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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瀾心抿著嘴角笑了笑，“公公說笑了！縱使我的地位再高，但始終也只是一個異姓王府的郡主而已。”
能高過公主嗎？即便是沒有封號、地位再低的公主，那也畢竟是個公主。在人家的家裡，把人家的女兒欺負了，皇上還會做得住嗎？
“再者說了。”瀾心接著說道，“凡事都有兩面性的。有人會因為新奇而與你結交，自然會有人看著你礙眼的。所以說，還是辛苦公公了。”
吳公公笑著說道：“郡主通透！老奴必當竭盡全力伺候郡主的。”
瀾心回頭，目光平淡地看了吳公公一眼。嘴角微翹，揚起一抹淡淡的微笑。轉過頭，繼續向前走著。
回到凌波殿內，紅綃迎了上來，替瀾心去掉身上的吉服，換上了一件家居服。
瀾心舒適地坐在圈椅上，端起紅綃捧過來的蜂蜜玫瑰花茶，輕輕地啜飲著。紅綃一邊替她打著扇子，一邊低聲說道：“郡主，大公主過來給太后老佛爺請安。”
“哦，是嗎？”瀾心輕聲問道，“你可曾看到大公主離開？”
“奴婢不曾。”紅綃搖頭說道，伸著脖子，透過敞開的窗戶，向外面的青石小路張望著，“奴婢只知道，大公主過來後，不知道和太后老佛爺說了什麼。連桂嬤嬤都躲出來了。”
瀾心放下茶盞，沉吟一下說道：“大公主從小便在老佛爺身邊長大，和老佛爺的感情，自然是易於常人了。”
紅綃壓低聲音說道：“不過，奴婢聽那些小宮女們閒聊。好像是說大皇子和太后也是十分親近的。和皇后娘娘之間，只是恭敬有餘，而親近不足的。”
瀾心放下茶盞，拿著俏紗手帕，輕輕地壓了壓嘴角，低聲說道：“母子天性。再如何不親近，遇到事情的時候，還是會護著自己的母親的。”
紅綃也跟著壓低聲音說道：“郡主是覺得，大公主和老佛爺二人關起門來密談。是為了今天早晨吉服的事情，替皇后娘娘求情？”
瀾心輕輕地搖了搖頭，抿著嘴說道：“不好說！皇后娘娘統管六宮，無論是哪個地方出了錯，她都是有責任的。
只是，今天早晨的事情，細究起來，她該承擔什麼樣的責任，應該由皇上說了算的。如今，大公主卻求到了太后老佛爺的面前，顯然，這件事情非比尋常。”
“那我們現在需要做什麼？”紅綃眼睛轉了轉，意有所指地問道。
瀾心沉著臉瞪了她一眼，語氣嚴肅地說道：“你趁早打消那種念頭！你以為這裡是江州，是玉王府嗎？你不要被這裡的表象騙了。
皇宮大內，怎麼會只有表面上的這幾個巡邏的侍衛？！只要你輕舉妄動，那些隱藏在暗處的眼睛，會毫不客氣地對你下手的。
我還是早晨的那句話，不該打聽的不准打聽，不該去的地方不許去，不該做的事情，也千萬別去做！你是我的人，你的一舉一動也關係到我的臉面和身家性命的！”
“是，郡主！”紅綃認真地保證道，“其實，奴婢也只是隨口一說······”
“以後這樣的話，就不要說了！隔牆有耳，禍從口出！這裡可不是你信口開河的地方。”瀾心打斷她的話，沉聲說道。
“是，郡主，奴婢記下了！”紅綃鄭重地保證道，“不過，經郡主這樣一說，奴婢倒是想起來。有時候，奴婢經過一處時，會敏銳地感覺到，暗處有人正盯著奴婢。
起先不懂，現在知道了，應該是隱藏的暗衛。”
瀾心挑眉看了紅綃一眼，無奈地說道：“看來，你是在我的身邊呆的太舒服了。居然將那最起碼的警惕都忘記了。”
“請郡主恕罪！”紅綃恭敬地跪到了地上，繼續說道：“奴婢以後再也不敢了。”
第六百五十九章 心亂
瀾心淡淡地掃了她一眼，指肚在杯沿上輕輕地摩挲著，輕聲說道：“你跟在我身邊多年，向來是個穩重的人，為何如今亂了分寸？”
她的語氣平淡，乍一聽，和平時沒有什麼區別。可卻給人一種莫名的壓力。
紅綃低垂著頭，如寒芒在背。她抬起頭，眉頭緊蹙，看著自家主子。嘴唇蠕動了幾下，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說道：“奴婢······奴婢，奴婢先前看到二皇子從殿門前經過。
他站在前面的花圃處，對身邊的人交代著什麼，眼角的餘光卻不時掃向殿裡。”
瀾心面色未改，不動聲色地看著她，示意她繼續說。心裡卻是“咯噔”一下。這些皇子們從小長在宮中，身上帶著一股渾然天成的貴氣。
這種貴氣，如一束亮光，照亮了自己，也吸引著別人。紅綃現在的年紀，正是情竇初開，若是錯付了情，苦得只有她自己。
眼前突然閃現出紫衣的身影。一步錯，步步錯！一想到，若是紅綃將來會和紫衣同樣的下場，甚至會更慘。瀾心的心不自覺地揪在了一起。
她嘴角含笑，耐心地聽紅綃繼續說著：“奴婢覺得，二皇子這個人，雖然和下人們說話時，低聲細語，臉上帶著得體的微笑。可是奴婢卻覺得這個人很危險。”
瀾心微眯著眼睛，透過敞開的窗戶看著殿前的花圃。花圃與凌波殿門也不過是隔了三尺寬的甬道，站在花圃的另一端，既可以看清殿裡的情形，又可以將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現出來。
“哼！”瀾心冷哼一聲，真是用心良苦呀！
瀾心將紅綃扶起，低聲問道：“這個皇宮裡，看似繁花似錦，實則卻是一片泥潭沼澤，一不小心，便會深陷其中。你是習武之人，感官自然敏銳。你覺得二皇子，進了慈寧宮後，為何不去拜見太后，卻要到咱們凌波殿門前走一圈呢？”
“那個時辰，大公主正在和太后老佛爺關著門說話呢！”紅綃思量了一下後，說道。擰著眉頭，斟酌一番後，繼續說道，“我們初到宮中，大家都對我們主僕比較好奇。奴婢覺得，二皇子是借著巡查為由，過來探看虛實的。”
瀾心輕聲說道：“你明白就好！在這個宮裡，越是漂亮的東西，越是危險！”
“奴婢明白，郡主放心，奴婢會處處小心的。”紅綃點頭說道。可是總覺得自家主子的話里有著深意。
瀾心見紅綃沒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心裡著急，卻不知道該如何繼續說下去。看到珍嬤嬤捧著衣服走進來，便對紅綃吩咐道：“你去看看，大公主走了沒有。若是走了，我們該過去謝恩了。”
紅綃疑惑地轉動著眼睛，詫異地看了瀾心一眼，一臉納罕地走了出去。
珍嬤嬤放下手中的托盤，笑著說道：“這身寶藍色的織錦拖地長裙，正好和老佛爺送與郡主的那套藍寶石頭面相配。所以，老奴便將這件衣服收拾出來了。郡主您覺得······”
看著瀾心面露愁容地坐在那裡，珍嬤嬤也收斂了臉上的笑容。低聲問道：“郡主，怎麼了？可是我們不在的時候，凌波殿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