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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生拉開大門,看著眼前的人,驚詫地問道:“五叔?你不是和姑娘一起離開了麼?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

  “先進去再說吧。”韓五感覺到來自另外幾戶人家門後的偷窺,沉聲說道。另外一隻腳要邁進門檻的時候,順口問了一句,“你的父親和母親呢,他們都睡下了嗎?”

  “已經睡下了。”文生將韓五一行人迎進去後,門將要關上的時候,順口問了一句,“文元呢?二弟沒有跟五叔一起回來嗎?”

  玉府的那個大小姐身邊的隨從,今天離開後,又趁著雨夜回來了。

  啞嬸家的那個二小子似乎沒有回來。

  這是躲在門後的幾個人從門縫裡偷窺著玉府,得到的消息。

  韓五隨著文生走進院子時,啞嬸和啞叔已經穿戴整齊。剛將廳里的蠟燭點上,韓五帶著一身的濕氣走了進來。

  啞嬸、啞叔連忙將人讓到了座位上,並讓掩嘴打著哈欠的香萍去燒一壺熱水過來。再到廚房裡煮上一鍋薑湯,讓眾人祛驅寒氣。

  “不用忙活了。”韓五坐到了桌子旁,擺手阻止道,看著燭光下,啞嬸和啞叔鬢角的白霜,眼圈泛紅,嗓子裡像是被塞了棉花一般難受。

  人世間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白髮人送黑髮人了吧?!

  “五叔,可是姑娘·······姑娘·······出······有什麼事情?”香萍看著韓五左右為難的樣子,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問道。

  文生的心裡卻是“咯噔”一下,他打理鋪子那麼長時間,經常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韓五這猶豫不決,欲言又止的樣子,讓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眼睛轉了轉,強壓下心裡的慌亂。勉強地扯著嘴角,笑著說道:“香萍,你去整幾個菜來。我要和五叔好好喝上幾杯。”

  啊?香萍瞪大了眼睛,吃驚地看著文生,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輕聲提醒道:“五叔去而復返,還冒著外面的大雨,顯然是有事情的。”

  你就別瞎鬧了!

  我瞎鬧了?

  文生挑眉瞪了香萍一眼,我做事是最有分寸的好吧?!

  那你······不會吧?想到五叔冒雨只身前來,而送姑娘出城的小叔子卻沒有回來。香萍驚呼一聲,驚詫地瞪大了眼睛。

  文生不滿地瞪了她一眼,那樣一驚一乍地幹什麼?他笑著拉韓五起身,笑著說道:“五叔,你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我帶你······”

  “咚!咚!咚!”文生半拉半拽地拖著韓五起身,韓五剛站起身來。啞叔用力地敲打著手邊的桌子。有什麼事情就在這裡說!

  兩個小的都看透了韓五去而復返的來意,他和啞嬸還能看不明白?!他不由得伸手去握住啞嬸那冰冷的手,心裡嘆息道:唉!已經歷經千辛萬苦才走到了今天。本以為以後這樣便可以安享晚年了,可是沒有想到居然會出現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淒涼。

  唉!韓五重重地喘了口氣粗氣。抬眼掃了眾人一眼,低聲說道:“姑娘的船隊在過月牙灣的時候,遭遇了伏擊。文元不小心被流矢射中,結果·····”

  韓五將手伸進懷裡,將那個用心保存的荷包放到了桌子上,沉聲說道:“這是在文元掉入大海之前,他所站的位置撿到的。你們·······你們收起來吧。也,也算是留著一個念想。”

  韓五的話音落後,屋子裡頓時陷入了沉寂。

  文生呆呆地看著桌子上的荷包,他認得的,那正是二弟的。同樣的荷包,他也有一個的。那是母親給父親做衣服剩下的布做的。

  他的鼻子一酸,眼睛像是被什麼東西刺痛了一般,眼淚“唰”的一下便流了下來。淚水順著臉頰滾到了嘴裡,那咸澀的味道讓他不由得皺緊了眉頭。

  香萍用手緊緊地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聲音來。

  啞嬸眼神複雜地盯著桌子上的荷包,顫抖著手要去拿,可是,在就要接觸到荷包的時候,手緊緊地攥成了拳,縮了回去。他不是自己的兒子,可是,可是近二十年了,就算是養了一隻小貓、小狗,也會有感情的,更何況是人?!

  沒有想到的是,現在卻陰陽相隔,再無相見之日了。想到這些,啞嬸的心便如絞般一樣難受。同時,隱隱地還有一絲快意!

  哼,你的大兒子雖然被送進京城,可惜是個不學無術的,將來也不會有出息的。現在,你的小兒子也沒了,哼!這就是報應!

  第五百二十三章 平安

  “嘶!”心裡那尖銳的疼痛,終於壓下了那些不甘和嫉恨,無論怎麼說,那個孩子是無辜的。更何況,他的臉······唉,從小就遭了那麼大的罪,差點就沒了。

  若不是為了手裡有籌碼和宇文夫人抗衡,讓她心裡不自在的同時,也不敢對自己的女兒不好。自己大概不會讓那個孩子長大的。

  那個孩子雖然小的時候淘得沒邊兒,可是人特別聰明,而且到了十歲以後,就懂事了,也很穩重,還知道孝順。

  想起文元的好,以及自己對她的忽視。啞嬸的心就像是被一隻手緊緊地攥住一般,疼得讓人窒息。她緊緊地將荷包握在手裡,眼淚大滴大滴地落了下來,一會兒,前襟淚濕了一大片。

  啞叔低垂著頭,眼神空洞地望著地面,像是沒有聽到韓五的話一般,又像是把所有的心思統統都裝到了心裡。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寧陽郡的大街小巷都流傳著一個傳言,說是四大家族中的歐陽、諸葛、宇文三大家族的人都是一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明著跟別人做生意,背地裡卻幹著殺人越貨的勾當。經常把賣出去的貨物,或者是付出去的貨款搶回來。

  這時,便有人聯想到來自大宗朝玉家的貨船被劫的事情了,想到啞嬸和啞叔的小兒子文元葬身大海中,連個屍首都沒有找著,眾人一陣唏噓。

  有人站出來解釋說,月牙灣的事情是海盜借用三大家族的名義做的,和三大家族沒有關係。

  另外有人反駁道,三大家族的名聲在大渝可是如雷貫耳,哪撥海盜有那麼大的膽子敢借用三大家族的名頭?再者說了,他們手裡可是有帶有三大家族標識的旌旗為證,根本不是空穴來風的!

  事有湊巧而已,怎麼就把屎盆子扣在了歐陽、宇文和諸葛三大家族的頭上?那司徒家在大渝也是赫赫有名的,說不定這些事情的幕後推手便是司徒家。

  司徒家的人不樂意了,有人在海邊撿到了旌旗,明明是其他三大家族的,怎麼就扯上司徒家了呢?這事跟司徒家有什麼關係?

  怎麼沒有關係?正因為這件事情司徒家把自己撇的乾乾淨淨的,才大有關係呢!

  街頭小巷的謠言,如一陣風一般,席捲到了整個大渝。而且愈演愈烈,從剛開始的,只有老百姓們茶餘飯後的消遣,升華到四大家族內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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