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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夫人眼神複雜的看著瀾心,瑩白如玉,甚至帶著稚氣的臉上透著認真和堅定。她覺得她不得不重新來給眼前的人定位了,先前覺得有些看不透這個人。如今,她把什麼都擺在了桌面上,反倒讓人更看不懂了。

  想著玻璃的巨大利益,哪怕是半成都會讓人爭得頭破血流的,可如今她主動讓出了一成。說不心動那是假的。想想那白花花的銀子,當即就想答應下來。可是想起上面的交代,想著那個人翻臉無情的狠辣,到了嘴邊的話又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突然間想到,以那個人的多疑,他會不會是認為自己壓價壓成現在的局面呢?想到這裡,又是一陣頭疼,覺得那一成的利益就如同那燙手山芋一般,握著燙手,扔了捨不得,讓人左右為難。

  瀾心看著慕夫人毫不掩飾的不斷變換的臉色,心裡有些幸災樂禍,面上卻是好心地勸道:“我知道只用一成的利益,讓明月樓的人擔負這麼大的風險,似乎有些強人所難。但是,玉家現在的實力,也只能讓這麼多了。所以,還勞煩姐姐都替妹妹說幾句好話兒。”說著,一本正經的起身一福。

  慕夫人心裡一驚,自己竟然失態了。她端起杯子,掩飾性的抿了幾口茶。慢條斯理地抬起頭,眯著眼睛,審視著瀾心。瀾心抿嘴含笑,坦然地面對她的目光。

  慕夫人無聲地笑了,聲音低沉地說道:“我經營著明月樓這幾年,談得生意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從來還沒有見過像妹妹這樣的。”

  瀾心彎著眼睛也跟著笑了,慢條斯理地彈彈衣襟,微笑著說道:“那姐姐覺得這樣不好嗎?”

  “不好。”慕夫人搖搖頭,坦然地說道,“這種無法掌控的感覺,非常不好。”她總覺得這樣玉姑娘似乎有依仗,覺得她一定會答應她的條件的。

  “呵呵,姐姐說笑了。”瀾心笑眯眯地說道,“我一直相信,有多大能耐就吃多少的飯。明月樓的勢力讓人敬畏,明月樓的信譽讓人信服。我讓出這一層,只是給玉家多了一層保障而已。玉家十多年前,帶過玻璃回大宗。如今玻璃再次面世,世人第一個想到的必然是玉家。而如今的玉家勢單力薄,是經受不住那些大風大浪的。所以,還請姐姐多擔待了。”

  慕夫人緊鎖著眉頭,覺得瀾心的話聽起來沒毛病,可是細想起來,似乎也沒毛病。那自己這究竟在糾結什麼呢?

  瀾心深知多說多錯,更何況對方是個精明的人。微笑著說道:“妹妹即以回到了玉家,必定要處處為玉家著想的。妹妹生來就沒有遠大的志向,只是希望身邊的人能夠平安順遂。”也就是在告訴慕夫人,她這是在花錢買平安。

  “只是這件事情,我現在還無法給你答覆。”慕夫人沉吟了一下說道,玉家的詳細情況,以及玉姑娘的詳細資料,包括在周家時的生活情況,以及和容家的訂婚及退婚。她都吩咐人仔細查過的,如今,看著瀾心這樣坦然,她覺得也是值得信任的。只是有人能夠這樣輕易的讓出了巨大的利益,她還是有些想不通。

  瀾心壞心眼兒地想著:如果你知道我有玻璃配方,以及已經知道了明月樓的真正主人是誰,就不會這樣糾結了。面上卻是絲毫不顯,微笑著起身,笑盈盈地說道:“那好,我就等姐姐的好消息了。府里還有點事情,就先走一步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 坎坷

  平媽媽看著倚窗而立的慕夫人那單薄的背影,眉頭不由得皺了一下,沉吟了一下走了過去,輕聲喚道:“夫人。”隨後立在她的身旁,隨著她的目光,一起向下看著。

  慕夫人沒有說話,也沒有回頭,單手挑起竹簾,探頭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瀾心從醉仙居的大門出來後,感覺到一道灼灼的目光落在後背上,腳步一頓,隨即又抿著嘴離開了。她感覺到那道目光正好是來自“竹笛”的窗口的。今天的她突然不按照常理出牌,一定是把慕夫人驚到了。

  瀾心主僕三人的背影完全走出了她的視野,消失在茫茫人群中。慕夫人還是沒有收回視線,過了許久,她才輕聲問道:“媽媽,你說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不喜歡銀子的人嗎?”自從奇兒在那場大火中,落下病根兒後,她就嗜錢如命。她要賺很多的銀子,為她的奇兒續命。她堅信,有了很多的銀子後,她的奇兒一定會康復的。

  平媽媽體味著她家夫人心中的苦澀,抿著嘴角說道:“世人逐利,有誰會嫌棄銀子燙手呢?只是有的人為了銀子失去了本心,而有的人沒有被銀子所奴役。”

  慕夫人看著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有搖著小鼓,挑著擔子的貨郎。有挎著籃子,叫賣鮮花的姑娘們。靠街的店鋪里,店小二肩上搭著毛巾,點頭哈腰的招攬著生意。幽幽地嘆息道:“為了生存,為了更多的銀子,有的人甚至可以黑了心肝。可是沒有想到,小小的年紀,居然會看得那樣透徹。”

  平媽媽不由得有些擔憂。似乎自從菊香那件事情後,她家夫人的面上總是掛著得體的笑容。除非遇到和少爺有關的事情,否則,她的情緒可是從不外露的。

  而夫人眼下的失態,顯然是和那位玉姑娘有關的。她不知道夫人和玉姑娘在屋子裡都聊了些什麼,也不好貿然開口。皺著眉頭,沉思了一會兒,問道:“可要老奴找人跟著?”主僕多年的默契,有些話不需要說的太明白的。

  慕夫人的眼神一頓,隨即搖了搖頭。嘆息道:“不必了。”警惕地注意了一下四下的動靜,壓低聲音說道,“你應該知道的,珍嬤嬤現在可是在玉府呢!”言外之意,我們不能管得太寬了,否則,要是惹怒了上面的那位,或是無意間觸碰了不該觸碰的東西,那個後果,可是我們無法承擔的。

  平媽媽心裡一驚,她怎麼就把這茬兒跟忘了呢?再想想她家夫人的處境,心裡就更加內疚了。懊惱地說道:“老奴聽說,黑鷹這次去平州執行任務,特意到江州住了兩天。”

  “哼!”慕夫人冷哼道,“難道我還怕了他不成?”平媽媽看著她家夫人不以為意,忍不住勸說道,“夫人還是不要大意的好。黑鷹對江州舵主這個位置可是覬覦很久了,而且多次在背後使絆子。可偏偏那位就跟沒有看見似的,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真是······”

  “慎言!”慕夫人冷聲打斷平媽媽的話,不滿的瞪了她一眼,“你真是越老越活回去了,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你不知道嗎?那位是你能夠編排的嗎?別人不懂,你還不明白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嗎?”

  “哦!”平媽媽驚慌地瞪大眼睛,自己怎麼就越說越溜,什麼話都說出來了呢?深知自己闖禍了,不由得驚起了一身冷汗。恨不得扇幾個嘴巴子,懊惱地說道,“老奴真是老糊塗了,真是老糊塗了。”

  “好了,以後謹慎些就是了。”慕夫人看著平媽媽額頭滲出的細汗,終究是於心不忍,嘆息道,“不要忘了隔牆有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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