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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了有幾里的路,就見一位兩鬢斑白的老人正在路上東張西望。

  那老人一見雨葉兒摩托車前的孩子,就氣得破口大罵。

  不待車子停穩,她便上前將孩子拉了下來,隨即便用手裡的棍子抽打著孩子。

  雨葉兒忙停放好摩托車,上前去拉扯開了她婆孫兩個。雨葉兒一邊護著孩子,一邊勸說她奶奶:不要打孩子!

  沒想到孩子的奶奶不但不感謝她幫忙送回了孩子,還憤恨地說道:“你走吧!我家的事不要你管!”

  第七十一章:痛苦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雨葉兒只好厚著臉皮,又勸說了兩句才離開。心裡卻總放不下那一雙呆滯的眼睛,總感覺那就是自己的女兒盼盼,正在無聲地向自己祈求著什麼。

  誰知幾天後,雨葉兒便又在路上見到了那個智障孩子,那個小女孩仍舊在路上追逐著摩托車跑。

  雨葉兒忙喊住了她,那小女孩一見有人喊自己,臉上蕩漾著著驚喜的神情,忙跑到她面前來,嘴裡還喊著:“媽媽!”

  雨葉兒便決定再一次將她送回去。

  那孩子的奶奶正在路上找尋孩子,就碰到雨葉兒把她孫女又給送回來了,還不記“前仇”的跟自己打招呼,也就不好再用言語去衝撞她了。

  她牽著孩子的手坐在了路邊上,雨葉兒便挨著孩子坐了下來。

  聽著她奶奶的講述,雨葉兒才知道這個可憐的孩子叫蓓蓓,她的父親在外面打工,母親在她兩歲的時候便病逝了。

  蓓蓓從小便希望自己有一個媽媽,她只要看到別的孩子喊媽媽,就會跟著人家一起喊。有些好心人要是誇獎她兩句,她便歡喜異常的,以為那人就是自己的媽媽,可是誰又會去真心疼惜一個傻孩子呢?

  那次她在家門前又喊一個陌生的女人媽媽,那個女人此時正在這裡走親戚,她好心地給蓓蓓洗乾淨了小手小臉,然後給她拿了許多的零食,又陪著她玩了半天才走。

  蓓蓓是盯著她騎著摩托車離開的,她好久都不願意進屋。

  這以後她便總愛追著摩托車跑,而且越跑越遠。要是有人答應了她,她便跟著跑得格外起勁;要是有人讓她回家裡等媽媽,她也會一步三回頭地朝家裡走走。

  可是這樣的人太少了,她常常跟著車子,跑得迷失了方向。

  蓓蓓爺爺奶奶又要忙著田地,又要照顧著她,常常忙得焦頭爛額的,有時只好把她鎖在家裡,可她總能趁著大人不注意偷偷地溜出去找媽媽。

  蓓蓓每跑一次,爺爺奶奶找到了就打罵一次。可是蓓蓓挨了打卻就是不長記性,還是固執的往外跑。

  蓓蓓奶奶說:她打蓓蓓時,總是有人在旁邊勸著。可是那些人全都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他們不知道養個傻女孩要背負著多少的唾棄和擔憂,她們為孩子付出了比常人多出那麼多的時間和精力,卻永遠也不會得到孩子的一句體貼關懷的話語,孩子也永遠都不會“長大”,想起這些她們就覺得不值。

  蓓蓓奶奶甚至恨那個好心的女人,要不是她給了蓓蓓一次母愛的關懷,蓓蓓也不會總是要鬧著去找媽媽了。蓓蓓奶奶說著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雨葉兒忙掏出紙巾,教蓓蓓去為她奶奶擦眼淚,並教她安慰奶奶別難過,等她長大了就好了。

  等蓓蓓奶奶講完了後,雨葉兒便說自己也是一名智障者的母親,雖然由於別的原因,現在不在她的身邊,但總會記起她,自己也好想將她摟在懷裡,保護著她不受任何傷害,尤其是看到了蓓蓓,就好像看到了她一樣。

  蓓蓓奶奶見她滿面悲傷的樣子,忙勸解她:“看不見好,眼不見心不煩的!再說一個傻孩子,她又懂什麼呢?”

  雨葉兒又一次勸蓓蓓奶奶以後別再打罵蓓蓓了,要是需要她也可以常來看看孩子。

  蓓蓓奶奶忙婉言謝絕了。

  雨葉兒知道老人不願意麻煩她,還有就是“人心隔肚皮”,人家出於本能的警惕還是需要的。

  她輕聲地告訴蓓蓓:要聽奶奶的話,媽媽去很遠的地方了,只要蓓蓓乖乖地聽話,在家裡等著,媽媽就會回來了。

  雨葉兒說話的時候,蓓蓓就一直盯著她,聽懂了就點點頭表示答應了。

  雨葉兒叮囑完了,就讓蓓蓓快回去,蓓蓓便聽話地牽著奶奶的手,蹦蹦跳跳地走了。

  見她們走出了老遠,雨葉兒才回過神來,想起了自己剛才被耽擱了的事情。

  回到家裡,雨葉兒跟陳立夏說起了蓓蓓的事情。

  陳立夏說:“你想去看她就去看吧!只不過要注意安全,還要記著:你不是菩薩,沒有超能力,凡事要適可而止,有什麼事情就給我打電話吧!”雨葉兒便感激地望著陳立夏笑了笑。

  那天的一個閒暇的午後,雨葉兒買了一些玩具零食,按著蓓蓓奶奶留下的地址,找到了她家裡。

  蓓蓓的家坐落在公路邊的一個村子裡,那幾間破舊的平房在一幢幢小洋樓,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蓓蓓正坐在門前的地上玩耍,一看到雨葉兒來,就急忙歡喜地跑過去,嘴裡還喊著:“媽媽、媽媽!”

  蓓蓓的爺爺奶奶此時都在家裡,看到雨葉兒來,他們連忙將她迎了進去。

  屋內擺設也很簡陋,那些家具都看著有些年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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