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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聶雲深趁著抓牌的機會,往前挪了挪身體,不露痕跡地避開衛遲的碰觸,輕輕回答:“不用不用,我可以的。”

  哦?是嗎?衛遲尾音輕輕上揚,突然湊到她耳邊低聲說道:“既然不需要我幫,那我們賭一把。如果你連贏五局,我就放你回去,再幫你搞定蔣老頭的股份。怎麼樣?”

  聶雲深睜大了眼睛,她有點不敢置信。【傅雅】的股東之一蔣世凱的兒子海外投資項目慘敗,老蔣為了填補兒子的虧空,準備低於市價賣掉手中2%的股份套現。他第一個找的人就是喬清妍,喬清妍嘴上說考慮考慮,又順帶將這個信息給了裴之晟。聶雲深原本想的簡單,以為是喬清妍順水推舟,結果來了這裡才發現蔣世凱並不情願做這筆交易。

  衛遲居然知道!

  衛遲滿意地扯了扯唇角,手從後搭上她的肩,指尖輕輕划過她肌膚:這個賭注,你應該有興趣。

  聶雲深緊張的雞皮疙瘩都起了,她深壓住內心的緊張,強自淡定抬手脫掉了身上的外套,也藉機輕輕掃掉了衛遲的手,抬眼看了看眾人面前的剛出的牌,開始認真看牌。

  韓楨感覺不舒服,特別是看到衛遲的手擺在聶雲深肩膀上的時候,心裡一陣煩躁。他放下裴家的事情,特地回到靈城,一來為了試探衛遲關於陸絮絮的事情,二來沒想到剛到就見到了……他捏緊了手中的牌。

  韓楨知道聶雲深記性極好,之前因為陪韓老太太她們打牌,不但能記牌更是會算牌,他都不是對手。剛才衛遲到底對她說了什麼,讓她突然認真了起來,可越是想知道,卻越是集中不了精神看牌。

  很快,牌桌上的其他兩位就意識到了聶雲深牌技,等她一連做到第四莊的時候,原本在不遠處看表演的幾個男人也都紛紛圍了過來看熱鬧。對家的胖男人已經忍不住大呼:“遲哥,你這個也太詐了,剛剛這位美女明明不太會大牌,你一不打了,她就火力全開了啊…”

  小樂子聞言安分了,低頭更加專注地看牌,跟這個桌上的人玩,他可得悠著點他的錢袋子了。

  衛遲沒有回答,只是微微眯了眼去看聶雲深。

  聶雲深面色平靜,異常專注地盯著自己的牌,只有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透露了一絲暗藏的興奮。

  的確是一副極大的牌。

  衛遲面色變得有些嚴肅,他似乎要重新估量眼前的女人。

  韓楨和小樂子已經相繼點炮,連看牌的幾個人也都快忍不住要叫出來,聶雲深還是不動聲色地繼續摸牌。

  終於,又輪到她抓牌,輕翻,看清,往牌桌上輕輕一拍,整個動作連貫、穩而不急躁。

  “自摸。”

  小樂子嗷得叫了一聲,忍不住仔細看她推倒的牌面,看清後便直接裝作暈倒的樣子,“輸慘了輸慘了…這回輸慘了…”

  聶雲深內心顯然也是激動的,她的心臟狂跳,後背已是被冷汗浸濕。因為緊張,連空氣也似乎變得稀薄,讓她體會到了以前喘不過氣的時候。但是她只是輕輕地站起身,拿起剛脫下的外套和包,向著衛遲說道:衛先生,我今天還有事,那改日聯繫了。

  衛遲沒說話,也沒有出聲攔她。

  在眾人震驚地注視中,她慢慢地走出了包廂,關上門,便加快腳步,一路急走,甚至搶了別人的計程車,只留得那人在車後罵罵咧咧。

  可她什麼都顧不上想,她真的後怕急了。

  衛遲不是一般的生意人,也不是什麼紈絝公子,他是….聶雲深的手握成了拳頭。

  計程車開出去很遠,直到進入了回城的高速,她的心跳才漸漸平穩下來。

  聶雲深回到公司,發現辦公室的燈亮著。

  ☆、第66章

  肖然筆直地站在辦公室,看到聶雲深進來的時候,也是異常安靜的。

  和平時不同,他沒有戴眼鏡。

  聶雲深第一次真正地看清眼前這個年輕男人,和照片上的女人很相似。

  “白寧…和你…你們兩個其實這麼像,我居然一直沒有發現。真夠蠢。”聶雲深赫然發現桌上的牛皮袋,上面寫著股權轉讓書。

  她急忙拿起打開袋子,猛然驚覺,“蔣世濤的?你居然衛遲是一夥的!”她剛從那邊回來,蔣世濤原本不肯想讓的股權就這樣在她的眼前。

  她想起衛遲在她耳邊的輕語,那樣的狂妄,那樣的玩味,然而卻是真的!那樣一個黑暗中的男人,居然可以這麼輕易的…操縱這些交易。

  “接下來需要你親自回一趟桐城。”肖然抬手帶上了平日裡的金絲邊眼鏡。

  聶雲深看著肖然臉上竟然有微微的笑意,心情複雜,“你的父親,利用我和韓楨,來對付傅雲涵,甚至不惜毀掉自己的親生女兒,也要讓你上台?這就是你們這麼多年的計劃。沈穎致沉默了多年,也是為了你…太可怕了。”

  “沒有白中恆,或許你和韓楨誰也不會站在今天這個高度。”

  “如果不是因為白中恆的貪婪自私毫無廉恥,我們今天很多人的命運就不會如此!”

  肖然微微低下了頭,聲音有些低,“雲深,我很抱歉,但是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

  聶雲深警覺。

  ……………………………………………….

  自聶雲深走了之後,衛遲眉眼間都是闌珊和淡意:“不玩了。”他起身去了包廂的裡間。

  其他人會意,都沒有出聲攔著。

  韓楨找了藉口離席,也隨後跟了進去。

  穿著旗袍的美女裊裊婷婷地送來了酒,又恭敬地替衛遲點了一支雪茄。

  衛遲吸了一口,過了一會後緩緩吐出,說道:“今天聶小姐的表現很精彩。”

  韓楨聽到聶這個字,緩緩抬眸對視著他。

  煙霧縈繞,衛遲微微眯起了眼睛,拿起烈酒喝了一口,說,“是個很有意思的女人。我挺喜歡她的。”

  韓楨面色緊繃,太陽穴突突地跳:“你別動她。”

  “我對她贏得傅家很看好,你不覺得遊戲變得好玩多了麼。”

  他見韓楨不再說話,垂眸,看著玻璃杯里琥珀色的液體,在燈光下泛出凌凌亮亮的光澤。

  “裴老爺子估計撐不了幾天,賺了錢,又想洗白…裴彥舟怎麼死的,就是個教訓。我們衛家從不為他人做嫁衣。”衛遲突然手掌使力按著杯口,轉了話鋒,語氣比剛才硬了許多。

  燈光下的韓楨的原本平靜的臉上半點血絲都沒有,很久後低頭,雙手十指交叉在一起,慢慢地發顫。

  “好了,想去追人,就去吧。特地來靈城,我可沒那麼自作多情覺得你是特地來見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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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清妍從公司回來後就胸悶難受,察覺整個人都昏昏沉沉,一點力氣都沒有。

  她起來到客廳的抽屜櫃裡拿了溫度計,測量後發現溫度已經飆到了三十九度。

  今天保姆不在,她坐在沙發上想了幾分鐘,撥通了裴之晟的電話。

  醫院裡,喬清妍抬頭看那瓶水,覺得速度太慢了,這要掛到什麼時候,她明天還幫那個丫頭走一趟言宗卿的律師事務所。

  想著想著便伸手去調節速度,結果旁邊座位上的年輕女人插了句嘴:“調那麼快手會腫的。別心急,要慢慢來的。”

  那女人懷裡抱著一個病怏怏的孩子。

  喬清妍難得緩了緩臉色,“孩子發燒了?”

  “早產,體質差,這幾天天氣一會悶熱一會涼的,這不又發燒了。我也不想給他掛水啊,可是吃退燒滴劑,貼退燒貼都沒用。”

  喬清妍低頭看著那寶寶蒼白的睡顏,突然想到裴之晟小時候,他也是早產,在保溫箱足足呆了一個月。她那時候每天都擔心,吃不好睡不了,轉眼三十年居然過了。

  “而且還先心…”女人嘆氣,“是我害了寶寶。”

  “要做手術吧?”喬清妍問。

  “現在我們的錢還不夠。”女人憐惜地伸手摸了摸寶寶的臉蛋,“他爸爸現在白天上班,晚上去工地打工,就是希望儘快湊到錢給孩子做手術。”

  喬清妍用不掛點滴的那隻手從包里拿出皮夾,抽出一張名片遞給那婦女:“……..我兒子是醫生,將你的情況告訴他,他或許可以幫你忙。”

  她脫口而出,只是名片遞出去一剎那,她就有些後悔,她想起裴之晟現在已經不能做手術了。

  可是女人已經驚喜地接過名片,“就是剛才陪您來的那個人麼?原來是您兒子啊,心外的醫生…哎呀,這麼厲害,這麼年輕。”

  “他現在在休假中,”喬清妍換了個說法,“一會等他付錢回來你可以讓他看看孩子病例的。”

  “真是謝謝啊,大姐,沒想到你人這麼好,我真是遇到貴人了…太謝謝了。”婦女真心實意地感謝,低頭用臉輕觸著寶寶的額頭,輕喃道,“寶寶,我們遇到貴人了,剛才那個叔叔是醫生呢。”

  喬清妍因為急著來醫院,穿得是裙子,水掛到一半的時候全身發冷,秀眉緊皺。

  裴之晟回來的時候手裡拿著一塊薄毯子,幫喬清妍蓋在了腿上。

  喬清妍心軟了軟,輕輕咳嗽了聲,“回車裡拿的?之晟,旁邊這孩子心臟好像不太好,你幫她看看吧。”

  年輕女人急忙拿出了包里的簡歷。

  裴之晟看後神情不是好,拿起了手機翻開電話簿。

  區勛走到輸液室,他想過裴之晟會找他,只是沒想到是為了讓他來看個小孩子的情況。

  他的心緒不定,連對女人的回答都有些敷衍,最後只得禮貌地跟那個年輕女約了明天的看診的時間。

  “看來今天區醫生也不在狀態...還是憋了挺多話想對我們之晟說?”喬清妍見區勛欲言又止,笑得有些冷意。

  區勛不是第一次見到喬清妍,聽這話自然也明白喬清妍他們都知道了。他無奈地笑了笑,“我們去辦公室。”

  裴之晟幫喬清妍拔掉了吊針,他目光清冷地看向區勛。燈光下區勛的清俊的臉上沒有血絲,眉眼間有些憔悴和失意。

  “我在這裡休息一會。”喬清妍閉眼,又重新靠回了輸液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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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護士小楊出了電梯就看見了區勛和裴之晟一同走進了辦公室,大驚,心懸在了嗓子口,將手中的一堆藥品交給了一旁的小護士,急忙跟了過去。

  心外的辦公室還是老樣子,並沒有因為人事變動改格局。

  白暖光下,裴之晟神色冷峻,眉眼間英氣逼人。

  “我其實這幾天就打算找你。”區勛呼了一口氣,像是鼓起了勇氣,“當時我在外地的醫院…小愛她什麼都沒有說,直接去了……我趕回桐城,到處求人,求小愛的導師,當時的主任,求那些所謂專家…可是他們都被孟鄢收買了,或者說,沒人願意去為了一個無權無勢的女醫生去得罪孟鄢。我等了幾年…對不起,利用了你,也害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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