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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檸也拉著瀾心過去湊趣,看到喜歡的花燈,就翻看著下面的燈謎。一路走來,小梨和小晶每個人的手裡也是三四個燈籠。

  瀾心還特意給容珠挑了一個粉紅色的金魚造型的燈籠,給玉雪挑了蓮花燈。再加上猜燈謎贏得,綠梅和紫衣的手裡也是滿噹噹的。

  容珍的收穫也不小。只有依雲,一路上興致缺缺的,哪個燈籠都看不上眼。瀾心對她這個樣子很無奈,她知道她的心思放在什麼地方,只是這說不得,惱不得的,心裡便多了幾分鬱氣。

  漸漸地也沒有了心思去猜燈謎了,又不好冷落了方檸,就打起精神要去吃東西。

  “容大哥不見了。”幾個人正要往小吃攤位上走,依雲突然喊道。

  “哦,大家不要著急,他一會兒就上來了。”周文濤笑著說道,說完,眼神複雜地看了瀾心一眼。看了一眼紫衣手裡那盞他精心挑選的燈籠,心裡一陣酸澀,等容璟回來後,她更不會看到這盞燈籠了吧?!

  沒過多久,容璟就回來了,他的手裡提著兩盞燈籠,臉上是掩飾不住的興奮,眼神亮得嚇人。緊緊地盯著瀾心,天色黑暗,無人看到他泛紅的耳尖。

  瀾心只覺的自己的臉火辣辣的熱,緊張地攪動著手裡的帕子,身上有些僵硬,只能眨巴眨巴著眼睛盯著一步一步朝自己走來的容璟。

  容璟把其中的一盞燈籠遞到她的手裡,溫柔的聲音里略帶一絲緊張,“我親自去挑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瀾心赧然地接過燈籠,胡亂地點點頭,拉著旁邊的方檸就向附近的小吃攤走去。

  “幹嘛要買兩隻鴨子造型的燈籠?”依雲皺著眉頭,不解地問道。

  “呵呵!”容珍捂著嘴笑了起來,低聲對依雲解釋道,“那不是鴨子,是鴛鴦!”

  依雲的臉“唰”地沉下來了,怎麼看那對燈籠怎麼不順眼,說不出心裡這股不舒服從何而來,只能用來攪著帕子,來發泄這股怨氣。

  *****

  書房裡沒有點燈,皎潔的月光透過窗戶,細細碎碎地撒了進來。

  盧笙坐在書案後面的圈椅上,兩個胳膊肘搭在椅背上,眼睛透過那一縷縷的光,看到了十幾年前。

  盧笙的父親去世的早,是母親含辛茹苦把他養大的。盧母是個有智慧的女人,在盧笙成年後,便要他出去遊學。那時的盧笙以考取了秀才,在族裡非常受尊重,自己便有些心高氣傲。

  他遊歷到湖州時,不小心被扒手偷了錢包,身無分文的他心裡十分憤懣,可是為了生計,又不得不靠賣字畫為生。

  一天,一個女子帶著丫鬟,身後跟著家丁來到攤前買一幅麒麟圖。盧笙看著女子的穿著打扮及排場,一下子便認出了此女乃官宦人家的夫人。他對錢包丟失的事情耿耿於懷,認為是湖州官員的無能,便把心中的鬱氣全都發泄到了畫兒上。他沒有畫麒麟圖,而是畫了一幅凋謝的梅花圖。

  那位夫人拿到畫兒後,勃然大怒。她本要買幅麒麟圖,討個好兆頭,一舉得男。沒想到他卻給她一幅梅花圖,還凋謝了!他這是什麼意思,在咒自己一輩子無子嗎?!她把畫狠狠地摔到了地上,眼神陰騖地看著盧笙,冷冷地吩咐道:“給我打!”

  一聲令下,後面的家丁忽的一下圍了上來,不由分說,動手就打。

  盧秋一下子就撲到了盧笙的身上,一邊護著他,一邊喊道:“別打了,別打了!還有沒有王法了,你知不知道我家少爺可是······”

  “把他拖開!”那女子指著盧秋吩咐道,又指了指盧笙說道,“打斷他的手,讓他一輩子都別想作畫了。”

  盧笙那平靜倔強的眼神終於慌亂了,他不可置信地盯著眼前的女子,她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樣殘忍。不,他不能沒有這支手!如果手摺斷了,他的春闈,他的仕途,他的將來······他不敢想下去。

  盧秋三下兩下就被人拖開了,一個家丁按住了盧笙,一個家丁抓起了他的手······

  “少爺,少爺,你們放開我們家少爺!”盧秋一邊掙扎著,一邊喊道,奈何他勢單力薄,根本就掙扎不開家丁的鉗制。

  盧笙則嚇呆了,如木偶一般任人擺布。他的眼前出現了滿頭銀髮的母親坐在織機旁,為了那微薄的收入,不辭辛苦地忙碌著。忽然母親轉過頭來看著他,眼睛裡滿是失望。他後悔了,他不該逞一時之氣,而毀了自己的前程,辜負了娘的期望。可是骨子裡的傲氣又讓他無法把求饒的話說出口。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隻手毀了,他不甘心,不甘心!

  “慢著!”就在家丁的棍子馬上要落下來的時候,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

  “你是什麼人,竟然敢管閒事?!你可知道我是誰?”那女子眯著眼睛打量著來人,不善地呵斥道。

  “見過蘇夫人。”來人不卑不亢地向女子行禮。女子的瞳孔一縮,她竟然知道自己的身份,那她還敢過來,看來是有些來頭。女子不動聲色地看著來人,等著她繼續往下說。來人繼續說道:“奴婢玉柳,是玉夫人身邊的人。”

  “可是湖州城內青柳巷的玉家?”女子心裡咯噔一下,心裡覺得晦氣,真是出門不利,竟然遇到了玉家。那個玉家連知府夫人都不敢得罪,何況她這個二夫人呢?

  玉柳笑盈盈地回道:“正是青柳巷的玉家。”

  第七十二章 陳年

  喜歡看熱鬧是人們的天性。蘇夫人剛開始和盧笙主僕起爭執的時候,周圍就已經圍滿了人。看著蘇夫人的打扮及排場,眾人雖然唏噓、擔憂,但是沒有人敢上來勸架的。

  突然間峰迴路轉了,更是勾起了人們的好奇心。大家不約而同的伸長了脖子,靜觀事情的發展,一時間,人聲鼎沸的大街上鴉雀無聲。

  蘇夫人雖然心中不快,面上卻是不敢表現出來。掃了一眼趴在地上的盧笙,心裡暗哼:算你好運,別讓我再碰到你!佯裝好奇地問道:“不知道姑娘找我何事?”

  玉柳把手裡的畫攤到了蘇夫人的面前,笑著說道:“這幅畫正好被風吹到了我們夫人的腳邊,我家夫人很喜歡這幅畫兒,不知道夫人是否割愛,把它讓給我家夫人?”

  蘇夫人順著玉柳的目光望去,只見不遠處的玉夫人身穿深紫色褙子,淺紫色挑線裙子。她皮膚白皙,氣質溫婉。見蘇夫人看過來,她微笑著點點頭,算是打招呼了。而玉老爺則穿著寶藍色的織錦直裰,玉冠束髮,眉眼疏朗開闊。雖是和玉夫人並肩站著,卻是把小腹隆起的玉夫人護在安全的範圍里。蘇夫人艷羨地說道:“玉老爺和夫人還真是伉儷情深啊!只是這幅畫只是一幅凋謝的梅花,這寓意······”

  “多謝夫人關心!”玉柳笑盈盈地說道,“我家老爺和夫人成親多年,不管是姑娘還是個哥兒,心裡都歡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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