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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起頭,“青台美的地方就是山和海。”

  香港是天然良港,國外的美麗海島也都有去過。海,在他眼中,已是平常。但他還是一臉激動地問,“你認識路嗎?”突然心中湧起一股*,想扔下所有的公事,去做點十八歲少年想做的事。

  她眨巴眨巴眼,有點為難,一是書沒看完,二是爸爸不准她獨自外出。

  “給我做個導遊,我送你一台世界上最新進的天文望遠鏡。”他看出她的遲疑。

  “你又不富。”還隨便送人禮物,窮大方。

  “我可以慢慢省。”他一臉誠實。

  她無奈地合上書,“好吧,我帶你去海邊。你……可以翹班嗎,會不會扣薪水?”

  “我今天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有那麼點點窩心,很體貼的小女生。

  她找出一張紙,寫了個便箋壓在爸爸辦公桌上,查看了下小錢包,確定裡面的錢可以坐公交,可以買水,二人份的。

  “走吧!”

  “好!”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門,在電梯口遇到秘書處幾位秘書,恭敬地招呼:“裴少好!”

  “你們好!”他公式化的微笑,將她護在身後。

  “安安,悶了?”有位秘書用唇語問她。

  她眨巴眨巴眼,裴少是什麼職務?

  這個季節,去海邊的公交車特別多,仿佛哪一路都要從海邊繞一繞。

  沒等多久,車就來了。

  兩人一同上了車,居然有座。正好可以瀏覽下青台的市容,她非常周到地給他介紹一些標緻性的建築物、路段。

  很快,就看見了海,遊人如熾。

  “我們不在這裡下,我們去安靜的海邊。你……要不要把外套脫下來?”太陽那麼的火,看著他,她都冒汗。

  車內涼氣開得足,他到沒覺得太熱,但還是脫下來了。青澀的俊容,嚴肅的著裝,引來路人側目。

  兩人在一處蔭涼的站台下來,站台下方就是大海,海邊礁石林立,白色的沙灘纖柔地接受著海浪的洗禮。

  有兩對新人正朝大海拍婚紗照,是拍浪漫一組吧,新郎只著白襯衫、西褲,新娘就簡單的白裙,笑得嘴巴咧得大大的。

  他和她站在那兒看了會,然後順著台階向沙灘走去。

  台階上有綠青苔,走著會打滑,他回頭,將臂彎里的西裝頂到她頭上給她作傘,一隻手小心地攙扶著她。

  走到最後一級台階,再小心,還是滑了一跤,他努力站穩,她跌進了他懷中,他雙手扶著她的腰。

  “哇,這么小的情侶也來拍婚紗照嗎?”

  一聲善意的輕笑,攝影師的鏡頭突地一轉,對著他們,“咔”地按下了快門。

  可不是嗎?少年英俊逼人,天生的貴氣十足,女孩清麗俊俏、慧黠出塵,正裝、白裙,身後是陽光、大海,一切都剛剛好!

  番外安安篇:雙面公子(下)

  十二歲,懵懂的年紀,與花季雨季剛沾了點邊,欲青未黃。在她們的意識里,男生還是討厭的生物。若與某某男生系在一起,那簡直應人神共棄。

  何況這人還不是同齡的男生,已這麼“老”了。

  安安一張小臉氣得都變了形,“我們沒有。”她倏地站直,把手背在身後,離裴浩然遠遠的。

  裴浩然摸摸鼻子,有點無辜。

  攝影師滿意地看看相機,笑著逗她,“不是來拍婚紗,那是來談戀愛的?”

  “不是。你告訴他們,我們不認識。”安安委屈得眼睛都紅了。

  “我不愛說謊。”他心裏面也委屈,他有那麼差嗎?不做情侶,也像個哥哥吧,而在她眼中,他像只大灰狼。

  她愕然地瞪圓雙目。

  攝影師樂了。

  新娘同情地說:“好啦,好啦,小女生害羞了,咱們繼續。”

  “這裡就是海灘,後面是山林,裡面有個公園,還有幾幢歐式建築物,你自己慢慢玩,回去的站台還是下車的那個。”她氣鼓鼓地從小錢包里掏出幾枚硬幣塞給他,“這個給你坐公交用。”

  交待完畢,噔噔地上台階,徹底與他劃清界限。

  裴浩然真是前所未有的挫敗,長嘆一口氣,拽住她的手臂,“好,我去和他們說,我們是陌生人。”

  完完全全的此地無銀三百兩。

  “你要講清楚。”她噘著嘴。

  “知道,不會毀了你的清白。”裴浩然瞪她一眼。

  他從不以貴公子的身份出去招搖,即使脫去貴公子的身份,他應該也是有可取之處,今天,慘遭滑鐵盧。

  不是不心酸的。

  他回頭看看一直盯著這邊的安安,但是她沒聽說過越挫越勇這個詞嗎?

  “你們好!”他一抬頭,褪去少年的稚嫩,眸中一派商人的精明。

  攝影師愣愣的,與新郎新娘面面面相覷。

  “我能看看你剛剛拍的那張照片嗎?”笑得無邪又無害,卻令人不寒而慄。

  攝影師不敢遲疑,遞過相機。

  他細細地翻看著,俊眉飛揚,“技術還不錯。不過,你似乎沒經過我允許,就私自偷拍下我們。我不知你目的是什麼,但我完全讓我律師起訴你,你不僅侵犯我的肖像權,還令我人身感到不安全。”

  攝影師嘴巴張成了O型,“沒……沒這麼嚴重吧?”

  他聳聳肩,“不要等事情發生了,再去定論。我向來防患於未然。”他掃了下攝影師身上的工作服,上面印著影樓的名字與電話號碼,嘴角上傾,“就這樣吧,你們慢慢拍。祝新婚幸福。”

  這話是對新郎新娘講的。

  “好,我道歉,是我不對,我立刻就把這照片給刪了。”攝影師頭皮一陣陣發麻,說真的,他沒覺著這少年是在開玩笑。

  “我挺喜歡這張照片,無論角度、光線,還有我們的表情,都非常完美。”

  “那……你到底要怎樣?”攝影師哭喪著臉。

  他遞過一張名片,“把照片洗好、裝裱,寄給他。然後再刪除相機中的存檔,你明白的。”那是他律師的名片。“如果在別處發現有同樣的照片,後果自付。帳單隨照片一同寄過去,我會把款項打進你帳戶。”

  安安等得頭上都快冒煙了,裴浩然才轉過身來。

  “你都說了嗎?”

  “說了,我們不認識,我還讓他把照片刪了,現在,你可以下來了嗎?”他站在沙灘上,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她眯起眼,看看正午的太陽,唉,捨命陪君子吧!

  沙子有點燙,沙灘上又無所遮擋,兩人滿頭大汗地轉了一圈,就上去了。這次,她非常注意,再沒讓他牽過自己的手。

  山林與沙灘像兩個季節,涼風在樹蔭間穿梭,深呼吸,沁人肺腑。她在路邊的小超市買了兩袋麵包、兩瓶水,找了張長椅。

  一人一半,分好,他的擱在長椅的一端,她坐在另一端,三八線劃得那麼明顯。

  他的嘴角又情不自禁地抽 搐。

  “要不要吃冰淇淋?”他沒有搶著和她付帳,他怕她會覺得那是恥辱,但禮尚應往來。

  “不要。”

  他解下襯衫的袖扣,慢慢捲起,“你在學校是不是從不和男生講話?”

  “會呀!”這個問題莫名其妙。

  他換了個方式,“你比較不討厭什麼樣的男生?”

  “夏晨那樣的!”

  夏晨哥哥來青台時,她也會去小公公家住。夏晨是葉楓姑姑的兒子,是個好的傾聽者,他懂的也多。她特別愛和夏晨哥哥講話。

  如果聰聰也來青台就更好了。

  聰聰是左修然叔叔和陶濤阿姨的女兒,比她大三歲。左叔叔最不像長輩,他們三個都愛和左叔叔一塊出去玩。他和他們一起瘋,一起鬧,什麼刺激的遊戲都敢玩。

  記得第一次見左叔叔,他抱著她,對爸爸擠眉弄眼:“你是不是特揚眉吐氣?”

  爸爸笑,“那到談不上,只是心裡平衡了。”

  左叔叔撇嘴,“趕了三年,才勉強打個平手,唉,但又怎樣?我可是提前比你享了三年的天倫之樂。”

  爸爸說道:“但你也會比我提前三年白頭。”

  左叔叔一下子臉皺成一團,像是無限痛苦,“是哦,是哦,真希望永遠是那麼一個粉娃娃,我捂在懷裡,不讓外人覬覦。”

  爸爸點頭,也是一臉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悲壯。

  “夏晨?他父親是不是夏奕陽主播?”

  “啊,你認識我夏晨哥哥?”

  他彎彎嘴角,“見過!我還認識左聰聰。”

  她興奮地往他那邊挪了挪,自發地就把他當成了一國人,“她也是我好朋友。你們怎麼認識的?”

  “這個……是什麼聲音?”他聽到林中傳來一陣喧鬧聲。

  “那兒是個療養院,有籃球場,可能有人在打球。”

  “走,看看去。”他牽起她的手。

  她乖乖地跟上,一點都不掙扎,“夏晨和聰聰每年暑假都會來青台,我們約好今年去爬山。”

  “我能參加嗎?”

  她笑,只當他在講笑話。他是上班族哎,與他們的距離是十萬八千里。

  確是幾個男生在打球,大概是高職的,頭髮染著五顏六色,還有帶耳釘,看著就像是不良少年。

  “我也去活動活動。”他把西服扔給了她。

  “啊!”她以為他會對這些少年近而遠之的,畢竟看上去不是一類人。

  少年們瞅瞅他,不知說了什麼,很快就各自分了工,戰了起來。

  她坐在樹蔭下看著。許多女生都愛看男生打球,在場邊裝瘋賣傻地吆喝,對於喜歡的男生,搶著拿衣服遞水。她一向不屑。

  在球場上的他,沒有在辦公室里的那份老成,矯捷靈活,帥氣青春,她這才模模糊糊地覺得這人其實也沒那麼“老”。

  溫度高,不一會,他身上的衣服就完全濕透。有兩個少年,脫了上衣,打赤臂。他回頭看她瞪著大眼睛,看得出神,不禁一惱。

  “好了,就到這吧!先閃!”他不想讓她看見那些男孩的身體,如果她想看,那應該也是……他的。

  “我們走!”汗涔涔的手拉著她就走,一手舉起水瓶,咕咚,如牛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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