俑者,又何等簡單。
“夫人明鑑,這些都是江湖傳言,萬不可全信。”權無智心頭一震,皇后的這話,雖然聽不出情緒,但是卻也是擲地有聲啊。
雖說他掌管的行業遍及天下,雖說他的勢力遍布各地,雖說他手中財富堪比國庫。
但是他一直很內斂,因而對於他的傳聞,雖說漫天,但是卻也不至於讓他招致不必要的麻煩。
加之攝政王在朝廷中的影響力,他一直過得很平靜。
可是此時,皇后的淡淡一句話,卻讓他驚出一身冷汗。
雖說這些都是傳言,但是卻也是事實。
皇后說是聽聞,但是卻也不是信口開河。
更不是閒聊胡侃。
他現在幾乎要以為,遇到他,都是安排中事了。
“公子以為獨孤鑫源如何?”放下手中茶杯,青青定眼看向權無智。
這個一直表現得恭謙有禮的男子,這個能傲世天下卻依舊低調的男人。
“小皇……公子!”權無智一時之間想不出皇后怎麼在這個時候提到小皇子,有何用意?
“即便是朽木,我也相信公子有化腐朽為神奇的力量,更何況,鑫源並不笨。”青青沒有明說,但是意思已然明確,她想要權無智做獨孤鑫源的師父。
“夫人三思,在下才疏學淺,只怕耽擱了小公子的前途。”第一反應,權無智就是推辭,先不說他從未想過為人師,但是這皇子師父的重則,他也不想嘗試。
“公子此心足以,我信任公子,鑫源必然也樂於師從公子。”青青從始至終並沒說過讓獨孤鑫源拜權無智為師的話,但是順著權無智的話,這拜師一事算是水到渠成,板上釘釘的事了。
權無智想要說什麼,卻在看到小皇后那不容辨駁的神情時,停住了。
想來皇后已是打定主意,這又豈是推脫得了的。
怕只怕,皇后想要的不只是小皇子拜師學藝,一旦帶徒,那麼自己經營的一切必然會慢慢的引導小皇子接觸介入,到時候,自己的所有經營命脈就完全掌控於小皇子手中,或者是說皇后手中。
她就是在為太子做鋪墊,打基礎。
“公子?”就在這時,畫舫外傳來了權無智親信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有重要的事情稟報。
“夫人見諒……”權無智眉頭皺了皺,如果不是萬不得已的事情,他們是不會打擾到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