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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風落看著畫像上的自己說不出的俊挺飛揚,竟然比自己的相貌還俊了幾分,定然也是出自那人之手。現在的自己由於懷孕的緣故,已經大大失去了英挺之氣,一副虛弱無力的樣子,跟畫像里的人差得太遠,難怪一路上行來,也沒有人找他詢問。

  或許也因為蕭遠瀾提出重罰的原因吧,要抓到人怎麼可能不讓人受傷?那個人為了自己,居然這麼為難別人。

  楚風落想起那個人,不由得又是搖頭,又是微笑。

  可惜他們之間是沒有未來的,如果蕭遠攔只是一個普通人,或許事情會簡單得多。

  楚風落默默想著,牽著馬踏上回到霧隱城之路。

  路過南江城時,楚風落留宿了一晚。

  這裡常常是他跟蕭遠瀾相會的地方,因為在京城和霧隱城的中間,最容易見面。以前他只知道蕭遠瀾是京城的貴族子弟,沒想到他居然是當今皇帝。怪不得每次他見到楚風落,都是高興得不能再高興的樣子。其實要見他一面,蕭遠瀾也是相當不易的吧。

  心情發生了很多細微的變化後,楚風落髮現,對蕭遠瀾的感情不再是被羞辱的仇恨,而漸漸變成了因為自己居然懷了他的孩子面對他時的一種難堪。

  想不到自己居然會產生這種類似於羞澀的感情,楚風落心裡五味雜陳。囚為懷孕而改變了太多,連自己都覺得陌生。

  第六章

  霧隱城在大曆王朝的西南方,從外面看,連綿的山脈終年籠在一層厚厚的雲霧中,仿佛仙境,外人如果不知道路徑根本無法進入。

  當楚風落到霧隱城時,所有人都是錯愕的樣子,似乎想不到他還會回來,大概他離開霧隱城,人家也把他當成想把龍王騙上篡位事發潛逃,或者是被龍王遺棄,如今余情未了還想再見夜澤歡一面。

  於是有人很好心地告訴他夜澤歡不在,已經跟龍後出去雲遊了,大概一兩個月回來一次。

  楚風落並沒打對此多做解釋,跟眾人寒喧了幾句,回到了自己原來的家中。

  楚家在霧隱城中是名門,但是父母前幾年已經過世,現在也只剩他一個人了。

  輕輕抹去門鎖上的灰塵,楚風落打開了楚家的大門。

  「風落,你怎麼回來了?」

  一聲呼喚,楚風落詫然回頭。一個白衫儒雅的俊美男子站在身後不遠處,正朝他微微一笑,笑容有些不懷好意。楚風落不免有些尷尬。

  這是楚風落少年時的玩伴葉瑞宣。因為幼時年紀相若玩在一起,相互之間很是熟悉。葉家世代便是祭師,精通醫術,鑑定陰陽,而也因為如此,龍王夜澤歡是陰性的秘密讓他知道了,跟楚風落頗有一番爭鬥。

  可憐葉瑞宣除了武功兵法之外,還要學習歧黃之術,每次比武都輸,葉瑞宣看到夜澤歡對他也不是特別有好感,也就放棄了這門心思。

  而當夜澤歡跟楚風落要成親時,葉瑞宣因為正好作為祭師要出門歷練沒趕回來,楚風落當然也知道是因為葉瑞宣不願觸景生情,所以遠走他鄉。

  箅起來他跟葉瑞宣是闊別了一年的重逢了。

  真相已經大白,葉瑞宣自然也已經知道他是陰性男子。

  楚風落看到葉瑞宣奇異的眼光,有些坐立不安。

  「瑞宣,你看什麼?」

  難道自己因為懷孕而引起生理心理的細微差別,也被葉瑞立看出來了?雖然說他是祭師,沒什麼看不出來的,但是才兩個月也能看出,不免有些誇張。

  「沒什麼,風落,既然我們都得不到夜澤歡,那麼就相逢一笑泯恩仇吧?」葉瑞宣微微一笑,笑容有些高深莫測。

  楚風落無奈地一笑,兩個人都得不到夜澤歡,但是葉瑞宣的解脫當然跟自己不同。他跟夜澤歡同為陽性,根本沒可能。

  「若說我跟你唯一的仇怨,就是你們葉家弄錯我的陰陽性吧。」

  祭師是葉家世代相傳,二十年前弄錯的不是葉瑞宣的爹爹也是他的叔伯。當初不去計較,另有一個原因就是因為葉瑞宣是自己的好友,錯了也就錯了,既然不能改變,也不必因此跟好友反目成仇。

  葉喘宣笑得有些尷尬。

  「風落兄不計較,足見心胸寬闊。多年不見,風落兄風采猶勝往昔,可喜可賀。不如到我家去暍一杯?」

  楚風落的確不同往常。葉瑞宣看著楚風落從容優雅的舉止,不禁心中微微一動。

  楚風落看著自己家中滿宇灰塵,還沒來得及潔掃,一兩天內屋子裡是不能住的了。只得嘆了口氣,「瑞宣,你家裡還有住的地方沒有?」

  葉瑞宣眼睛笑成了兩彎月牙:「有啊,風落,你就暫時到我家裡去住吧,反正我們兄弟以前也是經常住在一起的。這裡我叫人過來打掃就行。」

  楚風落嘴角抽動了一下:「我習慣一個人睡。」

  「風落,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吧。我們兄弟倆這麼多年沒見……」葉瑞宣可憐兮兮,無論如何,也要讓楚風落答應自己。

  「我懷孕了。」楚風落淡淡地說。雖然葉瑞宣故意不去提兩個人的不同性,拉近兩人的關係,在以前他也不會注意,但是現在一切都變得大有不同。

  「你說什麼?」葉瑞宣呆了呆,露出吃驚的表情,「你怎麼能懷孕了?」他還沒下手,怎麼就被人得逞了?糟糕,不能被人看出來。

  「我是陰性的,怎麼就不能懷孕了。」楚風落無奈地一笑。這一點他早已在這兩個月中深刻體會到了。

  「孩子的爹爹是誰?怎麼沒陪你回城?」葉瑞宣忽然正色起來。龍族也有跟普通人成親的,但是回城的時候,都會帶上自己的伴侶,不會一個人回來。葉瑞宣在楚風落還沒回來的時候就已經繼任了祭師之職,是龍族中最年輕的一位長老,對於這一點當然會更為注意。

  「孩子的爹爹……」楚風落猶豫了一下,道:「已經去世了。」

  龍族在半年前還被朝廷圍剿,別說是皇帝,就是朝廷的人也被龍族的人刁難,既然已經決定此生再也不去見蕭遠瀾,那麼就當他死了吧。

  「死了?」葉瑞宣不動聲色,只有眼睛裡跳動著楚風落沒有看到的喜悅光芒,「風落,你要節哀順變。」

  「我知道。」離開他,其實自己是難過的吧。楚風落有些黯然,低聲道:「罷了,以前的事情……瑞宣,我們去喝酒吧。」

  「你還想喝酒,不准喝!」葉瑞宣大怒,以後連人帶孩子都是他的了,楚風落還這麼不小心,教他怎麼不擔心?

  「真的不能喝嗎?」楚風落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對了,你武功有長進了?」葉瑞宣醫術是極為高明的,但是武功向來遠遠不如他,為了夜澤歡兩人不知打了多少次,葉瑞宣從沒贏過,現在居然敢用這種口氣跟他說話,如果不是他武功長進了,就是腦子進了水。

  「懷孕了不能喝酒。」葉瑞宣乾咳一聲,擺出一副大夫的樣子。

  「那還有什麼要避忌的麼?」一說到孩子,楚風落立刻十分緊張。

  「不能碰冷水、不要吹冷風……還有,不准騎馬。你今天是騎馬回來的?」葉瑞宣皺了皺眉。

  「沒有快馬,只是緩行……」楚風落猶疑著說,看來很多事情還是要好好學,為了孩子,要學習做一個好母親。

  「瑞宣,我碰了冷水,孩子不知道有沒有事情,你幫我看看吧。」

  「什麼,你碰了冷水?」

  從葉瑞宣惶急擔憂的神色中,楚風落知道了自己做了多麼不該的事,但是葉瑞宣面無表情地為他診脈過後,卻提出要對他進行身體的檢查。

  儘管葉瑞宣是一個大夫,但是楚風落怎麼都覺得葉瑞宣為自己診脈的動作有些不對勁,別的大夫都是兩指搭在脈上,葉瑞宣卻要一隻手抓住他的手,另一隻手在他的手臂上來回撫摸--難道這就是庸醫和名醫的差別?

  葉瑞宣學了這兩年的醫術,倒是越學越回去了。但是直接提出要換大夫似乎有些不夠朋友,兩個人是換帖的兄弟,相互間早就看過了對方身體,再給他看也沒什麼。

  楚風落跟隨葉瑞宣到了葉府,葉瑞宣挽著他進了一間臥室,讓他在一張床上躺下,並讓他把褲子脫了,撩起下抱,張開大腿,讓他檢查。

  四處都遮得嚴嚴實實,只有幾蓋燈火照得密室彷佛白晝。楚風落躺在床上,猶疑著照葉瑞宣的話做了,讓自己赤裸的雙腿暴露在空氣中,絲絲的涼意。

  看到葉瑞宣一步步走近,忽然又想起了蕭遠瀾。

  遠瀾就是這樣,一步步地慢慢走近,輕輕柔柔地說:「風……好想你……」那麼溫柔的痛楚,讓楚風落一瞬之間恍惚。

  感到下體被觸碰的感覺有些不同,楚風落瑟縮了一下,直覺地一掌過去,只聽到一聲慘叫,葉瑞宣倒在了地上。

  楚風落有些歉然,道:「瑞宣,我無意的,只是有些……」只是有些噁心,外加屈辱難堪之感。被蕭遠瀾觸摸時卻沒有這種感覺,大概是他那麼悽然卑微地愛著,讓自己也感到不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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