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 我從沒想過要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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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雲素抿抿唇,她只覺得聲音乾澀無比,「你喜歡他,不代表他就要喜歡你。一玫學姐,請自重。」

  秦雲素的聲音乾澀卻又冷靜,站在道德至高的點上俯視她。

  趙一玫緊緊咬著牙關,從一開始就知道早晚有一天會走到這一步。

  現在,只是秦雲素而已。

  未來,會有無數個秦雲素對她指指點點。

  她很清楚。

  非常清楚。

  可哪怕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這樣的言語如刀子一樣割像她的時候,趙一玫依然感覺到了疼痛。

  她薄唇輕掀,「我從沒想過要自重,你要麼守好了,要麼等著被我搶過來。」

  這一生,能有多長?

  奶奶去世的時候發了喜喪。

  89歲,在夜晚的睡夢中安靜死去。

  父親在喝酒時無數次感嘆,怎麼就沒過了90這一關。

  生老病死。

  人生常態,最長也就百年而已。

  她到了現在,往長了說,人生也已經走過四分之一。

  餘下的生命,一天天都在縮短。

  為什麼要這麼辛苦?

  為什麼愛了不敢說愛?

  為什麼愛了不能去爭取?

  是不是用不體面的方式獲得的愛情就不配叫**情?

  在這個年齡,她還沒有到足夠深的閱歷去審視道德這個詞,也不屑。

  就這樣橫衝直撞的,走上一條艱難的道路。

  趙一玫丟下這句話,轉身就進了會場。

  秦雲素站在原地,幾乎不敢置信,竟然會有這樣,不要臉的女人!

  先不管事實是怎樣,最起碼在外人眼裡,她和卓耀輝還是男女朋友關係。

  趙一玫的囂張氣的秦雲素不行。

  她在外面站著,站到都開始了很久她才進去。

  這次秦雲素沒有坐下來,她靜靜走到卓耀輝身邊,「你跟我出來一趟,我找你有重要的事情。」

  男人看了她一眼,旋即點點頭。

  統共是該他發言的部分已經發過了。

  剩下的問題都是非常辯證的,對與錯都要放到實際的操作當中去辨認。

  他站起身,兩個人不聲不響的就離開了。

  看他們離開,趙一玫的心臟都緊起來了,腦子根本就什麼都沒想,就是下意識的要跟過去,可還不等她站起來身邊的人攔了她一下,問她幹什麼去。

  趙一玫只得找了個藉口離開。

  卓耀輝沒想到秦雲素找他,只是問一個問題,「你跟我分手,是因為你心裡有別的女人了是嗎?」

  他站在她對面,眸光壓了下,望著秦雲素,沒有說話。

  卓耀輝不說話,那就是等於承認了。

  秦雲素狠狠咬了下唇畔,逼著自己把眼淚縮回去,「她是趙一玫?」

  「……」卓耀輝沉默了下,「你想我怎麼回答你?」

  「我不想你怎麼回答我!」秦雲素突然吼了一句,眼淚簌簌的掉出來,她雙手捂住臉低聲啜泣,「我只想你別跟我分手。」

  我只想我們能繼續下去,走一輩子。

  讓一個女孩子為他傷心哭泣,卓耀輝眉心緊鎖著,「雲素,不管怎麼說,這件事上是我不對。對不起。」

  他很真誠懇切的道歉。

  可她要的就不是他的道歉。

  看秦雲素肩頭一聳一聳的哭的傷心,卓耀輝伸手輕拍她的肩膀,這是他唯一能做的對她的安慰。

  其他的,他無能為力。

  手臂收回時,秦雲素突然伸手抱住他,她的臉埋在他胸前,眼淚溫熱的溫度濕了他的t恤,卓耀輝束手無策,想要推開她,卻被她死死抱住,就聽秦雲素的聲音嗡嗡的從他的胸膛里傳出來。

  「直到畢業前,除非我說分手,否則對外,你一句話都不能說。」

  她說完,鬆開手抬眼看他,聲音透著不甘和冷意,「這是我對你的懲罰,也是我唯一可以原諒你的方法。」

  卓耀輝盯著她,許久之後才點頭,「好。」

  夜晚的風很涼,吹的趙一玫狠狠一個哆嗦。

  她從樓里跑出來,遠遠的就看到他們站在路邊的一個路燈杆旁邊。

  橘黃的燈光打下來,就像是專門為他們打的一束光。

  她急急忙忙剎住腳步,就見秦雲素用力的抱住卓耀輝。

  路燈的燈光像是銳利的飛刀,一片片的掃過來,割上她的眼球。

  她腳步頓住,一步都走不動,就這樣看著他們離開。

  趙一玫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最要命的是你明明心很疼,可卻忍不住的想要笑。

  荒涼的笑容在她臉上凝聚,而後被涼風吹的四散飄零。

  都不用刻意打聽,趙一玫就知道卓耀輝在學校外面租了房子,以及租住的地方。

  也確實是,學校的宿舍到了時間就會熄燈,為了趕論文在學校實在是很不方便。

  趙一玫查著地址,直接坐車過去。

  那種逆反的決心湧上來,就像是心中長了一對黑翅膀的惡魔,越長越大,直到無法控制。

  她按響門鈴,男人過來開門時看到她顯然愣了下,他看向她,「你怎麼知道我這裡?」

  「我問了周正昊。」趙一玫笑著,晃了下手機。

  卓耀輝眸光落在她臉上,「找我有事?」

  「嗯。上次不是你跟我說,有什麼話結束再說。可惜還沒結束呢你就走了。」趙一玫用力笑著,藉以掩飾內心的慌張和邪惡,「你不請我進去?我們要這樣站在這裡談嗎?」

  她笑的爽朗。

  倒是顯得他有幾分小家子氣了。

  可這個女人素行不良。

  卓耀輝想了下,他腳步往後一撤,「進來。」

  後來,後來的一切就順理成章。

  她的勾引很徹底,讓他拋不開,躲不掉。

  如果說上次有醉酒的微醺。

  那這次對於卓耀輝而言就沒有太多的拘束。

  他和秦雲素,已經達成共識。

  無論再怎麼做,說或者不說,都不過是表面而已。

  給她留個面子,按照她說的,給她一個痛快,這是他欠她的。

  卓耀輝覺得沒有不可。

  可是對於趙一玫,她不顧一切的索愛和求愛,就像是突然出現在平靜心湖中的一團火焰,將一池平靜的湖水燒的滾燙火熱,再也沒有了冷靜和沉穩。

  卓耀輝的生命里,缺少熾烈的情感。

  父親在很小的時候因工死亡,母親拿著賠償款艱辛的撫養他長大。

  單身媽媽帶著一個兒子,本就不易再找。

  也怕再找一個影響他的情緒,索性不找。

  城市周邊的小村莊,只能說算不得窮,可是生活照樣不易。

  母親的艱辛,讓卓耀輝養成了愈發沉穩冷靜的性格,少年老成,說的大約就是這樣。

  也虧了他一路順風順水,吃著獎學金一直保送到大學。

  或許是這一輩子太不容易,卓母對他的要求反倒是簡單,隨心隨性。做喜歡做的事情,不見得一定就要做人上人,活的開心就好。

  然後對於卓耀輝而言,他無所謂開心不開心。

  每次拿了好的成績,媽媽笑了,他就會覺得很好。

  每次參與項目賺了錢,打到她卡上,她雖然嘴上數落著別耽誤學業現在不是賺錢的時候,可一轉頭對著鄰里鄰居就笑不攏嘴的炫耀,在別人家的孩子還在靠家長養活的時候,她的兒子已經可以養活她。

  我們可以不是貴族,但是要成為貴族的祖先。

  這個認知讓卓耀輝在學業上走的愈發謹慎紮實,地基打好了,以後才會順遂。

  他的生活一板一眼,平靜無波。

  從未想過會出現一個趙一玫。

  以一種強勢的姿態掉落在他的生活里,攪亂一池湖水,她攬著他親吻,她說卓耀輝我愛你,你喜歡我!

  明明前一句還是宣戰似的口吻,下一句就露出祈求的卑微。

  這種矛盾在她身上愈發明顯。

  就像是她和他,一個火性,一個水性,都說水火不相容,可卓耀輝卻不得不承認,心湖異樣的激盪是他多年來從未感受過的感覺,瘋狂的,不顧一切的,就像是拼命燃燒的火焰,在還燃著時死命的散發熱和光亮,不去考慮熄滅時的黑暗和灰燼。

  他像是最強悍沉穩的騎士,將她征服。

  在卓耀輝起身去洗手間的時候,趙一玫伸手拿過他的手機。

  她輕鬆就從他手機上找到秦雲素的名字。

  編輯簡訊,發送。

  「過來我這裡一趟,找你有急事。」

  一條簡訊就這麼明目張胆的用他的手機發出去。

  趙一玫發完之後,她眸光盯在手機上半響沒有回神。

  這樣惡俗的橋段,以前看電視看到這裡,恨不得把這個壞女人踩死算了。

  然而現在,她竟然也變成這樣。

  壞到這種程度。

  壞到讓人不恥。

  如她所料,秦雲素很快過來,當她站在門外看著他們時那副蒼白痛苦的神色,這一輩子趙一玫都無法忘記。

  唯一讓她意外的是,卓耀輝竟然沒有氣急敗壞到想要掐死她。

  而是聲音沉沉的警告她,「這種手段耍一次就夠了,沒人是傻子,不會任著你設計而不反擊。」

  然而實際上是,卓耀輝的警告她並沒有聽進去。

  也切切實實的受到了教訓。

  當**不能被滿足,當偏執已經深入骨髓,她在自己執拗的道路上越走越險惡,越走越狹窄,直到有一天無路可走,她站在懸崖邊上,掉下去。

  痛徹心扉。

  人都是要為自己所有做過的錯事負責。

  這是幾年時間下來,她深有體會的事情。

  手掌撐在額前,哪怕只是回憶也壓得心口巨疼,在那個年齡期本該明媚的時光里,她卻過著灰暗的日子。

  趙一玫自己都想不明白,當時是怎麼就繞不出那個牛角尖,死命的,碰的頭破血流也要往前走。

  最後傷人傷己。

  她用一種決絕的態度,將他推到輿論的風口浪尖。

  卻也將他們之間本來絲毫搭建起來的關係徹底劃上了一道鴻溝。

  寬如銀河。

  跨越不了。

  而她——

  被人排擠,丟了朋友。

  被人在論壇帖子上指名道姓的罵。

  走在學校里都被人指指點點,見到她恨不得繞開走。

  那段日子,她是怎麼讓自己努力的把背脊挺直了走下來的?

  想不到。

  亦不願再去想。

  手指在眼皮子上輕彈,她把一時間湧上來的淚意憋回去。

  是她自找的。

  活該!

  ……

  趙一玫下班的時候接到卓耀輝的電話。

  「晚上一起吃飯。」他說,言簡意賅,「酒店地址我發給你。」

  趙一玫嗯了聲,「剛好我也有話要跟你說。」

  「什麼?」

  「見了面再說。」

  趙一玫按按額角,她掛斷電話。

  卓耀輝看了一眼手機,他將手機收起來。

  有些話是應該說清楚。

  不管過去如何,恨也好痛也罷,到了今天,他唯一確定的一件事就是,對於她,他無法鬆手。

  既然這樣,那就一起,走下去。

  讓所有的痛恨全都煙消雲散。

  不計過往,不想未來,只看現在。

  趙一玫到的時間很早,然而一向守時的人卻沒有到。

  她電話打過去。

  關機。

  趙一玫的神經猛的給拉了起來。

  她手指捏著手機,指腹無意識的在屏幕上滑來滑去。

  卓耀輝的手機向來是二十四小時開機。

  這跟他的工作性質有非常強的關係。

  除非——遇到非常緊急的情況。

  越想心裡越不平靜,趙一玫迅速的又撥回去。

  還是關機。

  她也坐不住了,直接離開酒店。

  打電話給程諾問是否下班了,公司里有沒有遇上什麼事情。

  「什麼遇上什麼事情?」程諾電話里聲音橫起來,「你別詛咒我啊,最近好不容易比較平順,你可讓我安安穩穩過年。」

  「卓耀輝呢?還在公司加班嗎?還是?」

  「沒有,下班的時候我還碰見他開車出去呢。」

  趙一玫直接就電話切斷了。

  她又打,這次竟然通了。

  「你在哪裡?怎麼突然之間關機呢?嚇我一跳,還以為出什麼事了。」趙一玫一口氣松下來。

  「如果你問我在哪裡的話,我在耀輝家裡。當然,他也在。」秦雲素的聲音,淡漠的從聽筒里傳出來,「因為不想被打擾,所以就直接關機了。一玫學姐,別糾纏了,這麼多年你還沒看清楚嗎?你們不合適。我知道他跟你約好了要談一談,但是我恰好今天非常不舒服,他臨時趕過來,恐怕也忘記跟你說一聲了。不過有些話,不用他說,你也應該明白。還是,你非要等他說一句他對你沒感覺,不過是不排斥男女之間的**歡樂?你想作踐自己到什麼程度?我都有點看不下去了。」

  她說完,直接掐了電話。

  趙一玫雙手冰涼。

  卓耀輝出來,秦雲素揚了下他的手機,「你手機似乎沒電了,關機了。」

  「可能今天用的太多了。」卓耀輝看她一眼,伸手拿過手機到一側充電,他把從書房找出來的書遞給秦雲素,「秦教授要的這麼急?沒找全,你先帶回去,其他的回頭我給他送過去。」

  「好。」

  卓耀輝點頭,「走,我送你出去打車,抱歉,我今晚有個約會。」

  「跟一玫學姐?」秦雲素微笑。

  卓耀輝嘴角微微勾了下,就見她眯著眼睛笑起來,「這麼多年,我都早以為你們之間沒有可能了,沒想到啊——」

  從樓梯口出來,秦雲素腳步突然一拐,卓耀輝下意識的扶了把。

  她雙手撐在他手臂上站穩自己,「糟糕,崴到腳了。」

  趙一玫開車到地下停車場。

  眸光里落上兩人相扶相持的樣子。

  趙一玫突然什麼都不想深究了。

  本來,今天晚上見面,就算是卓耀輝不說,她也不想再隱著,瞞著。

  想要一次性說清楚了,這樣也方便大家都好。

  可到了現在,無論他們之間有什麼或者沒什麼,她都不想知道了。

  太疲憊了。

  秦雲素眼看趙一玫的車子離開。

  她撫著卓耀輝的手臂站穩,身體從他扶住的臂彎間撤出來,「我沒什麼問題,你送到這裡,我一會兒自己去打車。」

  卓耀輝看她一眼,「算了,我送你回去。」

  他給趙一玫打了個電話,「我晚上有事,改天再吃。」

  「嗯。那就改天再說。」

  趙一玫回了聲,不再多說,直接掛了電話。

  可他們誰也都未曾想到。

  這改天——竟然改到了讓誰都無法預估的一天!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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